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鸢着实很难想到，林缺居然这么小的时候就来问剑宗寻仙了，而且还是以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
哪怕带着一位武艺高超的侍女，其中难度也是高得无法想象。
毕竟，那位侍女看上去也才不过豆蔻年华而已，比那时的林缺大不了几岁。
最关键的是，林缺入门时的身份居然和自己如今一样，都是安筱瑶的亲传弟子。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林缺从亲传弟子变成如今普通的内门弟子呢？
果然和系统所说的一样，自己对林缺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好在上苍又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让她去真正了解他的过去。
“而且，没想到林郎年少时居然是这幅模样，差别好大...”
秦婉鸢绕着梦中的少年林缺打转，偶尔还用手指戳戳那张稚气未脱却带着锐意的脸蛋。
“肉嘟嘟的，好可爱～”秦婉鸢幸福地眯起眼睛。
虽然梦中没有实际触碰到的感觉，但她还是能脑补一下手感的。
就在秦婉鸢还想多摸摸少年林缺时，后者带着冷意的眼眸忽然对上了她的视线。
秦婉鸢被吓得倒退了两步，然后才发现视线接触上只有短短一瞬而已。
梦境中的侍女也觉察到林缺的异样，关切问道：“少爷，您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感觉有什么在碰我。”林缺淡淡说道。
【本系统提示宿主，共梦符系列皆是以梦境再现记忆，若是宿主胡加干涉，被梦中主角察觉异常，虽说不会暴露身份，但梦境也会因此破碎。】
这下秦婉鸢老实了，不敢再胡乱戏弄林缺。
“哪怕在梦中，林郎也还是这么警觉啊。”她稍微撤开几步距离，继续旁观。
故事还在继续发展，给双方介绍过身份之后，安筱瑶说起接下来的安排。
“因为缺儿是临时来的，醉玉峰中只有我与清儿两人的洞府，你们年岁相近，不如就让缺儿与她的侍女暂住在清儿你的洞府当中，正好也能多添几分烟火气。”
面对安筱瑶的话，姜墨清只是淡淡瞥了林缺一眼，见后者神情依旧冰冷，方才点头。
“嗯。”
见到这一幕，秦婉鸢眨巴眨巴眼睛，“看来师尊当时就有意在撮合姜师姐和林郎啊，所以之后的情节就是两人在同居生活当中暗生情愫，最后在一起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继续往下看。
梦境中的时光飞逝，转眼间几个月过去。
秦婉鸢也从中看见了两人的情感发展，那就是———没有一点进展！
明明林缺与姜墨清同住一个屋檐，可他们绝大多数时间都没有丝毫接触，就仿佛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几个月的时间里，林缺近乎整日都泡在屋子里，捧着安筱瑶给的入门心法与剑经，只有偶尔才会到院子里试上几招，又让侍女给自己念书陪练。
姜墨清则是对此不甚在意，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进行着修炼，只是见林缺使唤侍女念书陪练时的少爷做派会微微蹙眉。
除此之外，两人完全像是平行线，哪怕再接近也没有交集。
‘这简直就是一块大冰坨子和一块小冰坨子啊！这样下去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交集？’
就在秦婉鸢都好奇故事该怎么发展下去时，安筱瑶再次现身在姜墨清的洞府当中，林缺和姜墨清也终于在院子再次正式见面了。
“缺儿，这三个月下来我只让你独自研习剑经心法，你可明白为何？”
“不知道。”林缺直截了当的说。
安筱瑶叹了口气，柔声解释：
“这一万八千里的路你走来了，但因杀戮过多，心气难平，虽说剑主杀伐，可也讲一个修心养性，需得心平气和，方才能参悟剑经玄妙。”
“这三个月下来，我对你不管不问，就是想让你沉淀心神，细细品读书中玄妙，如今也是时候了，你且说说，这剑经与心法你都有何不解之处，我可帮你解答一二。”
届时的安筱瑶身着素色道袍，古风仙韵，当真宛若仙尊在上。
而秦婉鸢也注意到，安筱瑶其实并不是完全放养林缺，在这三个月里，她偶尔也会悄悄来到林缺房门前，查看他的状态。
“我全部读懂了。”林缺淡淡的说，“能给我进阶的书了吗？”
“哦？”安筱瑶略微有些惊讶，姜墨清则是蹙起眉头。
这话未免有些太过自大。
“你当真全懂了？”安筱瑶问。
“嗯。”
“那我且考考你，剑经第一卷的四小节有何见解？”
接下来，安筱瑶与林缺一问一答，后者不仅对答如流，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秦婉鸢顿时就看得惊呆了。
‘林郎居然这么厉害.....’
当初她入内门时，光是这剑经与入门心法就磨了将近一年的光阴，如此都已经被长老称为天赋异禀了。
可林缺却仅仅三个月就将其读懂摸透，融会贯通，这究竟是得有多妖孽的天赋才能做到啊？
更何况，秦婉鸢这一年还是有人指导的前提下，林缺三个月却是完全自学成才....
简直恐怖如斯！
梦境中的安筱瑶反应也是惊讶，旋即又是笑了笑，喃喃自语一句：“老友，你还真是给我送了位不得了的天才啊。”
感慨过后，安筱瑶看向林缺的目光都柔和几分，但又眸光一凝，“此子虽天赋极佳，但心性仍需打磨一番才好。”
说罢，她招手示意姜墨清也上前来。
“既然你已理解剑经内容，也当是要实战磨砺一番了。”
“清儿，你且与他过上几招，记住，点到为止即可。”
于是姜墨清直接拔剑，剑尖直指林缺胸膛。
林缺没有退让，当即拔出那柄时刻抱在怀中的铁剑，历经磨砺的铁剑上有些许豁口，但倒是没有血污或锈迹，显然林缺虽不管剑鞘外观，但剑刃仍是有保养一二的。
两剑相交，本该处于两条平行线的二人，也在此刻有了第一次真正的交集。
‘果然师姐那二话不说就拔剑的风格从这时候就有了啊。’秦婉鸢不由感慨一句。
战斗一触即发。
林缺与姜墨清那时的年岁不高，修为尚浅，打起来的动静倒没有白天秦婉鸢切磋时那般惊天动地，但也远远超脱凡人境界。
两人的身影在院内飞快闪动，青砖石的地板块块碎裂，顷刻间便布满剑痕。
安筱瑶端坐于凉亭观战，眼眸微眯，不时流露出些许惊叹。
林缺与姜墨清战了百余回合，最终随着林缺手中铁剑碎裂开来，安筱瑶喊停，这场“切磋”才宣告结束。
战至此刻，林缺的身上已经漫布血痕，气喘吁吁，持剑的虎口也已经被震得绽开血花，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断剑。
另一边，姜墨清却没有那么狼狈，比起林缺破碎不堪的铁剑，她的佩剑上仅仅是出现几道豁口，至于衣袖也只有几道划痕。
看上去似乎是姜墨清的完胜。
“少爷！”侍女关切的上前搀扶，却被林缺用手制止，少年那双森冷的眸子仍旧直视着姜墨清。
而姜墨清只是微微低下头，看着佩剑上的豁口，怔怔出神。
片刻后，她归剑入鞘，眼眸微微低垂。
“是我输了。”
听闻此言，安筱瑶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淡淡看着姜墨清开口道：“为何？”
“我不自觉使了原本境界的力量，算不得赢。”
姜墨清轻声道。
作为旁观者的秦婉鸢则是完全惊呆了。
要知道林缺那时入门不过三个月，根本没有正式得到安筱瑶的指点，他那时的修为也不过堪堪炼气。
而姜墨清已经筑基巅峰，是跨了一整个大境界！
虽说压制了境界，但体质的差距依旧存在，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林缺竟能在数十回合后逼得姜墨清不自觉使出原本境界的力量。
不仅如此，他甚至在姜墨清使出原本力量后，硬是与其过招数十回合，一直撑到了安筱瑶喊停为止。
见到这一幕时，秦婉鸢心疼的同时还有点好气又好笑。
‘笨蛋林郎，你还说我呢，原来你比我还要倔。’
说完，她也才想起了系统属性栏里，对林缺性格的描述之一。
【剑即一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