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娅赶紧从伊琳娜身上下来。
回想起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她的眼里满是茫然，刚刚的她究竟是穿越到了地球，还是只做了一场梦而已？
“温妮丝呢？”
除了心中的疑问，艾薇娅还注意到了原本站在伊琳娜前面的那个红发女孩已然消失不见。
“她走了。”
“那她的情况怎样？”
艾薇娅记得她和伊琳娜最开始是奔着避免温妮丝堕入黑暗来的，如今却把温妮丝放走了。
温妮丝往后要是再使用黑魔法，到时候真被黑魔法反噬了可怎么办？
“她拒绝了我的帮助。”
艾薇娅看了碎了一地蓝宝石碎片。
“你没有挽留她吗？”
“没有。也没必要，我不能留住一只想要飞翔的鸟儿。”
话都说到这里了，艾薇娅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两人大概率又是因为跟三年前一样，因为理念的不合而分道扬镳。
艾薇娅和伊琳娜无声对立着，她抵着头，心里有诸多话语，却不知该如何向伊琳娜倾诉。
刚刚自己经历的那一切，是否为伊琳娜亲手所为呢？
但艾薇娅又更在意自己梦到的事情。
先是河神的故事，后是黑袍人想要与自己交易。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沉默一直持续到伊琳娜带着艾薇娅回到别墅。
伊琳娜又一次诡异地不跟艾薇娅详细叙述事情的经过与缘由，任由艾薇娅独自一人胡思乱想。
洗了澡。
艾薇娅一个人在客房里躺着。
似乎从上上次过后，伊琳娜都不安排自己跟她一起睡了。
她闭上眼睛，缓缓陷入了沉眠。
她梦到了温妮丝，化作浴火的凤凰，在漆黑的夜空之中翱翔着，她像一颗点燃夜空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火红焰尾。
地上所有人都仰望着她。
艾薇娅亦是如此，她不过路上的行人，她倾慕地仰头望着划过灿丽花火的天幕。
可她也拥有着流星的宿命，火光燃尽，她成了灰。
最后所有人都收回了目光，回归了各自的行路。
除了艾薇娅。
艾薇娅望着夜空久久不能忘怀，因为她认识那个飞在天上的凤凰，她知道那化作凤凰的红发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
每一个灵魂至善之人的陨落，每一个心怀大志之人的折戟，都会让艾薇娅感到悲伤。
对比起温妮丝，艾薇娅心中愧疚无比。
同样是天之骄子，同样是曾经奔赴死亡，可温妮丝死后重生却依然保持着赤诚之心，心系着拯救世界。
而艾薇娅，想着怎么入职国家公务员，想着怎么和伊琳娜谈恋爱。
就算是在睡梦之中，艾薇娅也感到良心难安。
她蒙蒙睁开双眼。
身旁伫立着一道阴影，艾薇娅不由得吓了一跳，她捂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脑海里顿时睡意全无。
她咽了口口水，在心中默念了一串魔法咒语。
妈咪妈咪哄！
开灯！
在被窝底下悄悄用手指代替法杖，施展一些简单的开灯法术。
然而房间内的灯并没有回应她。
“小猫娘，是我。”
紧绷的心弦刹那松开。
原来是伊琳娜，吓我一跳。
但是伊琳娜怎么那么喜欢夜袭呢？上一次也是，趁着她睡着，想要给她偷偷喂药。
艾薇娅不理解。
伊琳娜真要方便下手，让自己跟伊琳娜睡同一张床就好了，反正自己也不会拒绝，甚至她渴望着和伊琳娜同床共枕。
“你、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吓死我了。”
艾薇娅有些幽怨地抱怨了一下。
“想抱抱你。”
真是莫名其妙！
早知道那就把我安排到你的床上去睡好了。
“我又不会拒绝...”
窸窸窣窣间，伊琳娜掀开了艾薇娅的被子，躺在了床上。
艾薇娅不禁在想，伊琳娜难道被温妮丝刺激到了？她们俩到底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
“小猫娘，你有心事不愿意跟我说。”
倒反天罡了！
我看有心事的是你吧。
当然，艾薇娅也的确有一点点心事就是了。
“不说？嗯？”
艾薇娅感受到自己大腿间滑入了一缕清凉的触感，她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不、不会吧？
难道今晚伊琳娜要霸王硬上弓？
果然，下一刻，伊琳娜翻过身压在了艾薇娅身上，两人四球相撞，艾薇娅有些闷，却又难以启齿地心跳加速。
好软...好香...
紧闭着的双腿被伊琳娜的膝盖隔开，艾薇娅屏住了呼吸。
“不说我真的要吃掉你了。”
“......”
我说，我说就是了！
艾薇娅经过片刻的心里纠结，她侧过头，冰凉的发丝淌入脖颈之间。
“我昏迷过去的时候，经历的...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的？”
“是我拟造的幻境。”
刹那间，艾薇娅的心高悬了起来，也就是说，伊琳娜她其实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她的底裤，竟早已被伊琳娜扒得一干二净。
伊琳娜凑到艾薇娅耳边轻轻说道。
“他们说你是潘多拉魔盒，是降临在这世间，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或是灾难的魔盒。”
“他们...是谁？”
“校长他们，你的一切，都是我从校长的魔法石看出来的。所以，小猫娘，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见一见地狱的魔鬼吗？你放心，你的灵魂会被我好好保存，没有任何人能抢走，哪怕是上帝。”
“我没有选择...”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其实艾薇娅能拒绝。
她觉得此时此刻伊琳娜在胡言乱语，她不怎么相信地狱天堂魔鬼上帝之类的。
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难道伊琳娜做的研究真证明出上帝与魔鬼的存在？
艾薇娅，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哪怕这个世界存在魔法。
耳垂传来轻微的咬合感。
“噫...”
等等！
这是要干什么？
腹上一凉，伊琳娜弓起身子将艾薇娅的睡衣往上推，直到卡在她们唯二亲密无间的交叉点上。
“穿着内衣睡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啪嗒！
艾薇娅身后的纽扣，竟然自己松开了！
伊琳娜将其扯了下来，再丢开那碍事的遮挡物，艾薇娅顿感自己身前凉飕飕，滑溜溜的。
她慌了，她支支吾吾道。
“不是...不是要去地狱见魔鬼吗？”
“对，这就是流程。”
“你骗我！”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你不相信我？”伊琳娜摸了摸艾薇娅的小肚子，“地狱之门，就在其中。”
腹下刹那传来滚烫的灼烧感。
这种感觉，与之前自己不小心破防的那天如出一辙！
坏了坏了！
贞操锁发热了！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我承诺，我说到做到。”
“呜...”
怎么办？
要不要信伊琳娜的话语？
她这么强，应该说的都是真的吧？
而且，她要是想夺走自己的贞洁，也不至于这么弯弯绕绕，自己身上有锁的作用，她可以用一百种方法让自己乖乖献身。
很快，艾薇娅放松了身体。
她闭上眼睛，任由狂风在耳边呼啸，任由季雨在身上肆虐。
“啊！！！”
最后时刻。
艾薇娅慌张地推开了伊琳娜。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要、要不，还是不去见了...”
伊琳娜没有回答艾薇娅。
可她也的确不再继续了。
艾薇娅侧过身背对着伊琳娜，伊琳娜轻轻拥着她，拥着她的稀释珍宝，爱不释手，却也不舍得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破坏这件宝物。
“听你的。”
许久，伊琳娜在艾薇娅颈后低语着。
艾薇娅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伊琳娜，她...真的没有更进一步，她真的悬崖勒马了，只要艾薇娅出口拒绝，她必然不会霸王硬上弓。
艾薇娅有点小感动。
即使她知道这份感动本身就很可笑，毕竟自己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是艾薇娅不愿意给伊琳娜吗？
艾薇娅想，大概不是。
而是因为伊琳娜她待自己不够真诚，即使伊琳娜说了很多实话，可艾薇娅能够感受到，伊琳娜身上还是一层厚厚的揭不开的面纱。
而自己的底裤早就被扒得一干二净。
她的身世，她的灵魂，她是个穿越者的身份，全部暴露于伊琳娜眼里。
“你想要什么呢？艾薇娅，来到这个世界，你想要追求什么？”
想要什么呢？
“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愁吃喝，想要建立起美好的羁绊，因为我生来没有亲情，所以我想收获自己的爱情，收获自己的友情。”
不论前世还是今世，艾薇娅都没有感受到过亲情，两世的记忆都是孤儿的记忆。
甚至，这一世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是塞拉，在此之前，艾薇娅一直都很孤僻，直到他们两人的灵魂融合在一起才有了开始，才有了后续。
“这不是很明确吗？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好，你为什么会难过呢？”
难过吗？
酥痒的感觉滑过脸庞。
她抬起手抹了抹，掌心传来湿润的感触。
为什么会难过呢？
“可是温妮丝她那么伟大，我却...”
带着如此的恩赐，唯利是图。
内心的卑劣刺痛着艾薇娅的良知，梦中温妮丝化作凤凰的盛景愈发的灿烂。
甚至，在幻境里她还想着用魔法造假钱买东西。
“想要做什么事，那就去做，不要犹豫，悲伤，愤怒，愧疚，与快乐，皆是你的一生，你要学会接纳它们，消化它们，然后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呜呜呜...太卑鄙了，导师大人...”
刚刚还肌肤相亲过，现在又换做一副老师的模样向自己说教。
“就像如此，想要，那就去做。”
伊琳娜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在艾薇娅的肚子上移动着。
“不要！”
你竟然是为了这个才给我上课的。
艾薇娅又气又感动。
她该说伊琳娜正经还是老不正经？
伊琳娜一边吃着艾薇娅的豆腐，一边在艾薇娅身后柔声说道。
“温妮丝也好，艾薇娅也好，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情绪做着不同的事才缤纷多彩，你没必要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愧疚，不论怎样，你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在尽力地活着，没必要苛责自己。”
“吸...”
艾薇娅吸了吸鼻涕。
“可是，这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你的世界是你的世界，客观存在的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世界，你究竟是为了他人而活，还是为了自己而活？在我看来，为了自己而活的艾薇娅，才是最璀璨夺目的。”
“坏人...”
艾薇娅抹着眼泪。
如果前世能有人跟她说这些该多好。
可这些道理，却要别人告诉自己，这难道不也是一件可悲的事吗？
那些不曾遇到过伊琳娜的人呢？他们能从困境之中走出来吗？他们能迎来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抔甘霖吗？
不...
不！
艾薇娅猛然醒悟。
温妮丝不正是因此走进了这样的迷途吗？
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本来充满希望的她，却因此而永远对这个世界怀着愤恨。
“坏人...你为什么不教她...”
“想要做，那就去做，我没有觉得温妮丝有什么不对的。”
所以伊琳娜没有阻止温妮丝的离去。
因为那是温妮丝的决心，谁都无法阻止。
艾薇娅的脑子一时间还转不过来，但好在，她已经不为自己的存在而落泪。
她蜷缩在伊琳娜怀里，呼出清浅而有节奏的吐息，她在脑海里反复重播着伊琳娜的话。
她还是无法思考得透彻，可她感觉心里暖暖的。
这于她而言就够了。
认可自己的存在合理，然后，安然地入梦。
......
伊琳娜缓缓松开了艾薇娅。
她离开了床铺，用夜视看着床上的那个粉发女孩，宽大的双人床两侧丢着艾薇娅的裙子和内衣，还有一条可爱的兔子花纹胖次。
弯下腰，伊琳娜眷恋地抹了抹艾薇娅腹上的红印。
真可爱。
这么可爱，就应该是我的所有物，就应该是我的小猫娘，被我永远锁着。
她低下头。
朝少女清纯无瑕的唇上落下一吻。
当然，另一边的也不能放过。
而后。
她起身，舔了舔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我的确是个坏女人，毕竟，我是来自地狱里的魔鬼。
她转身打开了艾薇娅的房门，却走进了另一个空间，那是一个赤热猩红的空间，在空间的另一头，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形生物在等着她。
“你失约了。”
中性的嗓音从对方的黑兜帽里发出。
“魔鬼不需要履约。”
伊琳娜不以为意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