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的突然消失让陆知音有些措手不及。
她有些弄不明白,明明刚刚还推着自己的人,为什么只是转移一下视线就消失不见了呢?
看着身边陆续走过的人影,陆知音有些迷茫。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三十元钱还好好的躺在口袋里,不过现在,钱对她来说好像又没什么用了。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冷清秋。
哪怕愚蠢如她,也知道行动不便的漂亮姑娘独自待在红灯区会有什么后果。
勉强压下心底的慌乱,陆知音操纵着轮椅艰难转身,望着人流,她越发迷茫了。
现在,她或许应该回到冷清秋停车的地方?还是说她应该在原地等着冷清秋来找她。
不安的抓了抓自己的校服,陆知音一边缓慢向着来时的方向移动,一边喊了起来。
“冷清秋同学?你在哪啊?冷清秋?”
她试探着喊了两嗓子,不出意外的,路上的行人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被这些目光弄的有些喘不过气,陆知音低下头,她不再发声。
她是有些恐慌的,毕竟,孤身一人在这里,是真的随时有可能被人带走。
陆知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用自己灰白色的长发遮住自己的脸,只留出用来视物的空间。
她想,只要不被人看见脸,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个丑八怪,应该就可以减少被袭击的可能性了吧?
这样想着,陆知音开始沿着来时的路缓慢移动。
在阴暗的角落,冷清秋静静的看着坐着轮椅的白发少女在人群中逆行,格外显眼。
冷清秋已经戴上了一只黑色的口罩,她的棕发在人群里也并不特别,因此,陆知音没能在短时间里发现她。
她将陆知音作为诱饵,吸引着自己的狩猎目标。
看着在人群中逆行的陆知音,冷清秋并没有担心的情绪。她自认为自己的计划不会出现任何失误,她可以在陆知音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救下她。
不过嘛,在这期间,陆知音大概会无可避免的受到惊吓。
莫名的想到先前将烤串递给自己的少女,隐藏在暗处的冷清秋闭了闭眼。
随后,她注意到一座酒吧的门口,她的目标已经开始了行动。
这片区域,可以说是她狩猎目标最常出现的地方了,所以她才会带陆知音来这。
不过,哪怕没吸引到特定的人也没什么。
毕竟,想要对独行少女图谋不轨的人,同样是该杀的。
如此想着,冷清秋贴着街道的最边缘,无声的行走着,她一身黑衣,几乎与夜幕融合在一起。
“…又是在,捉弄我么?”
低着头,陆知音自言自语着。
老实说,她其实清楚的知道冷清秋是故意抛下自己的。毕竟这么大一辆轮椅,她还一直握着轮椅的把手,怎么也不可能是不小心丢掉的吧?
可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陆知音想不通。
明明说要自己帮助她去杀人,但却又把自己扔到一边放任不管,实在搞不明白冷清秋的脑回路。
一边操作着轮椅逆行,陆知音一边回忆着冷清秋先前的话。
她说今晚的目标是一个人贩子,那人已经绑架了好几个女孩卖去妓院,而且,她们的目的地不就是红灯区么?
而现在自己正是在这。
“……?”
操纵轮椅的手突然停下,陆知音像是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瞳孔不住的颤动着。
这是…把她当做诱饵了么?
心底已然明白,自己此刻大概真的是作为诱饵的身份存在着,陆知音的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随后,轮椅突兀的又动了起来,可陆知音明明没有去碰轮椅。
下意识的,她以为是冷清秋找回来了。
她回过头,但映入她眼帘的却并不是冷清秋,而是一个猥琐的老年男人。
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身上是浓郁的酒味和烟味,让陆知音感到一阵不适。
男人推着陆知音的轮椅转了个方向,而陆知音也才反应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贩子。”
她开始呼救,不善言辞的她甚至连怎样呼救都不清楚,只能盲目的喊救命。
这样的话或许略有夸张,于是,街道上的行人再次将许多目光聚集向她。
“嘿嘿,哪有的事,这是我孙女,她发烧了,说胡话呢。”
身后的男人陪着笑,向路人解释着。
诡异的是,这些路人竟真的相信了男人的话,再之后,无论陆知音怎样求救都不再有人理她了。
或者说,其实人们都知道男人并不是陆知音的亲人,他们只是单纯懒得参与这件事而已。
绑架这种事,人们已经见得多了,趋于麻木。甚至于,他们已经开始觉得是被害者的错。
为什么要一个人行走在外呢?为什么要来到这本就不太平的地方呢?
在部分人眼里,被拐走的人便只是活该。
身后的男人像是已经做过不少次这种事,他轻车熟路的推着陆知音快步向前。为了阻止陆知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摸出一团布塞进陆知音的嘴里。
无法再呼救,陆知音开始试着用双手去敲打身后的男人,但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就这样愈行愈远,最后,男人带着陆知音在一条漆黑的巷子前停下,巷子的不远处,是正在营业的妓院。
男人将陆知音从轮椅上扯下来,撩开了陆知音的长发,看着少女的脸,他嘿嘿的笑出了声。
“呵,长的这么好看,真是撞大运了。这下子,一个月的酒钱有了。小妞,你说你去哪不好呢?非要来这种地方。下辈子长点心吧。”
抓过陆知音还想挣扎的双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紧紧捆住陆知音的手腕,男人看着眼前满眼恐惧的少女。
在人群中抢走少女,这种事情他早已做过不知多少次。
被他卖进妓院的女孩们,大多都会在没日没夜的接客中很快死亡。
毕竟被卖去妓院的和自己去妓院工作的可不同,被卖去妓院的基本就等同于无人权的机器了。
“唔,呜呜…”
躺倒在有些潮湿的地面,陆知音像是一只大型的毛毛虫,只能不住的蠕动。
恐惧占领理智的高地,她不住的试图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