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虎姑一时间也感觉到了棘手。
秽的攻击有四重，言、行、身、心，言秽、身秽已经奈何不了柳子夜，行秽需要对方行污秽之事（正常欢爱不算此列），而柳子夜一直洁身自好，这一条并没有触发过。
至于心秽，则是指心中的阴暗面和不光彩的念头，自从柳子夜找到“心”之后，便已没有了阴暗面，成为无秽之人，颇有种“吾心吾行澈如明镜”的味道，让虎姑无从下手。
不过秽毕竟是大祟，就算奈何不了柳子夜，也可以污染地上的雨水，把她从水里逼出来。
事实上，虎姑已经在这么做了。此时的她，整个人都变成了黑色苔藓的模样，像一座黑色雕像，她身上的黑色物质源源不断地滴下来，流淌到水里，将这些水甚至地面都染成了黑色。
这一招也的确有用，水里的柳子夜一接触到黑水，就感觉灵魂传来了被腐蚀的痛苦，虽然她现在是不死的，可是这种腐蚀带来的痛苦却是真实的，她只能尽量躲开黑水，把自己藏在雨水里。
所以在虎姑的视野里，就看到雨中有一个人形轮廓在不停地变换位置，她虽然想把雨水的源头也给污染掉，可是这雨是系统所降，她根本找不到源头，所以也只能等了。
她知道，哪怕是祟胎，也不能一直无限制地使用邪祟的力量，所以只要等雨停了就行了。
柳子夜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她转守为攻，寻找机会攻击。
唰！
雨幕中，柳子夜的轮廓出现在虎姑身前，一把锋利古朴的利刃刺穿了虎姑的躯体，随后又马上抽出，隐于雨幕。
正是哀兵之刃。
虎姑闷哼一声，躯体传来剧烈的痛苦，随后是灵魂。她毫不犹豫，整个躯体都化为黑色物质，彻底融进了地面的积水中。
“呵，学我是吧。”柳子夜乐了，没想到对方也会这招，这下都没得玩了，破不了招啊。
水中，无数黑色物质凝聚成触手的模样，不停挥舞，试图抓住柳子夜，而柳子夜则融入雨水中，身形不停闪烁，令虎姑始终抓不到她。
唰唰唰！
柳子夜不停地挥刀斩向触手，刀锋所过之处，触手尽皆斩断，然而那些黑色触手落入水中之后，便重新化为黑色物质，而后又变成黑色触手，源源不断。
尝试数次无果之后，柳子夜也放弃了攻击，她差不多已经摸清楚对方的路数了。
很棘手，这些黑色触手都不是虎姑的本体，或者说，虎姑现在已经彻底化成了秽，融入水中，每一缕黑色物质都有可能是她，也可能不是。因为在自己斩到她的一瞬间，她就会“转移”到其他的黑色物质里，所以自己可能永远都斩不到她。
除非把这些黑水同时消灭，不然只要还剩一滴黑水，虎姑都可以转移到那滴水里，卷土重来。
至于谶和鵺，前者应该对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当初柳子夜就是融入水里躲避谶的攻击，而鵺的攻击范围太小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传说中最强的大祟，果然不好对付，这种情况，或许让灼心来比较合适。柳子夜琢磨着，干脆就用笨办法，拖！对方毕竟不是祟胎，而自己现在是不死之躯，只要拖到最后，胜利肯定是自己的。
不过，她并不打算真的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很快【唤雨】的时间结束了，柳子夜干脆飞到了屋顶上，俯瞰着地面的黑水。
水面上，出现了一张巨大黝黑的女人脸，盯着柳子夜，隔空对峙。
“虎姑姐姐，咱们这样就是浪费时间啊，你还是出来和我堂堂正正地打吧。”柳子夜笑着提议道。
水里的巨大女人脸撇撇嘴：“你刚才用这招的时候怎么不说？”
柳子夜毫无愧色：“那我们就这样对峙到天亮吗？”
“可以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只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保持很久。”虎姑说得轻描淡写。
对方说的是真话。
这下，柳子夜终于不淡定了，她这躯体只有三天的使用时间，三天后她必须要离开殃神棺，否则就会彻底消失，她可没时间一直这么耗下去。
“一定要这样吗？虎姑姐姐，你知道我身上有很多大祟的，一但我把它们都放出来，哪怕秽真的是世间最强的大祟，你也撑不住的。”柳子夜半吓唬半诚恳道。
“况且，我现在是不死的，你根本没有赢的机会。”说罢，柳子夜突然跳下来，躺在黑水里，任由黑色物质侵蚀她。很快，她的躯体都变成了黑色苔藓的模样，然而就在她全身变成黑色物质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水面上的大脸上瞬间露出凝重之色。
虎姑知道，柳子夜刚才是真的死了一次，然后又瞬间复活了。
“姐姐，你的实力我已经有所了解，我知道你还有底牌没用，但我们明明可以合作的，哪怕你要拯救这个枝蔓，也可以想别的办法，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水面上的大脸犹豫了。
柳子夜趁热打铁，继续道：“虎姑姐姐，我和你来这里的目的一样，我也想拯救这个枝蔓，而且咱们以前合作得也很愉快呀！姐姐，人多力量大，那神庙的势力太大了，光靠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哦不对，再加上那些‘动物’，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嗯…”虎姑没有立刻答应，反问道：“你已经和神庙的祭司交手过了？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丝‘它’的气息。”
柳子夜点点头：“姐姐，你说的它就是混沌吧，我今天确实杀了一个神庙祭司，就是离这里最近的那个神庙，我把他们地下的监牢给摧毁了，现在那个神庙里已经没有禾娘娘的投影了。”
接着，柳子夜详细地讲述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以及她在神庙地窖里的所见所为，当然，这副躯体的秘密她并没有说。
“所以，虎姑姐姐，我们再合作一次吧。”柳子夜再次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