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今天你立了大功，等回去后你尽快放开了吃，吃到饱为止。”
齐霖摸了摸自己肩头的小麻雀，脸上有着笑意，而小麻雀则是开心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原本齐霖给它取的名字是小灰，不过小麻雀誓死不从，甚至还摆出一副齐霖如果一定要取这个名字自己就离家出走的架势，于是最后还是定了小羽这个名字。
明明是只麻雀，却好像格调不小。
不过这三个月以来，小羽还真帮了大忙。
小羽别的本事没有，找东西的本事一流，于是齐霖就一直让它去找那些死去的妖兽尸体。
齐霖虽然如今还有灵力，可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那些妖兽的对手，毕竟就连澹台明月都只能败走，尽管不是所有妖兽都那么强大，可终究是一件危险的事。
靠着这个办法，无疑就安全了很多。
虽然妖兽尸体并没有好找，甚至还有不少尸体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骨头，但三个月的时间里，也还是存了不少食物。
齐霖心中默默估算着，食物够了，水也不缺，感觉差不多该动身了。
回到绿洲，能看到多出了一座骨屋，自是齐霖帮忙建造的，他总不能和澹台明月睡在一个屋子里，那位宗主大人也绝不可能同意。
这时，澹台明月从屋子内走出，见到齐霖后停住脚步，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回来了？”
齐霖应了一声，“嗯。”
然后，两人就再无言语。
这并不代表两人闹了矛盾，只是这三个月内，他们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这样的。
澹台明月的性子本就冷，不喜欢言语，而齐霖则是认为自己和澹台明月不需要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估计澹台明月也是这么希望的。
毕竟齐霖不想对澹台明月造成任何误会，若是稍微多说了几句，就让宗主大人误以为他对她有意思，那可真是会让齐霖郁闷到想死。
齐霖需要的只是一个伙伴。
另外，齐霖觉得这种相处方式还挺不错的，不需要多余的行为去打破平衡。
所以这三个月，他和澹台明月说的话加起来，好像总共都不超过一百字，这之间，就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齐霖不在意别的，反正每天醒来能看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他确实是天生乐观的一个人。
齐霖走到一旁的空地上，将今天找到的妖兽尸体取了出来，旁边还放着一把长剑，这是他十五岁生辰那天，母亲送给他的佩剑，名为冬雪，是上好的灵剑，只可惜现在只能用来给妖兽拨皮。
他先将肉整块整块的切下来，再重新放进空间戒里面储存，当然，拨下来的皮也是还有着用处的。
做完这些后，齐霖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又去生起篝火，准备烤肉，味道依旧很一般，而且一直吃这个，齐霖也难免感觉有些吃腻了，如果不是还有着果子，估计他也要抓狂。
齐霖将食物分成两份，这会，澹台明月已经走了过来，道：“谢谢。”
齐霖说道：“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澹台明月愣住了，一是因为齐霖居然主动说话了，二是因为齐霖所说的话语。
她问道：“往哪边走？”
齐霖摇摇头，“不知道，只能靠运气了。”
“好。”
之后，两人就各自去休息了。
......
再度在这片荒芜的沙海中出发，齐霖的心中是有着不安的，在前方等待着的，或许就是死亡。
可必须要迈出去这一步。
尽管他清楚，离开了这片绿洲，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走吧。”
齐霖深吸一口气，带着小羽，往前走去。
澹台明月则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座骨屋，然后才默默跟上。
......
究竟还要走多久？
齐霖不清楚，他头一次的……有些想要放弃了。
他看了眼身后犹如冰块的澹台明月，如果不是因为身边一直还有着一个人，他或许真的早就放弃了。
齐霖停下来说道：“休息会吧。”
“…嗯。”
澹台明月轻轻喘着气。
齐霖取出水壶，递给她，“喝点水吧。”
澹台明月摇头道：“你先喝。”
“我不渴。”
骗人。
澹台明月只是沉默的看着齐霖。
齐霖没什么办法，只能喝了一小口，澹台明月见状这才接过水壶，但同样没有喝多少。
齐霖在心中叹气，食物的事情还好说，水真的快要没多少了，他显然不会再有好运遇见一个绿洲。
绝不能在这里停下。
接下来的时间，情况愈发艰难，幸好夜间有妖兽的皮毛可以保暖，小羽偶尔也会找到一具妖兽的尸体，最重要的是，依旧没有遇到一头活着的妖兽。
到了现在，齐霖总算是感到了古怪，这已经不是运气好可以解释的了。
尽管是一件好事，却让他的内心愈发沉重。
就这样，直到空间戒内再无任何水源。
之后强撑了几天，可意识很快就恍惚了起来，齐霖能感受到身上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消逝，眼前的画面好像也出现了重影。
他早该想到的，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都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最终，两人停了下来，澹台明月说是想要休息，但他们明白，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澹台明月轻声问道：“我们要死了吗？”
齐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道：“应该是的。”
澹台明月又沉默了下去。
忽然，她看向齐霖，冷不丁的道：“在你心中是不是很厌恶我？”
齐霖一愣，“宗主为何会这般想？”
澹台明月反问，“难道不是吗？”
“我一直都很敬重宗主。”
虚伪。
澹台明月想着过去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一股陌生的情绪汹涌如潮水般的冲了出来，她死死盯着齐霖，这位清冷的女剑仙，眼中竟满是怒火。
既然都要死了，她也不想顾忌那么多了。
所有的所有，都太累了。
澹台明月的声音很冷，“你是故意不与我说话。”
这是一个陈述句。
齐霖解释道：“那是我不想太过打扰到宗主。”
澹台明月只是冷笑，“分明是第一日我说的那些话，让你对我产生了不满。”
齐霖神色不变，“我并没有不满。”
澹台明月依旧盯着他，“是吗？可你这分明就是报复。”
齐霖自顾自说道：“宗主难道觉得这样不好吗？以宗主的性子，这样应该正合你意才对。”
澹台明月那沉甸甸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修道至今，她头一次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或许真的是忍了太久，竟恨恨道：“没错，确实正合我意，如果再也不用见到你，那便更好了。”
齐霖面无表情的道：“因为你是宗主，我才敬重你，至于为何我要刻意保持距离，确实是因为你最开始所说的话，但并不是因为我不满了，只是我不想让你误会，误会我对你有任何想法，毕竟，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可笑，你以为你是谁？”
“明明我是按照宗主所希望的那样去与你相处，为何你此时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你认为你很懂我吗？！”
“宗主，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条件惯着你的，每个人的忍受都是有极限的。”
澹台明月脸色苍白，白到有些吓人，她却依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齐霖。
双目竟有些泛红。
齐霖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太过分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把事情全都说开了也好，反正都要死了，就算关系和澹台明月彻底闹崩，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说出来后，齐霖确实感到有些畅快。
可就在这时，齐霖猛的睁大眼睛，他隐隐约约在前方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古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