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玲怔住,垂落的指尖颤了两颤。

是她听错了吗?

师尊…在问什么?

出于谨慎,她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回答的模凌两可,“师尊不许弟子有,弟子…便没有。”

没想尘昙却执拗的看着自己,“若允许了呢?”

这架势,势必要让芯玲给自己一个答案。

一个连她自己还未曾相信的答案。

什么?

芯玲眸光微闪,心虚的不敢对上尘昙的瞳眸,“为何…”

“回答我的话,我若允许了呢?你可有?”

这一瞬间,芯玲有一种很真切的感觉,自己懵懂纯粹的师尊,好像突然开窍了。

她喉咙滚动,隐忍的注视尘昙。

“有。”

“是谁?”

芯玲不敢说,怕自己猜错的话一切都毁了。

“不说?”尘昙也不知自己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欢喜,期待,还有惶恐无措。

“为何不说?”

步步紧逼,非要芯玲说出个一二。

就像未曾经过雨露的土壤,等待着迟来的甘霖。

她不知自己此时的心境,也不知芯玲若是回答了,什么样的答案才是自己想听的。

承认,自己会是哪般?

若不认,自己…

墨灰色的瞳孔骤然加深,尘昙突然想起了狐狸说的话。

心悦是许多亲密的事情只能对彼此做,其他人不行。

若是自己猜想的错了呢?

阿玲并没有心悦自己…

那她也会给心悦之人买糖葫芦,做好吃的吃食,拥抱她,亲吻她,甚至…用看自己的眼神去看旁人吗?

只设想了一下,滔天的怒火便瞬时涌起。

“芯玲!”瞳孔中染上血虚的红色,尘昙彻底失了镇定,“告诉本尊,你心悦之人是谁!”

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享受了小徒弟这般好。

若真有,尘昙暗自动了杀意。

那便杀了。

话音落下,芯玲苍白着脸,后退了几步,缓缓跪在地上。

“弟子的中意之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弟子中意之人身份尊贵,承万人敬仰,为大陆第一人,名唤尘昙。”

“弟子深知此情违天悖理,逆道乱常,但弟子从未有悔过之心,今日,师尊就算将弟子处于剔骨刨心之刑,弟子也甘愿受着,只求师尊不要厌恶弟子,也莫要…将弟子驱逐身侧。”

话音落下,久久未曾得到回复。

芯玲攥紧了拳头,心灰意冷。

她不知师尊到底如何得知自己龌龊的心思,但她问了,自己的心中难免会生起几分期望。

“师尊…”芯玲的声音哑的不行,垂着眸,连看尘昙的勇气都没有,“别将弟子驱逐…”

她缓缓俯身,额心落地,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求您了…”

她现在能力不够,若师尊下定决心把自己赶走,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会有。

离开这人,她想都不敢想自己最后会如何…

尘昙好似才从芯玲的话中清醒过来,瞧她跪着给自己磕头,心下酸涩难当。

她不喜欢小徒弟这般跪着,除去拜师,这是小徒弟第三次给自己磕头,第二次还是在妖族因心魔誓那次。

“以后,你便不要再跪我了。”

虽然她还没有搞清楚心悦的具体含义,可芯玲的话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不适,反而心里头暖呼呼的,她便知这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甚至,心中还有个声音告诉她。

芯玲中意的是自己,本应该如此。

这世间,除去自己,无人配得上小徒弟。

她们或许…也可以像师尊和距离那般…

毕竟,无论小徒弟在之前哄骗过自己几次,那些亲密的举动,自己都是喜欢的。

奈何她这边想的周全甜蜜,芯玲那头听了这句‘以后都不用跪了’心凉了半截,甚至连身体都发起抖来。

师尊这是要将自己逐出师门吗?

不要…

她慌乱的往前爬了两步,拽住尘昙的裙角,苦苦哀求,“师尊,您若不喜,弟子便将其收敛,您不想看到弟子,弟子便不再出现在您的眼前…”

刚还在幻想美妙相处的尘昙闻声瞬间炸毛,“不准!”

芯玲愕然看她。

只见尘昙动作粗鲁的将人拉了起来,又弯腰用手拍去芯玲膝盖上的尘土,张口碎碎念:“哄骗本尊多次,占了便宜不说,后更肆意妄为,让本尊还以为是酒有毒。”

她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面色带着两片可疑的红晕,瞪着她:“也不知这道貌岸然的样子是同谁学的,蔫坏。”

尘昙这般反应,还当真让芯玲搞不清楚状况了。

“弟子亵渎师尊,师尊…不罚弟子吗?”

罚?

尘昙眨了眨眼,“是该罚。”

芯玲的表情瞬间黯淡。

“便罚你,只准对我如此,若有旁人…我便将你们都杀了。”

“……”

“???”

“!!!”

“师尊!”这意料之外的惊喜把芯玲砸的头晕目眩,小心翼翼的同尘昙确定,“师尊,您的意思是…”

那种羞人的话怎的能说得出口!

尘昙不自然的眨了好几下眼睛,“意思你懂便好,你都这般大了…不、不要让我一点一点教你,啊…”

她被芯玲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方才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人在得了答案之后摇身一变再次成为大尾巴蛇。

流里流气的腔调说来就来。

她贴近尘昙,手臂紧紧的围着尘昙的腰身,身高的差距让尘昙不得不抬头看她,面色羞哧。

这般,离得太近了…老祖还不太适应。

“师尊,弟子想听您亲口说给弟子听,好不好?”

尘昙微微侧开头,闭口不言。

小徒弟又这般以美色惑人,自己才不上当。

奈何芯玲向来是个没脸没皮的,见她不说,便开始幼稚的撒娇。

“师尊,好不好嘛好不好,弟子想听。”

后来她更是得寸进尺,贴近了尘昙的耳畔:“昙儿,说嘛。”

昙儿!

老祖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浑身的毛孔张开,发热。

“你…以下犯上…”

芯玲痛快的嗯了一声,“告诉我。”

“我…”

老祖第一次同人表明心意,话到嘴边,羞的说不出口。

斟酌了好久,她才说道:“我…好似同阿玲一般。”

心悦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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