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绮雨仙再也控制不住，幸福地在演讲台上站立不能，跌坐在地。
“呵呵，压箱底的绝活拿出来了，还愁拿不下你？”
看到这一幕，江欢松了一口气，一边擦了一把汗一边脸上露出了笑容，“记好了，这个奥义名叫‘寸止’！”
只不过，就在场面一片哗然，所有人感到不对劲，面色古怪看向绮雨仙，一切似乎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却是忽然风云色变，大量的灵气忽然汇聚而来。
“发..发生甚么事了？”江欢也是一愣。
虽然隔了很远一段距离，但绮雨仙那边的动静还是传了过来，她也感觉到了那一阵逐渐变得狂暴起来的魔力。
余阳则是猜到了什么，忽然道，“这种感觉，难道说，这位绮长老是瓶颈松动，修为要逐渐突破了？”
“啥？突破..不是，她要突破了？”
一时间，江欢只感觉自己小脑好像萎缩了一下。
如果余阳的猜测没错，这就代表了..这绮雨仙虽然没能顶住自己的最后一波攻势，瘫软在地，却也同时..抓到了欢欲之道的那么一丝契机，甚至借机突破了？
哎哎，这不搞笑吗？江欢这是来惩罚她的，结果本来都已经快要起到惩罚效果的时候，这绮雨仙一下子突破了？
她原本处在元婴初期的瓶颈，如今却在往元婴中期进发，若是成功，绮雨仙的地位板上钉钉会有所提高。
这样一来，就算她确实是当众在所有荷欢宗面前出了丑，将自己那副狼狈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也会因为修为突破而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甚至就算有人有所非议，在绮雨仙地位水涨船高的情况下，荷欢宗的一众长老也会帮忙解释维护。
就在江欢感觉自己大脑有些错乱，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时候，余阳忽然开口了。“逆天！”
短短两个字，就描绘了余阳那复杂的内心情感。
听到这熟悉的吐槽方式，江欢忍不住看了一眼余阳，这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
好在余阳又紧接着开口了，“虽说我辈修士本就逆天而行，但直至今日，我方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逆天。
天行有序，道法无常，现如今，我终于有些理解这‘道法无常’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此刻的他神情无比的复杂，绮雨仙这样的突破方式，确实让他的某些信念产生了动摇。
正道修的那些五行阴阳，那些规则都需要勤勤恳恳，日复一日地感悟，才能有所寸进，触及关卡，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更是要额外花费无数倍的光阴。
而每当他们修为停滞不前，这时一些师门长辈就会开始训诫了——“修行本就逆天而行，要想要有所成就，必须加倍努力。”
除此之外，似乎也就一些资质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能抵达巅峰，这就纯粹靠天赏饭吃了。
那这就带来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既然修行本就逆天而行，那么为什么这些修行速度极快的人反而被称之为“天才”，既然这些人天生有才，那他们还算逆天而行吗？
埋头苦修的人是逆天而行，修行速度极快的人却很少被评价为逆天，反而被称之为天才。这是否..也算是一种结构性矛盾？
一直以来余阳脑海中就盘悬着这些问题，挥之不去，只不过身为纯阳之体的他本就在天才的行列，故而并未深思。
今天一看到绮雨仙忽然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临阵突破，余阳只感觉脑海中有些疑惑似乎被解开了一半，或许某些被当做常识，奉为真理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相。
江欢看了一眼余阳，脸上也有些疑惑，“不是..就算那绮雨仙确实逆天，令人意想不到。
你一个修正道的，又顿悟了什么..你们路数不一样啊？”
余阳斜睨了江欢一眼，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内心的风起云涌，干脆说了一句，“你也逆天！”
“哎..不是，怎么评价起我来了，姓余的，我跟你讲，你这是污蔑..”
听江欢在那里叽叽喳喳了起来，余阳并未回应，只是继续自己的思考。
与江欢相处了这么久，他多少也是看出来了一点。
这江欢，可能真的并未受到魔种的影响，毕竟如果她如果被侵蚀了，成为货真价实的魔主了，应该也没必要费劲心思和自己扯谎。
更别说..对于被欢欲支配的存在来说，自己这纯阳之体就等于是一颗十全大补丸，恨不得立马就吃了。
江欢..不仅没有表现出这种兴趣，甚至还对此事有些反感。
但江欢没有被魔种影响，却并不代表..这家伙就完全没有问题。
根据江欢的那些说辞，因为举行仪式而获得了一些禁忌知识，余阳当时看上去信了，实际上持部分保留态度。
按理说，如果是刚刚学会的知识，江欢不可能如此熟练。
而且这家伙熟练到..用这些知识来处置荷欢宗之人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这就很诡异了。
既然如此，余阳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另外的猜想——
这家伙未必被棺中的那原生魔种所影响，但却有可能..是个天生魔种。
如果说之前余阳还只是模模糊糊地有了这种猜想，那在亲眼看到绮雨仙突破过后，这种猜想毫无疑问得到了某种佐证。
若江欢是有心帮对方提高修为，那她展现出来的这种手段就是魔主该有的手段，这还在合理的范围内，毕竟被魔种影响后获得了部分能力也算合理。
但江欢却有点像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甚至自己都没能预料到如今的情况，这就不是能用正常的理论解释得通了。
理清楚这些，余阳却是在深呼吸过后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复杂了起来。
江欢若是天生魔种，自己又该如何行事？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疑问才对，毕竟魔种是祸乱天下的根源，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用江欢的头颅去换赏钱，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算了，余阳摇了摇头，并未再继续思考下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的情况不适合对江欢动手，并且..自己确实也不能确认江欢是天生魔种一事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