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俞还记得当时张时静看自己时的眼睛,感觉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
不过那个张时静没有真的动手,秉承着不添油加醋的想法,白俞就没说。
还相对美化了一下那个张时静,把他说成劝架的,对方当时的样子,比起劝架倒更像是想打架。
“是这样吗?”
慕然看着白俞那深邃的褐色眼眸,不长的刘海刚好盖住额头。
白俞的长相很不错,不同于那种像是女孩子般的阴柔长相。
他的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五观又是相对柔和,没那么硬朗,两互相平衡下来。
既不会让人觉得严肃,也不会让人觉得女性化,这也是白俞吸引人的地方之一。
有时看上去呆头呆脑,傻得可爱,认真时因为眉宇间的英气,又会显得严肃伶俐,不会没有气势。
“嗯,就是这样。”
白俞眼不闪心不虚,因为是实话实说,所以心里十分有底,根本不怕。
慕然收回视线,心中以然有了判断,在她这里没有所谓的“他为什么不打别人就打你”这种话。
也没有所谓的先动手全责这一说,对方先莫名其妙挑衅或是故意找茬,那挨了打也是活该,没什么可说的。
慕然点点头,算是相信了白俞说的话。
“那说说看吧,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找你的茬,放心说,我这里没有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你这句话。”
虽然相处不久,但从慕然的言行举止以及讲课水平来看,她毫无疑问是个好老师。
比绝大多数老师都要好,甚至能用“清汤大老爷”这几个字形容。
白俞十多来年学生生涯,基本没见过几个这样的老师,就算有那也是隔壁班的。
见过的老师也大多都是把“我都是为了你们好”这种话挂在嘴边,实际上做的都是什么事,不言而喻。
“老师,那我就大胆说了,不一定是真的,但肯定八九不离十,我感觉那个王召是被张时静当枪使了。”
“前几次课间我都在座位上发呆,到了第三节下课忍不住去看了眼课程表,结果就被撞了,当时已经下课有一会儿了,门口那么宽的位置,他那怕横着走也走的出去,结果就是撞我,力道还不小,差点给我撞倒,我感觉那个王召就是被张时静教唆着故意来找我麻烦。”
慕然伸手从旁抽出纸巾,一下下折叠成长条型状。
“理由呢?”
白俞早就想好。
“我怀疑是因为昨天晚上投票班长的事情,当时的结果不是上官秋雨29票,他张时静28票吗,我怀疑是因为这个。”
慕然略一思索,确实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可她记得,昨天还有关键一票是那个叫白晓晓的女生投的。
“我记得昨天白晓晓也给上官秋雨投了关键一票,王召有找过她的麻烦吗?”
“有呀。”
白俞当及回笑。
“那个王召连白晓晓也一块骂了,又找我麻烦,又骂白晓晓,这不就是摆明了有意为之吗?”
慕然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抬手顺了顺耳边长发,对上白俞的视线。
“当时劝架的是不是还有白晓晓?不许说谎。”
白俞一时哑然。
对上慕然极具压迫感的审视眼神,他不躲不闪,不露出破绽,只是关于白晓晓,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时间不能浪费,越是不敢回答就越是心里有鬼,想明白这点,白俞不再犹豫,决定实话实说。
“有白晓晓,她当时也来劝架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之前讲过的,我都打算走了,那王召在后面骂人,我回头看他,他又骂我,然后我就打了他。”
话是这么说,可传入慕然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白俞被白晓晓劝下,结果王召在背后骂白晓晓,白俞为她出头,于是动了手,这是慕然想到的一种可能。
“你动手打架是不是因为王召骂了白晓晓?”
白俞感到一阵无语,自己明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只不过是提起白晓晓的名字,就被慕然想到这些。
不过身正不怕影斜,自己当时也不全是为了白晓晓出头,实话实说就好,没什么可怕的。
“我动手打架是因为王召骂我。”
没有多余的解释,多余的理由,只是单纯阐述事实。
对于多疑的人,解释的越多反而越容易让其怀疑,虽然不知道慕然是不是这种人。
慕然不动声色的不知在想什么,很快回过神来。
“知道了,如果你说的不假,那这件事要比单纯的学生间打架恶劣的多,那张时静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他再找你麻烦,跟我说。”
张时静学习成绩不错,不过品行,不好多说,在原初中时就有过花钱叫一群人围欧几名学生。
仗着家里有钱,又有些关系,才把事情压下去。
别的老师可能处理不了张时静这个公子哥,但不代表慕然处理不了。
你有钱,比不过我有权。
就凭慕老爷唯一一个孙女,慕父唯一一个女儿这个身份,没几个人敢招惹慕然,更别说动她一下。
如果不当这个老师,那就只能回去当官了,慕然不喜欢人情世故,也不喜欢那些为了进步而来巴结她的人。
“嗯知道了。”
白俞点点头答应。
“那老师,该讲的事情也讲完了,一会儿回学校后是不是……”
“一会儿什么?”
慕然怎会猜不到白俞想问什么,肯定又是办公室的事情,一时有些无语。
真是傻头傻脑的,这都不明白吗?
慕然现在询问白俞有关打架的事情,其实是已经想好了,打算放过他这一次。
等一会儿去了学校,谁都不要提起去办公室这一回事。
就当作忘了办公室这一回事,至少让自己心里有一个台阶下。
结果这白俞,怎么能这样呆头呆脑的?
“白俞,你刚才想说一会回学校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