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前边几个题全都是选C，这一定是某种规律，你要相信吾的判断。”
“你说得对，但这并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从这里开始，后边都是填空题。”
上课铃响有段时间了，林月夜正在和月饼一起研究数学试卷。
不得不说，洛雅寒老师的教学水平与她的年纪并不成正比，年纪轻轻的，可她的教学效率以及讲解易懂的程度，要远胜于大多数只会自顾自对着黑板上浩如烟海的字符指指点点，沉浸在自己数学世界里的老师。
正如她展现给旁人的性格一样，洛雅寒讲题条理异常清晰，能用简单的说法讲明白的事情绝对不跟你多绕弯子，也没有故意提问哪个同学去中断大家的思路。
加之这个班里的学生本身就全都是尖子生，能够跟上这个讲解速度，本来需要一节课才能讲明白的题型，仅仅十几分钟就已经干净利落全部讲解结束，剩下的时间安排了自己做练习册上的试题，限时到下课之间需要做完一套卷子，这都是只会出现在尖子班的教育方式。
而林月夜被安排的学习计划并不一样。
洛雅寒单独给她发了一套前些天的老试卷，特意嘱咐她不用着急，之前没有来上学落下的部分慢慢补就可以，不必被别人的节奏带着走。
呜呜，反正从刚才到现在的认知里，林月夜真的觉得，她是一位好老师！
生人勿近的气场也许是天生的，但是能力和这种体贴的内在才是最棒的。
还有，林月夜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现在的字迹，与上辈子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可能是来自于林月夜指尖握笔的肌肉记忆，书写习惯在十几年养成的过程里是没法改的，这一点倒是给林月夜省去了不少困扰。
“月饼，我没准真的遇到好老师了，人不可貌相，年纪小架不住能力高。”
“难说，诶，你这道题没问题吗？为什么答案是一个椅子？”
“......”
我觉得我在做数学填空题，应该是不会出现“一个椅子”这种脑筋急转弯式答案的吧？
小月夜先是翻了个白眼，低头看清楚月饼指着的那个填空题之后...
又重新给月饼翻了个白眼。
“记住，我的猫，这叫‘π’，不是椅子。”
“派？你先别管它叫什么，这里不该填一个椅子呀？”
“都说了这叫...呃？”
本来以为月饼是来捣乱的，啥也不懂瞎添乱。
结果她拿起旁边的备用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虽然画的东西都很抽象，字也难看，但她画出不等式的最后，居然是‘2.5π’。
“你看，这题算出来绝对是两个半椅子，不是一个椅子。”
“你确定...？我再算一遍...”
简单的重新验算之后，林月夜才发现自己在最后一个环节算错了一位数。
而把这位数代入原本的公式，结果答案还真是两个半椅...啊呸，2.5派。
“嘶...还真是，不对，你不是对数字一窍不通吗？”
“数字是数字，椅子是椅子。”
“你这家伙...”
只见月饼翻阅着数学教科书，以极快的速度完成阅览，然后就解出了那道题目。
不是吧...之前在家里她学相声的时候也是，这猫没准还真是天才？！
顺带一提，月饼说她不仅可以自己隐身，她也可以选择自己触碰的非活体物件进行同时的隐身，所以在旁人的视角里，并不会出现林月夜的课本在没风的状态下自己翻页的恐怖一幕。
而对于月饼的天才，林月夜也有自己的想法。
“月饼，算草纸分你一张，我计算，你验证，我们俩一起，天下无敌。”
“凭啥啊，你想让神仙白打工？想调动神明可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一块雪饼。”
“成交，算草纸拿来。”
原本，林月夜是想着给自己的计算加一层保险。
但等到做完题和月饼对答案的时候，林月夜就逐渐放弃了这种想法。
“五颜六色瓦砖流浪猫火腿，八个半的月亮照在田野里，你看着写吧，吾也说不明白。”
看着写？
按照你说的这些？
“算草纸拿来吧你。”
“？！”
抽象派数学家是吧，你也是开宗立派的鼻祖了你。
我是来考试的，不是来玩解谜的！
但好在，就算没有抽象月饼的协助，林月夜的能力对付这高二考卷也是绰绰有余。
刚才那题做错实在是因为月饼的尾巴老是扫过自己的胳膊肘，明明上辈子的时候肌肤没有这么敏感的，但现在的肌肤就像是自带敏感度提高一样，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扫过去就有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啊？
在最后一个大题的最后一问稍微费了一些工夫之后，林月夜完成了这试卷的作答。
她犹豫了片刻之后，安排月饼在座位上坐好。
而她，要把这试卷去交给坐在讲台上批改昨天作业的洛老师去看看。
刚刚单独给林月夜发这张试卷的时候，洛雅寒老师说了，做完之后就拿上来给她，因为林月夜现在的进度跟班级不一样，而洛老师说自己平时比较忙，所以如果能单独开小灶讲解，也只能找这种见缝插针的时间。
而林月夜也觉得，能接受这样优秀的老师指导，对自己也肯定是帮助。
所以即便是在大家都在埋头做题的情况下，自己凑到讲台那去会压力很大，可人如果脸皮太薄的话，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进步的。
这都是上辈子的林月夜，用命换来的经验啊！
果然，就算林月夜单独到了台前，那些同学也只是偶尔有几个抬头好奇看看，大部分人还是继续专心做题，像是尖子班，这种单独去找老师问题的情况很常见——只是发生在林月夜这个受气包身上，这种事还是第一回就是了。
洛雅寒点头接过林月夜递过来的试卷，暂且放下原本手头的工作，耐心给她阅卷。
一个又一个的对号跃然纸上，笔尖与纸面流畅接触的声音赏心悦目。
最后这张卷，就只有一点步骤分被减掉了两分，其余地方没有错误。
“很好。”洛雅寒以平静的语气点头，但似乎能听出一些欣慰。“在家里看来也没有闲着，不仅没有退步，做题严谨度也有提高，看来，似乎是没有必要单独授课复习了。”
“谢谢老师。”林月夜是真的对优秀教师是尊重的。
“就是步骤这方面不要马虎，你看看这里...”
林月夜往台前凑了几步贴近洛雅寒，这样才能看清她指着的试卷位置。
并不是有意为之，但这个距离之下很难闻不到女孩子身上的体香。
洛雅寒的蓝发拥有一种独特的花香味，不是香水，也似乎并不是洗发水的气味，但给人的感觉很可靠，也很稳重。
林月夜的注意力集中在修改试卷的步骤上，听着洛雅寒给出的讲解，频频点头。
“这里还可以优化步骤，不必写得这么繁琐，公式套用就行了。”
“嗯，明白了。”
“以及这里，计算步骤不能省略，我这次没有给你扣分，但是高考的话就未必这么松懈了。”
“好的，我...我会改。”
“最后就是，这里，我并不建议你去。”
“好...诶？”
林月夜一愣，因为她没听懂。
不建议去...什么？
她甚至一度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关于数学试卷的话题了？！
正当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漏了什么，想重新问问的时候。
她发现洛雅寒的手机，正亮着屏幕摊开在试卷旁边。
虽然洛雅寒的手还是指着试卷...
但是屏幕上，开着地图软件。
软件之上的位置显示的是...
淇海东路，八号，仪夏别墅区，夏家宅邸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