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你的隐私的。”他诚恳道歉道。
张曦雯喘着粗气，漂亮的瞳孔里遍布血丝，足足深呼吸好几口才让心跳平稳下来。
“笨蛋，不知道光是口语化的抱歉最廉价了么？”她面无表情清冷开口。
顾清轩反而松一口气，恢复毒蛇状态代表她至少不生自己气。
“那请你喝杯奶茶咯？”
张曦雯没有开口答应，只是放缓行走速度，两人在马路上并肩而行。
沉默的氛围弥漫在二人周围，平日顾清轩和她在学校也没说几句话，倒也比较适应。
张曦雯则显得有些反常，手一直攥在衣角，神色也十分犹豫。
“我上午骑自行车摔到了。”她轻声开口。
“嗯？”顾清轩没反应过来。
张曦雯加大音调，神色更加不自然。
“我的意思是，我因为骑自行车时出现意外，才会过来检查……”
“哦哦，人没事就好。”顾清轩微微一笑。
张曦雯余光看了他的反应，琼鼻微微一皱。
反应怎么这么小？
在她的设想中，顾清轩至少也得睁大眼睛，随后重重松一口气回一句“我就说嘛，同桌你才不是那种女生”。
那他单纯笑一下什么意思？嘲笑？也不对，欣慰的笑容？也不像。
还有那句“人没事就好”，这是暗指她就算真的受损也无所谓？
赫赫，死宅……
顾清轩联想到张曦雯刚才的报告，意识到她绝对鼓起莫大的勇气才去体检。
身为观看多年狗粮恋爱番剧的他，明白这时候就应该“开怀”，不能过于逼迫让女主想到悲伤的事情。
于是心思细腻地说了句“人没事就好”。
看同桌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场景，多半自己这句安慰起效果了！
感叹于自己是多么“添柴”的顾清轩，忽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空气中仿佛若有若无地存在一丝杀气。
“同桌，我们走快点吧，我感觉有点冷。”
……
奶茶店里。
拿着一杯普通柠檬水的顾清轩，看着张曦雯点的一升桶奶茶彻底愣住。
珍珠、波波、芋泥、椰果……能加的料都被她点单加到奶茶桶里。
光是这一桶就花了他奖金五十块，让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也不怕变胖。”他闷闷不乐开口。
用勺子小口吃着料的张曦雯，见到这两天“欺负”她的顾清轩露出吃瘪的模样，忍不住露出笑容。
见顾清轩望自己有些发愣，重新回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干嘛？”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笑。”顾清轩如实说道。
张曦雯没有回应，手中吃东西的动作停下，用勺子轻轻搅着面前的奶茶桶像个小女孩似的。
良久，她才停下动作开口。
“期中考怎么办？”
“这个啊……”顾清轩也有些迷茫。
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到底能进步多少他自己都不敢担保。
“都说了，放学我给你补习。”张曦雯说道。
只要两个人能有独处的机会，就算系统突然颁布任务自己也有机会完成。
再者，如果顾清轩真的被留级不当她同桌，对张曦雯本人也有很大影响。
“好的。”
有个校花同桌给自己课后补习，顾清轩自然是一万个乐意。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店里，顾清轩看到张曦雯脸上有着淡淡的奶茶渍。
出于关爱同桌的好意，他果断拿出纸巾帮她擦一下。
“唔……”
脸颊被触碰的张曦雯一瞬间犹如炸毛的刺猬，对上顾清轩认真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神，才渐渐平息。
无声的小插曲过后，她再也没喝奶茶的心思。
明明……可以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为什么这两天……
“我走了！”
她突然站起身就往外跑，速度比刚才在医院还要快。
等顾清轩反应过来时，鼻子间只闻到一股熟悉的体香，张曦雯的身影已然消失殆尽。
“这味道好像在哪闻过？”
他将头探出窗外，看着已经出去奶茶店却依旧狂奔着的张曦雯背影。
直觉告诉他，自己同桌有事情瞒着自己。
还是跟自己有巨大关联的事情。
他现在愈发觉得自己同桌没看起来这么简单了。
……
回到家以后，顾清轩发现长离娃娃变了。
哪怕触感和刚开始捡到的时候一样顶级，可现在却好像失去了灵魂，没有再给他当初灵动宛如真人的感觉。
用个不恰当的想法比喻就是，它好像真的变成了娃娃。
这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死寂》的剧情。
罢了罢了，洗个澡写完作业就睡觉去了。
隔日，周一。
经历这辈子都难忘的一个周末后，张曦雯觉得上学真是种恩赐，难得起个大早赶到班级里。
一进教师大门，她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她桌子旁，确切地说是她的同桌顾清轩的桌子。
蔡思贝拿着纸巾将抽屉里擦得干干净净，顺便还帮顾清轩清除些碎纸屑。
做好一切，她才将熬夜抄好的数学笔记放到他台面上。
“这份早餐……”她盯着自己手上袋子里的馒头和鸡蛋。
尽管营养丰富，但这种类型的早餐哪怕是在高中生种也算“清淡”，蔡思贝摸了摸有些咕咕叫的肚子。
想到昨天顾清轩在家和她吃早餐时，随口一提到过他以前都不吃早餐，一咬牙将馒头鸡蛋塞到抽屉里。
当她抬起头时，这才发现有个容貌极其漂亮的女生，正在门口一脸疑惑地观察自己。
俏脸顿时一红，逃也似地从后门离开教室，不了解的还以为她是偷东西的小偷。
“是在顾清轩家里的那个女生。”
张曦雯回到座位上，按耐不住好奇心，悄悄翻开顾清轩桌面上的本子，发现竟然是数学笔记。
字迹、重点甚至还有手抄例题和解题思路，就连张曦雯这个常年蝉联年级前十的学霸都觉得无可挑剔。
但是为何要偷偷摸摸的给呢？
如果已经跟顾清轩商量好，大可课间光明正大地过来给他就是。
难道是暗恋？
张曦雯灵光一闪，这样确实就能解释那个女生的奇怪行为。
只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顾清轩家里就无从得知。
“算上视频通话跟他语爱的，目前是两个女生疑似暗恋他。”
张曦雯将笔记原封不动还回去，有些复杂地敲击着桌面。
她现在愈发觉得自己同桌好像没看起来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