“所以说你不仅无知，而且还自大狂妄，自以为是。真不知道少主为什么会容忍你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在身边！”小小玉旁若无人地把我痛骂一番后，还用力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好似是在感叹上天的不公！

我真是个傻子，居然蠢到会去相信一个狐狸精！

“哦，对不起对不起！”小小玉发出一声惊呼，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

“你的道歉可以放在这之后，我想听更重要的事。”我故作严肃地说道。

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同时我也感觉到体内的龙血隐隐有着枯竭的趋向。原本强有力的心跳变得愈发迟缓和无力。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地刺疼；每一次呼吸，呼出的仿佛不再是气体，而是我的生命！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小小玉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仿佛一下沉到谷底。如蚊鸣般的声音好似是在可以避讳某人。

看来她也意识到我身体的变化了！

“这件事不用在意，母亲不可能不清楚我的状况。你只要和我讲清楚魔法学院这件事就可以了！”我提醒道。

“我本来的确是对魔法学院这所历史悠久的学院一无所知，但当我真正踏入这片土地之后，继承了主人的力量的我，立刻就察觉到了这所学院的奇异之处！身处斯克莫斯群山山脚之下的魔法学院源源不断地汲取着这片山脉最核心、最有价值的部分！你曾经说过，它之所以能够开辟出奇异的内世界，是因为魔法学院历代院长的辛勤开垦和长久不懈的魔力灌注。嚯嚯，人类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是现任诸神全部加起来，也开辟不了哪怕是一毫米的空间！”

“不会吧？”我惊讶地问道。尽管有些难以置信，但我绝不会去认为小小玉是在胡弄玄虚。

小小玉虽然脾性顽劣，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之处，比如说，那储量堪比大海般浩瀚的知识！玉藻前本尊贵为万妖之王，她平生积攒了无数不可为人知的可怕记忆！身为本尊九尾之一的小小玉岂会很弱？仅凭这一点，几乎就可以断定，小小玉是绝对不屑于去撒谎的。撒谎她而言，无异于贬低自己的身份。而她，又是个极其在乎脸面的妖怪！

“开辟空间这种事情，完全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因为……这涉及‘秩序’！”小小玉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不，更像是……畏惧！

“这个名词我今天听到太多遍了，它往往预示着某些不好的东西。”我耸耸肩。

“连规则的界限都突破不了的人类，又有什么资格去碰触‘秩序’？魔法学院的长久不衰也和这斯克莫斯群山山脉有着莫大的关联！一花一木，凡有灵魂者，皆具秩序。只是很难捉摸的到罢了。越庞大的东西所拥有的秩序就越多，而我们背后的这片山脉刚好提供了这个契机！我猜不只是魔法学院，恐怕连其他两所学院也是依靠着某种庞大的自然存在物而修建的吧？”

“由耶河畔的种族学院，污秽之山山巅的骑士学院！”我惊讶地说道。“这似乎真的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这三座学院能有此成就，不过是因为巧妙地利用了其依存的自然界之中所蕴藏的庞大秩序罢了！”小小玉说“当然了，也不能否定人类在其中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你们所拥有的智慧是绝大数生物望尘莫及的，尤其是你们那复杂多样的人性。”说完，小小玉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不只是小小玉，恐怕绝大数妖族对人类的印象和态度都不会太好。喔，确切的说，除了人类之外，其他种族都不喜欢人类。当然，人类彼此之间的厌恶，从古至今也从未消除过。

“秩序的平衡时刻都需要维护。人类拥有他族望尘莫及的智慧，他族就拥有我们望尘莫及的某样东西。而且我们的寿命相比于你们而言，就如同蜉蝣般短暂。嗯，生育能力倒是要比你们强很多……呵呵。”说到最后，我无奈地笑了出来。

“感悟人生这种无聊透顶的事，也只有你们人类会去做。”小小玉再度发出一声冷哼。

“我们需要时刻反思自己的过错，以便达到更高的层次。这种事对于你们这些寿命悠久的妖怪来说，的确是毫无意义且浪费时间的。”我耸肩，“闲话到此为止，言归正传吧。我很好奇这些深藏于自然界的‘秩序’是如何被发现的？而先人们又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控制住它们，并驱使它们服务于自己的？”

“当你到达某种巅峰的时候，自然能感受得到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的东西；除了‘秩序’之外，谁也控制不了‘秩序’。我们能做的，唯有借助自己强大的意志强行引导它们，然后暂时加以利用而已。”

“蕴含着浓郁的秩序的地方无论放在哪都是只鲜嫩可口的羔羊，而如豺狼猛虎般的各大种族又岂会将这到手的美食拱手让人？太过贪婪就会招致灾祸……”小小玉说道，“亚安，你听说过‘大和平时代’吗？”

“在书中有看到过，但是并不详细。”我回答道。

“‘大和平时代’的崩溃始于一场战争。一场持续了一百五十年，名为‘坎达坎拉尔之战’的战争。这场战争是以人类偷袭驻扎在由耶河下游的精灵守卫部队拉开序幕，以人类屠杀盟友海族国都拉下帷幕。”小小玉的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而又严肃，仿佛当年发生的一切此时正在她的双眸之中重演一般。

“‘坎达坎拉尔之战’？”我眉头一皱，“历史上真的存在过名字这么拗口的一场战役吗？”

“喔，无知的人总会在最需要他的时刻出现，然后给其他人提供足够多的笑料。‘坎达坎拉尔’是精灵语中‘誓约’的意思！”小小玉对我的鄙夷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

“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撰写的。很遗憾，这些东西在我所浏览的所有相关书籍中，均无提及。”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所有种族都知道它的存在，那为何非要等到人类先出手？”

“有些东西只会为你徒增烦恼罢了。”显然，小小玉并不打算选择在这个时候为我讲解历史。

“你只需要知道，这场持续了一百五十年的战争几乎耗尽了当时已知的所有资源，而原本储量充足的洛基棱石也几乎被开发殆尽。其实，万年之前的洛基棱石是不存在自我意识的，它们不过是蕴含着无人能及的强大力量的矿石罢了。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忽视一个强大的未知存在所能带来的后果。每一条矿脉之上的所有棱石都是亲兄弟，它们‘血脉相连’彼此依靠。可是，因为战争带来的各种问题，致使挖矿之人忽视了这个几乎是显而易见的隐患，他们在挖掘完矿石之后，没有去除棱石残存的气息，这就直接导致了一场本该避免的灾难！”

“残存的气息往往包含着本体所有的负面能量，当一颗矿石被挖掉，它的气息就会附着到下一颗矿石之上……反反复复。当某一颗矿石再也无法容纳哥哥们的怨念时，它将会爆发，灾难……也会随之降临！”小小玉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用何种措辞来形容后果比较合适易懂。

“总而言之，死了很多人就是了。在那之后，洛基矿脉也几近枯竭。你刚才见到的那一位，便是幸存者之一。嗯……脾气应该是最温和的一个了吧，毕竟他还肯和矮人做朋友。”

“狡诈的人类总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足够多，甚至是全部的利益。作为胜利者的你们企图霸占全部资源。刚开始还是相当顺利的，用了数十年的时间，骑士学院和魔法学院拔地而起，借助这独特的优势，你们几乎垄断了整个世界的天才资源。无论是哪个种族，凡是自认为拥有足够高资质的人，统统涌向了这两所学院。接着，你们又使尽各种手段留住这些学成的异族天才，让他们为自己服务。结果显而易见，人类几乎就要成为世界霸主了！”

“喔，‘几乎’就是没有……”我笑了笑。

“在关于由耶河资源的分配问题上，各种族对人类的独断专行提出了抗议，并产生了暴动。并不是所有人都利益熏心，也有许多绝顶天才仍然心系本族之繁荣。这些人之中，就有一个名叫‘伊法·乔凡尼’的血族少年……”

“伊法·乔凡尼……”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夺者之变’的众神之一、唯一一个集齐血族十二圣器之人、被称为‘死灵君王’的吸血鬼……”小小玉说的一连串事迹，似是在提醒我。

“难道……他就是那八位殒神之一的伊法？！”这次，我直接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