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办公楼卫生,再回到教室里,吴昕语都没再和陈桥说过一句话,一路上都是陈桥在自言自语。

陈桥写在纸上问道:“生气了?”

“没有。”

力透纸背了都,看来是非常生气。

“其实就算没被郑慧君看到我帮你背书包,关于我们的谣言也不会停止的。”

“我知道,帮我看看,我昨天晚上写的。”

“哦豁。”

还真写了。

“我看看。”

不长,文章名就叫金鱼之逝,主要写的是吴昕语养死金鱼的一段经历,偏散文的格式。

“和你往常写的作文一样,辞藻华丽,炫技得厉害,但也因此,还是没脱离作文的结构,多一些留白会好点,让读者去猜、去想金鱼的命运,可以更童话式一点,也可以增加一点一波三折的剧情,充分调动读者情绪。”

陈桥说起理论是一套一套的,但自己动笔时就会面临许多问题,甚至连自己都意识不到,尤其是日更连载期间。

“受教了,你写的呢,给我看看。”

“给……”

“怎么就这么一点?你昨晚在学习?”

上课的时候都不好好学习,没理由放学在家会好好学的。

“剧情和昨天看的怎么接不上?”

“有一部分写在电脑上了。”

“写了什么,跟我说说。”

每到课间,林娜就会跑到陈桥的座位上拿做好的题给他看。

语文数学已经正式开始总复习,陈桥给林娜出的题也跟着老师的节奏一起来,帮林娜巩固知识,有了之前的补缺补漏,只要这次总复习不掉队,成绩进步会很明显的。

陈桥站在课桌里侧讲题,林娜站在课桌外听着,两人都侧着身子方便看题。

林娜做对时,陈桥就会摸摸她的头,林娜虽已习惯,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还是忍不住脸红,尤其是被吴昕语看着,更是有一种做贼的感觉,明明应该拒绝的,却又想要被摸摸,甚至更多。

林娜作为姐姐,没什么撒娇对象,父母也是疼爱身体差的妹妹多一些,林娜对此没什么怨言,因为她是姐姐,理所应当的事情,但她的内心深处也很贪恋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在吴昕语眼中,没有比他们更像的情侣了,都把他们圈在一个爱心里了。

课间操时,太阳已经被乌云所遮掩,偶尔才冒一下头,不晒挺好的。

王漪淋在课上今后每天都会有课后英语作业,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怨声载道的。

“你建议王老师这么做的?”吴昕语问道。

“王老师知道你和林娜的关系吗?”

“不知道,知道了也没关系,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

“呸,鬼才信你的话。”吴昕语轻骂一声。

“但她知道我在写小说,我就是课上写小说被他逮到的,你没看到我英语课上都没怎么动笔写吗?”

陈桥还是有写的,主要是把讲课的王漪淋勾引过来,卷起课本敲他一下脑袋,柳眉横了他一眼,两人现在的关系是不怕她真的把陈桥的小说本给没收了,而是调调情。

“原来王老师也看啊……”

吴昕语还以为只有她看呢,心中涌现出一股情感,也不懂什么滋味,就是不太舒服。

“但她看的没你多,就那天发现我在写的时候翻了翻,没什么兴趣,也不追更。”

“追更?什么意思。”

“就是我写多少,你看多少,这就叫追更,只有核心粉丝才会这么做。”

“哦,那我是你的核心粉丝吗?”

“难道不是吗?”

陈桥还两本笔记本换着写小说和短篇故事来取悦她。

放学后,林娜跑到陈桥桌前,一脸歉意地朝他合掌说道:“陈桥对不起,我爸妈昨天以为我没考好被老师留堂了,我也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回家,所以今后放学后就不补习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在课间和自习课上把这一部分补回来的。”

林娜自然是觉得占用了陈桥太多的时间,给与吴昕语和陈桥二人世界的空间,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回家倒也是真的。

吴昕语则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想着要怎么弥补林娜,等自习课的时候,两人的座位换回来怎么样?

吴昕语放学后要抄数学作业,陈桥现在得抄英语的,算是都有事干,语文委员是寄宿生,一般是在食堂吃过午饭再来抄的。

吴昕语和陈桥一人搬一把凳子到后黑板去,陈桥刚脱了凉鞋要踩上板凳时,被吴昕语及时叫停。

“等一下,你用这把椅子,我用我们坐的椅子。”

显然是嫌弃陈桥的脚脏。

两人换了凳子,吴昕语坐在板凳上脱掉小白鞋,整齐地摆在地上,有点小强迫症,露出一尘不染的白棉袜,小小的脚踝盈盈可握,雪糕很白很干净,让人想捏一捏。

抄写到一半。

外头突然狂风大作,没关好或是没挂上窗钩的窗户被狂风吹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陈桥连忙跳下凳子穿上凉鞋去关上窗户。

靠窗的同学有义务关好窗,要是玻璃碎了就得负责任,即便最后是用班费去买一块新的玻璃,也不免被同班同学在私底下埋怨一番,大家都等着毕业的时候退回一部分班费当零花钱呢。

陈桥的题目少,又都是英文,抄的快,他这边率先完工,吴昕语那边才抄了一半。

“我的抄完了,要不要我帮你抄?外头的天看起来快下雨了。”

才中午,天黑如傍晚黄昏。

“就剩两题了,抄完再回去,我不喜欢半途而废了。”

陈桥走至吴昕语这边的板凳上,她停笔看了一眼陈桥的脚。

“这一边我踩的我自己坐。”陈桥如此说道,吴昕语才放心地抬头继续抄写,把手上的试题纸压在了两人中间的黑板上,方便陈桥抄写,是默认让他帮忙了。

陈桥把左手压在了纸上,与吴昕语的指尖相触了下,受惊的吴昕语立刻收回手去,好在有陈桥压着,纸张才没飘落至地。

吴昕语撇了撇嘴,白了陈桥一眼,芊芊玉指重新压住了纸张的边边角,和陈桥的手离得远远的。

陈桥也开始抄最后一题的应用题题目。

先一步抄完的吴昕语看着陈桥写的粉笔字说道:“你的字真丑。”

“能看懂就行,别要求那么多。”陈桥拍着手上的粉笔灰说道。

其实也没那么丑,就是和吴昕语一比便相形见绌。

两人把凳子搬回原处放好,吴昕语还细心地把陈桥踩的那头朝向课桌内侧。

两人一路跑下楼梯,今天走得早,并没有遇到寄宿生同学们,前脚刚出教学楼,零星的雨滴便开始坠落,落在后颈上,冰凉凉的。

“乌鸦嘴。”吴昕语幽怨地说道,加快了脚步横穿操场跑向办公楼那边躲雨,书包内的课本和金属笔盒哐当作响。

“这也能怪我吗?这天谁看了都会说一句要下雨了。”

陈桥则是慢悠悠地从书包取出雨伞打开。

下雨了,漫长的雨季要来了,接下来便是时间与死神的赛跑。

雨势逐渐变大,隧道的边缘已经被雨水泼湿,吴昕语被困在了隧道内,一些吃饱饭的寄宿生直接冲下坡跑回宿舍里,也有些人觊觎地看着陈桥手里的伞,想和他共乘一伞。

陈桥举着伞遮在吴昕语的头顶上问道:“你没带伞吗?”

“没带,失策了,谁知道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等我们要走的时候下。”

这也算是一种及时雨吧,要出门上学就下雨,一到校就停雨,反之亦然,放学就下雨,到家就停。

“一起走吧,我送你一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的样子,我正好要去接我姐姐,她今天出门也没带伞。”

陈桥知道最近肯定会下雨的,故意没提醒姐姐带伞,就是想和姐姐一起撑着相合伞回家。

但以姐姐的人脉,借把伞或者是和朋友比如叶青兰一起撑伞回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是最后一小段路难免要淋点雨。

陈桥也想考察一下山体滑坡的事故地点,看一下能不能做点其他预防措施,不能全希望在不及时的危机预报上。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