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兽,虽然名字中带有“兽”字,但事实上它却是一种极其常见的昆虫,风吟兽体长约一指,宽半指,其幼体有着绿色的如同从枝头新冒出的嫩芽般的甲壳,而在其成年之后,甲壳则会变成如凋零落叶一般的枯黄色,身下强健有力的三对足为它提供了卓越的跳跃和攀爬能力,而这种妖兽最具特点的是它头部有着一对修长的触须,触须通常分为三节,分别对应了其感知、防卫、元素这三种功能,因其有着在夏天通过呆在树上振动触须发出如同风吹树叶的“簌簌”声来求偶的习性,故被称为“风吟兽”。
值得一提的是,有人根据风吟兽的这一习性编出了一句广为流传、脍炙人口的短诗:“树间闻风吟,春末夏将临。”意思就是如果你在树林间听到风吟兽的叫声,那么就说明春天已经结束,夏天已经到来了,也因为这句短诗,风吟兽在民间也被称作报夏虫、春死虫、簌簌儿……
望城郊外,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大自然正不倦地演奏着独属于夏夜的乐章,蝉鸣蛙叫相得益彰,昆虫青草点缀着这片热闹的舞台,悠长的歌声变幻莫测,但并非无迹可寻,最初只是几声稀疏的蝉鸣,渐渐的,清脆的蛙鸣加入了这段美妙的乐章,使得歌声不再单调,紧接着是不知名的昆虫,不停奔跑的妖兽,这一切使得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最终,这场精彩的演出随着风吟兽的加入而正式进入高潮——而在那原本空旷的舞台之上,数名演员也不知何时登场。
“很遗憾,看来你似乎并不打算按照约定同我进行交易了。”玉殇的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他的眼神缓缓扫过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玉护一行人。
“呵呵,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打算好好遵守约定一样。”玉护嗤笑一声。
“虽然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玉殇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难道你就不准备再考虑一下吗,就我个人而言其实我并不想与你交手。”
玉护没有回话,只是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她的右手攀上了冰冷的剑柄。
“唉。”玉殇叹了口气,灭去手中的香烟。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从人数上来说,玉护这边有婉残春、北极、玉雁总计四人,而玉殇那边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剩下婉残春她们所熟悉的吴铭吴杏二人,虽然自己这方人数占优,但玉护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喜悦可言,因为她们的对手可是三名拥有骑士级实力的老练战士。
反观她们这边,除了玉护是骑士级外,其它三人中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是士兵级巅峰的玉雁,更不必说只有奴仆级和士兵级实力的婉残春和北极了,况且因为那场比赛遭受到重创的二人的身体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接下来的作战产生影响。
想到这,玉护有些担心地扫了二人一眼,其实关于她为什么会去邀请二人前来帮忙就连玉护自己也不明白,原本在二人昏迷的三天时间内,玉护早已物色好了其他看上去更加合适的人选,但不知为什么,当她去探望苏醒的婉残春,见到北极挨着婉残春的第一眼,她就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个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荒谬的想法:“说不定她们意外的能行。”
这一切看似漫长,但放在现实中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当玉护回过来刚准备率先发起进攻时,一道身影却先她一步出手了,只见漆黑的碎片紧贴着玉护的身体飞出,直奔站在玉殇两边的吴铭与吴杏飞去。
“玉护!吴铭吴杏二人就交给我们了,你专心对付玉殇就好。”早已进入战斗姿态的北极对玉护说道。
诶,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玉护感到有些诧异,早在行动开始前,她就已经对这场可能到来的战斗做出了严密的布置,原本按照她的计划是自己和玉雁同时对玉殇出手,北极和婉残春暂时拖住吴杏二人,然后自己和玉雁速战速决,解决了玉殇之后立马回过头来支援她们,怎么现在才刚一出手就乱套了。
原本玉护还打算提醒一下她们按照计划行事,但当她见到三人已经各自找上了对手并同他们混战在一起,也就只能无奈打消了这个想法,接着,玉护便不再犹豫,拔剑向玉殇奔去。
看来我与那个男人之间命中注定会有一战啊,这算是自己命运吗,玉护心想。
不过这一切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吗?为什么婉残春三人竟然都未按照计划行事?为什么北极和玉雁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看上去早有预料?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作战开始前的一小时。
房间内,婉残春和北极二人正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做着准备:婉残春将落星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丝绸不断擦拭着,而北极则是低着头细致地打磨着自己的爪子。
“砰!”巨大的门板与墙壁的撞击声让二人一惊,于是被吓了一跳的二人纷纷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将目光转向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北极开口,“很少会看到玉雁你慌成这样欸。”
“找你们商量件事。”玉雁拉着北极一起坐在床上。
“有什么事不能等之后才说么,难道是有关战斗的事?”婉残春将自己的身体往边上挪了挪,好让二人不至于太过拥挤。
“嗯,就是这个,我想摆脱你们两一件事。”玉雁点点头,“我想改变一下作战计划,由我和你们两个去牵制玉殇之外的敌人,让玉护能够专心面对玉殇。”
“为什么?之前的计划不是更加稳妥吗,还有,听你的语气,玉护对此并不知情?”婉残春将头一偏,问道。
“嗯,我都是好不容易才偷偷从她身边溜出来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呢。”
“啊,那个……”玉雁的表情显得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作为玉护的朋友,我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将自己困在过去——你们可能不知道,玉殇其实是玉护的父亲。”
“啊?”
“哦。”与婉残春夸张的反应不同,北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玉护她就知道什么事都瞒着我,她以为自己不说就能瞒过我吗,真是的,平时表现得那么平静,结果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变得冒冒失失的,就这样她还对我说自己和那个人没关系……”玉雁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偏题了哦。”和玉雁贴得比较近的北极捏了捏玉雁的手掌。
“咳咳,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如果能给他们两个创造一个一对一,面对面的环境,或许玉护的一些疑问也能得到解答吧。”玉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
“那在抓到玉殇之后他们有的是这样交流的机会啊,我们又何必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呢。”
“残春,不一样的。”北极摇头,“两个人合作战胜对方和自己孤身一人击败对方是不一样的,在战场上见面和牢狱中会面是不一样的,自己找出的答案和别人送来的答案也是不一样的。”
“呃,总感觉我有些跟不上你的思维了,不过既然北极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了,只是我想确认一下,玉护她会不会有危险啊?”
“相信玉护吧,那孩子可是很强……”玉雁神秘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