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四点。
趁着夜色,芙洛拉的雪响们已经聚集到了埃德加的郊外。
众人埋伏在树林中,盯着不远处的埃德加。她们是一群嗜血阴森的狼,各种意义上都是。
芙洛拉双手拿着一柄巨大的斧子,那是她的挚爱武器:血狼。
普塔娜在队伍里,静待时机。
拜蒙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在雪原上左右逛了逛,好像是出来春游一样。
拜蒙望了望埃德加,然后穿过其他人,径直走到普塔娜面前。
她不满地教训道:“你应该做些先期准备,我没想到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普塔娜学着用心声回答拜蒙:“做什么准备?”
拜蒙的表情似乎在说:你认真的?
她继续回答普塔娜:“当然是准备称王,至少得用点手段告诉同伴今天要有一个人反了芙洛拉。”
“我干嘛那么高调?”普塔娜很是不解。
拜蒙嫌弃地说道:“为什么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反抗?那是因为恐惧和人人自危形成了一种稳定。如果你毫无征兆地刺杀芙洛拉,你猜他们会帮谁?”
普塔娜耸了耸肩:“我倒是觉得他们肯定乐意看我去杀她。”
“你就是个蠢货……哼,不过算了,我本来也没期待你能成事。”拜蒙冷笑着说道:“一会你在血泊里脑袋开花的时候,我会在一边笑话你的。”
普塔娜瞪了她一眼:“行了,一边呆着去吧,别来烦我。”
拜蒙不爱搭理普塔娜,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帮普塔娜一点。
芙洛拉站起身,把自己的巨斧杵在地上。
她矗立在雪原上,望着埃德加。
毁灭埃德加,这片地区就彻底归芙洛拉了。埃德加人杀了她的父母,仅仅是因为她的父母某天被发现是恶魔。
她的父母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类,相反,在这一切暴露之前,她的父母在埃德加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芙洛拉想不明白,但是她清楚一件事:埃德加人必须血债血偿,这场数年前的复仇终于要在今日得以如偿所愿。
为此芙洛拉绕了一大圈,背叛埃德加,加入雪响,拉起部队,成为头目……
她根本不在乎是否成为正式的雪响,那都是骗人的,她只想杀光所有埃德加人。
如今,这梦想近在眼前。
芙洛拉拿出号角,又一次望向埃德加,这号角吹响后,雪原上将燃起大火,惨叫声将不绝于耳,那是给她父母的盛大陪葬。
“呜————”
号角声响起,雪响们仿佛条件反射一般,抽出手斧冲入城内。
“杀啊——!”
霎时间,喊杀声四起,四支包围了埃德加的雪响部队同时进攻,这也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埃德加民兵守卫。
普塔娜也跟着杀进去,她看到身边的雪响被弓箭穿过头,但是毫发无伤。
芙洛拉的雪响基本上不会选择变身攻城的道理就在于此,这是芙洛拉一直以来的计谋——埃德加人根本不知道雪响都是恶魔。
不论是掠夺埃德加附近的村落,还是抢劫沿途的商队,芙洛拉都不允许任何雪响变身,为的就是这一刻!
雪响们爬上城墙,任凭守卫怎么攻击他们都能再站起来。
此时此刻,守卫才意识到雪响们可能根本不是人类,但是已经晚了,芙洛拉杀上城墙后,马上就吹响了第二声号角。
此时雪响们已经杀上城墙,干掉了第一批守军,听到号角后马上按照计划纷纷变身。
普塔娜看周围的情况,就知道芙洛拉也登上城墙了,她混在队伍中一个没杀,假装在战斗,实则开始往芙洛拉的方向移动过去。
此时城墙已经沦陷,城内四处响起了钟声,普塔娜站在城墙上,看到埃德加人如同一窝窝蚂蚁一样走上街头,每个人都全副武装,那数量是远多于芙洛拉的雪响的。
普塔娜看到这一幕很是意外,就算雪响人人都是以一敌百的恶魔,现在也已经暴露真身了,如果城镇的修女们组成战斗团集体使用治愈魔法,这些雪响还是会全部死光。
“芙洛拉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计划……还是说……”
普塔娜脑内有了不好的预感,莫非这芙洛拉压根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身边的这些人全部都是她的陪葬品。
普塔娜顿觉不妙,现在情况紧迫了起来。
随着第三声号角响起,雪响们义无反顾地冲下城墙,正式全面突袭埃德加。
这些狼人们在城墙上狂奔而下,埃德加的人们尽管严阵以待却还是被冲了个四散,毕竟是突袭,埃德加人准备的并不充分。
普塔娜也随着杀下去,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些雪响还处于强势,埃德加的修女们还没有组成战斗团,她必须在战况变得不利之前干掉芙洛拉。
普塔娜在混战的人群中仔细寻找着芙洛拉,她保持人形反而成了一种伪装,这使得埃德加人分不清她是雪响还是自己人。
开始找芙洛拉后,普塔娜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芙洛拉也变成狼人恶魔了,自己怎么分辨出来哪个是她?
她第一次觉得拜蒙骂自己真没骂错,自己好像个白痴一样,考虑的太不周全了。
然而,如同命中注定一般,普塔娜在混战的两方之间看到了一抹红色。
她赶忙追上去,发现芙洛拉居然没变身,正拿着她手里的巨斧劈开一个埃德加人的身子。
她狂笑着,宛如大仇得报一般,她想让所有埃德加人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回来复仇了。
普塔娜心想:“这也算傻人有傻福吧。”芙洛拉没变身,她也找到了目标,接下去就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来杀了芙洛拉。
普塔娜见芙洛拉正在专心于眼前的杀伐,背后城门大开,她决定执行计划A。
她不再多想,抽出腰间的斧子附上治愈系魔法瞄准芙洛拉的后背就飞掷而去——
然后就被芙洛拉一个迅速转身用大斧子劈开了。
“嗯……?”芙洛拉脸上似乎都有些惊讶与疑惑的神色,这一飞斧直接暴露了原地站在那里等芙洛拉被自己劈死的普塔娜。
普塔娜挠了挠头,哭笑不得,哭是哭这计划失败的太彻底了,笑是笑这个结果居然都把自己逗笑了。
“你冲昏了头吗……”芙洛拉话都没说完,普塔娜马上就决定执行B计划。她没再迟疑,马上抽出另一边的手斧杀了上去,一跃而起瞄准芙洛拉的就是一击顺劈。
芙洛拉抡起巨斧,削飞了一个埃德加人的头颅的同时一击甩向了普塔娜。
那巨斧好似一道闪电,普塔娜不明白这么沉这么大的玩意,芙洛拉是怎么当玩具一样甩着玩的。
普塔娜赶忙用圆盾挡住,整个人都被向左甩飞了数十米。
“哇啊!”普塔娜惨叫着砸向了一个狼人化的雪响,那个雪响都没时间搞清情况就被普塔娜砸了个正着。
芙洛拉这才明白过来,不是普塔娜杀昏了头,而是这白发畜生就是奔着杀自己来的。
她握紧巨斧,径直走向普塔娜,脸上都是愤怒:“你这阴沟里来的畜生,居然敢偷袭我!”
普塔娜一个翻身起来,摆出架势:“最近我不是被叫做虫子或者低等生物,就是被叫做畜生呢,嘴臭是什么新流行吗?”,她耍完嘴皮子,马上就跑进了混战的人群中。
芙洛拉自然不会放过她,不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杀自己,于是开始追杀普塔娜。
一直到普塔娜跑到一家铁匠铺旁边,她才停下来。
“看来甩掉你再伺机而动是不可能了啊!”普塔娜做出战斗架势。
芙洛拉露出兴奋的笑容,仿佛在看着猎物一般:“来吧……我要让你尽可能痛苦地死去!”
芙洛拉毫不含糊,抡起巨斧就杀上前,这斧子要是挨一下怕不是骨头都得散架了,刚刚那一击就让普塔娜觉得血肉分离了。
普塔娜也不招架,旁边一个侧翻躲过去,拿着手斧一击斜劈砍向芙洛拉的大腿。
她这斧刃根本没有附上治愈学魔法,芙洛拉连躲都懒得躲,任凭普塔娜一击砍进自己的大腿,接着她一拳抡过去,重重地砸在了普塔娜脸上。
“我靠……!”普塔娜没想到她连出拳都这么有力量,看着和年龄完全不相仿。
这一拳给普塔娜打了个趔趄,趁这个机会,芙洛拉举起巨斧,咏唱破弃给巨斧附上治愈学魔法一击劈进普塔娜左肩,直接给普塔娜半个身子切开了。
普塔娜的伤口被神圣的力量灼烧着倒下了,血如泉涌。
“杂碎,杀了你简直是脏了我的斧子。”芙洛拉啐了一口,转过身准备离开。
普塔娜躺在地上,血从她的嘴里流出。
此时,拜蒙出现在她身边,嘲弄地看着普塔娜。
“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个大脑没长全的低等生物。”拜蒙嘲笑着她。
“这也太疼了……”普塔娜用心声回答着拜蒙。
“你只是死不了,又不是疼不了。”拜蒙得逞地笑着。
“靠……”普塔娜的伤口极速愈合,慢慢爬了起来,趁芙洛拉分心,快速念道:“神圣的制裁于死亡之夜降临,清算的号角就此吹响……”
“嗯?”芙洛拉这才回过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迎面而来的是十多根长矛的穿刺,芙洛拉躲闪不及被尽数贯穿。
“咳啊!”芙洛拉口吐鲜血,但是普塔娜知道,这对于她来说也根本就是小伤,恶魔的力量是无法附加治愈学说的,这要不了她的命。
普塔娜把她甩向空中,那十余根长矛不断猛突她,她必须在这一回彻底杀掉芙洛拉。
拜蒙说的有道理,如果雪响发现自己在攻击芙洛拉,大概率是要去帮芙洛拉的。
但是混战中谁又能看清局势,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干掉她!
那些长矛不断地突刺芙洛拉,芙洛拉在穿刺中猛然变身,狼人化的额头中间有一个符文一样的纹路,浑身都是伤疤。
芙洛拉一挥爪就击碎了普塔娜的长矛,落在了地上,伤口也开始复原。
“这也太脆了!”普塔娜看着自己碎掉的矛脱口而出。
拜蒙坐在铁匠铺旁边的熔炉池边上看戏:“要形容的话,你就是个骨质疏松的纯恶魔,半恶魔这种杂种状态怎么可能有你想的那么强。”
拜蒙早就知道普塔娜的想法,所以她早就做好看戏的准备了。
芙洛拉单手抄起她的巨斧,挥舞着怒吼而来。狼人化后的她身高来到了两米七,完全就是一个巨兽。
普塔娜抓住时机,俯身躲过这一横斩,这一瞬间,她脑内浮现了莫奈杀掉狼人恶魔的情形。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一斧子砍进芙洛拉的手臂上,接着死死抓住她巨大的手臂。
芙洛拉举起手臂一把甩开她,普塔娜飞离她的身体,马上就变化羽翼化作无数的白色藤蔓缠住芙洛拉,把自己又拉回到她的后背上。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藤蔓就被撕碎了,完全束缚不住芙洛拉,普塔娜费力地勒住芙洛拉的颈部。
只有勒住了才知道,她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扭断她的脖子的。
“吼!”芙洛拉用力甩动身子,普塔娜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在这个姿势下连用力挥斧子砍芙洛拉的后脑勺都无法发力。
一旦被甩下去,战斗时间估计又要延长,在这紧急时刻,普塔娜有了主意。
她突然松开手,再次被甩出去,速度很快。同时抽出手斧,附上治愈学魔法。
芙洛拉转过身的一瞬间,普塔娜突然变化羽翼成为藤蔓缠住芙洛拉。
普塔娜向后飞去的动力马上把藤蔓变成了类似弹弓一样的存在,她被迅猛弹回,举起斧子用尽全力劈进了芙洛拉的头颅!
斧刃切入她的狼头,金色的圣光迸发了一瞬间,芙洛拉就痛苦地嚎叫起来,接着一把扯下普塔娜的藤蔓,把她重重摔在地上。
“你,你这该死的叛徒,别想阻碍我的复仇......!”芙洛拉恐怖的声音在她的喉管里发出来。
“复仇?”普塔娜迟疑了一下,难道芙洛拉做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拜蒙坐在一旁,感到有些可笑:“你现在还有时间听她讲故事吗,再不下手你就错失良机了。”
“说,说的也是!”普塔娜的心声虽然是这样,但是她还是有些迟疑。
“我要,杀掉你这个叛徒......谁也别想阻拦我的复仇!”芙洛拉额头上的伤口没有痊愈,但是她已经准备拼死一搏。
眼看就要错失良机,普塔娜没得选了,她没有冲向芙洛拉,而是向左移动了一段距离。
芙洛拉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斧子扑杀向了她。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实际上也不会注意到,普塔娜已经站在拜蒙的身边了。
而拜蒙身后的,就是熔炉池。
“去死吧,叛徒!”芙洛拉举起斧子,砍向普塔娜,但她的大脑受损,整个身体都向前倾斜,似乎随时要失控一样。
普塔娜抓住时机,向旁边一闪,顺势把她腰带上挂着的号角取下。
芙洛拉整个人劈空,然后就看到眼前一片炽红。
“啊......”芙洛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直直跌进了那熔炉池。
霎时间,灼热的熔岩吞没了芙洛拉,这熔炉池比表面看上去还要深!
“呃啊啊啊啊啊!!”芙洛拉惨叫着,马上就要被烧成一具白骨,但是普塔娜知道,这样是杀不死芙洛拉的。
普塔娜站在熔炉边上,取出弓箭,瞄准普塔娜头骨上的那劈砍伤口,给箭矢附上治愈学魔法。
熔炉会封印住她的行动,而这一箭会直接射穿她的大脑,这样她就彻底死亡了。
“爸爸......妈妈......”
普塔娜听到芙洛拉绝望的喃喃自语,顿时愣住了,心里一阵不忍:“她,她说什么?”
拜蒙站在普塔娜身边,很是不悦:“还不快动手,你眼看就要赢了啊。你心里那令人作呕的感情是什么,你在可怜她吗,她可是屠杀了不少你曾经的同胞啊。”
“......原谅我......”这似乎是芙洛拉最后的喃喃自语了。
普塔娜迟迟下不了手,直到拜蒙厌恶地看着普塔娜说道:“没有理由的仁慈就是罪恶,还不快杀了她,很多人都会因她而死。”
普塔娜终于下定了决心,松开了弓弦。
那附着治愈学魔法的箭直直射穿了芙洛拉的大脑,终于,芙洛拉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她的身躯沉没在了熔炉池之中。
她的过去,她的仇恨,她的残暴,她的故事,都随她一同化为了灰烬,再也无人知晓。
普塔娜爬上城墙,站在尸骸之上,吹向了第四声号角。
那是计划中会吹响的第四声号角,它意味着撤退。
然而普塔娜和芙洛拉都知道,这声号角原本其实并不会响起。
如同本不会发生的故事却发生了一样,芙洛拉雪响团在短暂的进攻后迅速撤退,埃德加躲过了大规模死亡的厄运,芙洛拉的雪响们躲过了成为陪葬品的命运。
在清晨到来时,雪原上有无数的“狼群”退去,埃德加留下了一片血泊尸骸,城墙上是骸骨和血肉,街道上充满了残破的尸体,有狼人的,也有人类的。
铁匠铺的熔炉池里,漂浮着一具无名的白骨,那里埋葬了一段记忆,一种恐惧,还有一个思念父母的疯狂的孩子。
血腥的恐惧褪去了,埃德加依然屹立。
在此之后,普塔娜在撤退地点宣告了自己刺杀芙洛拉的事,这号角就是证据。
普塔娜打算就此离开,但是雪响们却强烈希望普塔娜留下,包括芙洛拉的副官,因为他们群龙无首。
几乎是一股脑的叛变向了普塔娜,而拜蒙自然是愿意让普塔娜留下的。
“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了,不如和同类待着,更何况,你可以选择和芙洛拉不同的道路。”拜蒙如此劝说道。
其实普塔娜心里明白,拜蒙想的只有她自己的事,她希望最终可以由她来控制一支雪响势力,来帮助亚列妳。
但是普塔娜也明白,拜蒙说的确实有道理,她已经无法回到人类的社会,因为此刻的她还在为芙洛拉死前最后的话感到自责。或许,她在心里也开始慢慢的变成一个恶魔了。
当日正午时间,普塔娜踏上了演讲台。
“好,那我就留下来!”这是普塔娜的第一句话,她没准备演讲稿:“但是我们有些方针要改变,我不知道雪响是否有这个先例,但是我打算以建城为目标来努力!”
普塔娜看台下的众人都是一脸的迷茫,就知道他们此前过的应该都是游牧的生活了。
“简而言之,我们要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废墟里扎根,把这里建设成我们的城池!”普塔娜解释道。
台下的雪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话要说,但是谁也不敢说,毕竟芙洛拉在的时候随便说话就是找死。
“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别怕!”普塔娜鼓励道。
半晌,一个雪响怯怯地举起了手,这些人一个两个五大三粗的,现在的反应好像小孩子一样。
“说。”普塔娜回答道。
“那个,我们这么做......”那大汉紧张地转了转眼球:“我们这么做,有啥意义?”
普塔娜笑着回答道:“我们要成为高斯特泽玛独立的势力,没错,属于雪响自己的互助协会!”
接着,普塔娜提高声音:“我们虽为恶魔,但是依然有选择不作恶的权力,我们只是一个种族,而要让高斯特泽玛重新承认我们,我们就要有组织的积蓄力量,我们建设城池,联合更多的雪响,收留被排挤者,最终,我们将会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新力量!”
普塔娜原本对这些其实是不太懂的,但是因为和拜蒙的思维连接,她也渐渐明白了这些道理。
台下的雪响也明白了普塔娜的意思,都纷纷举起斧子回应了普塔娜。
然而普塔娜知道,他们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今后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无论怎样,这是【艾菲斯城旧址】在历史上消失,【白雷城】在历史上出现的第一天。
普塔娜的利齿,咬向了高斯特泽玛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