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峰。
树下,凌若缨正在秉烛夜读。
这几日褚年借口有事,并不常来自己这里,这让凌若缨多少有些落寞。
而她自己,又碍于女子颜面,不好频繁去他家里找他。
见不到褚年的日子里,凌若缨总是感觉格外空虚寂寞,百无聊赖。
她也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想见到褚年。
既然寂寞难以排解,凌若缨便又一次选择了自己平时的消遣方式。
……没错。
看春宫图。
拿着那本被自己视若珍宝的春宫图,凌若缨一边小鹿乱撞地翻阅着,一边露出腼腆的潮红。
然而,就在她看了没几眼。
忽然,她猛然合上书,冷眼望向屋后:“谁?”
此刻,屋后一个头戴“典”字白布的黑衣人,蹑手蹑脚的身形顿时僵硬了一下。
……啧。
被发现了啊。典字有些郁闷。
不过还好。
他刚才已经确认过了,此人便是情报上提到的凌若缨。
情报上还特意说明了,凌若缨的轻功不行,即便被发现了,扭头跑路就是。
而好巧不巧。
典字自己还是这群人里轻功最好的。
既然被发现了,典字索性也不藏了。他大摇大摆地走到院子前,甚至还趁机看了看院子里和屋子里。
……嗯。
没发现目标。
可以走了。
“阁下不肯说话,我就默认你来者不善了。”见对方好似完全不在意自己一样,凌若缨便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切。
装得跟真的一样。
你追的上我吗?典字不屑地斜了凌若缨一眼。
然后,他转身,身形飘逸而起,轻如鸿雁一般跃上房顶。
“别走!”凌若缨顿时跃起追去。
见凌若缨还想追自己,典字更想笑了。
幽默。
还想追大爷我?
大爷我早年可是做梁上君子的。官府追缉了我几年都追不到我,你又如何能——
然而,下一秒。
他看着几乎一个闪身,就已经离自己数步之遥的凌若缨,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卧槽!
不对!
情报是假的!
这人轻功哪里差了?!
凌若缨才不管你那么多的心理活动。她提着剑便欺身而上,气势汹汹攻向典字。
此刻典字也顾不得狠狠在心里骂一通情报来源,只能先撒丫子玩命地往外跑着。
然而。
拥有《绝影步》的凌若缨,早已今非昔比。
身形飘逸如鬼魅,凌若缨不过几个箭步,便已然追上落荒而逃的典字。
剑光闪动,素瑶剑法出手缠斗住对方的一瞬间,典字顿时感觉自己如坠泥沼,完全被拖入素瑶剑法那如流水般回转自如的剑势之中。
完了!典字心里叫苦。
自己确实轻功了得。
但是真论起手上功夫,自己这种搞小偷小摸的,和真正的名门正派高手相比还是差得多。
果然,不过二十来招,凌若缨便一个轻挑,将对方手上的匕首挑飞。
典字也是一个踉跄坐在地上,下一刻脖颈间便横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现在可以说了吧?”
凌若缨面色冷峻:“哪里来的小毛贼,都敢上琉阙宫闹事了?”
自知栽了的典字往旁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是。我们西陇阁做事的规矩你应该明白。”
“不过你今天杀了我,将来我大哥定然将你的名字刻在西陇阁的必杀榜上,让你往后余生都不得安宁!”
西陇阁的刺客?凌若缨美眸颦蹙。
“你们西陇阁为何会来我们琉阙宫?有人给你们下了任务?”
“任务是什么?你们来了多少人?都在哪里?”
典字只是冷笑一声,别过头去。
凌若缨也明白。能当西陇阁的刺客,自然也知道规矩。
对他们来说,出卖朋友、出卖雇主,代价远比死了更可怕。所以想从他口中问出东西来,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琉阙宫被人盯上了,可不是个好消息。
稍加思索,凌若缨便一记手刀打晕了此人,将其手脚缚住后便立刻赶往朝仙峰。
……得尽快告诉师姐此事。她心中暗自焦急起来。
——
——
朝仙峰,弟子宿舍。
“呀~~”
“特使大人的小肚肚~软乎乎的好爽啊~”
谢玲珊的房间里,褚年正一脸幸福的将脸埋在特使大人的肚子上。
而特使大人起先还喵喵地挣扎了一下,最后索性开摆了,仰躺着露出肚皮,任由褚年享受自己肥嘟嘟的肚子。
一旁的谢玲珊,则是在一旁乖巧地等待着,时不时还冒出一两句话。
“教主大人,咱们需要积攒多久的力量啊?”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抓两个女人爽一爽啊?”
“我知道咱们不该打草惊蛇,但是挑一两个水嫩娇俏的小姑娘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也不是难事吧?”
“诶呀。你看你,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褚年一边享受着撸猫的快乐,一边煞有介事道,“这一个两个女人都是蝇头小利。”
“待得咱们圣教复兴,女人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听着褚年的大饼,谢玲珊美眸里又开始浮想联翩了。
“嘿嘿……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她嘴角都险些流出口水来。
……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姑娘啊。褚年忍不住暗自唏嘘。
也得亏她脑子不太正常。
自己催眠起来才能如此顺利。
“对了教主大人。”
“嗯?”
“快到门禁时间了。”谢玲珊眨了眨眼,“再不走的话,宫主可能会来查寝的。”
褚年:“……不早说。”
最后依依不舍地狠狠亲了特使大人一口,褚年也悄悄从窗户翻出去。
他从兜里掏出了之前见凌若缨时用来遮面的黑巾,遮住脸之后悄悄地钻进了山林里。
为了避人耳目,他早就找出了一条朝仙峰到文溪峰的小路,平日里根本不会撞见其它琉阙宫弟子。
此刻他也是摸着黑,靠着记忆一路往文溪峰的家走去。
只不过走到一半。
黑暗中忽然响起的呼吸声,让他骤然停住了脚步。
“谁?”
“谁?”
同时响起的声音,让褚年和对面一起紧张地戒备起来。
黑暗中,褚年借着微薄的月光,隐约看向对面的人。
……那是一个头戴乐字白布、七夕诡谲难辨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