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直到中午,苏梦琪也没有来到餐厅,拿出牛肉准备来一次质朴的烤肉的羽谷,感到很奇怪。

早餐苏梦琪不吃很正常,她让红果菇去把早餐送到苏梦琪的房间,没送进去,一早上苏梦琪连出来拿饭都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

羽谷早上的生活很充实,要不就是做饭,要不就得去裁缝,要不就是…

复习资料,规划下一站需要捕获的魔物。

流礁岛可没有羽谷想要的魔物,除了粪便和那让人恼火的史莱姆外,啥都没有。

这海里的渔场吧,她精湛的海钓技术没法捞上什么海里的魔物,全都是规规矩矩的普通鱼类,钓鱼啊,鲳鱼啊,甚至是鲨鱼,她都给钓上来了,可和魔物沾边的,却没有半点影子。

她很伤心,很无奈,没法立即展现她对魔物身体机理的研究,作为环境魔法学院的解剖达人,羽谷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的技术给施展出来,从而实现自己家传的《魔物烹调研习志》的认证和拓展。

那是祖辈留下来的典籍,相传千余年前,天杉家海船遇难,当时的天杉家家主与仆从,落在了一处莫测的岛屿,罗针损坏,海雾腾升,遮天蔽日。

岛屿洋流环伺,非一般海船可脱离,岛上可供食用的食物甚少,魔物横行,这海里的海鱼,都惧怕环岛的海流,不敢靠近。

无法求援,无法求生,这家主就做了一个大胆的,违背祖宗的决定,带领着自己的船员们,在岛上猎杀起魔物,小心试验,寻得解除魔物毒素的方法,开发烹之味美的手艺。

硬生生在岛上撑过了八个月,迎来了迷雾散去,洋流更变的时候,带着家仆们脱离险境。

自那之后,天杉家这商贾之家,就多了个烹调世家的名号,不过可惜的是,老祖宗那精心研究的烹调手法一直没得到完整的修缮,吃魔物,处理魔物风险颇大,后人也就一直没有再补充拓展。

算是天杉家的遗憾。

千年过去,族中少有人提及这魔物的烹调,但天杉羽谷决心改变这一现状,她要用优秀的先进魔法学知识和解剖技巧,让这埋没的典籍焕发新生。

脑海中想着这些事情,自然就不小心忽略了某只史莱姆和她的心上人苏梦琪,尽管她日夜偷窥,终归是不如毕业之前那般全面。

昨日放下的心,今天算是又悬起来了。

不能再管手上的牛肉了,这肉,交给红果菇去腌制,她必须要去看看苏梦琪究竟是在睡觉,还是在欢愉。

没必要偷窥,直接敲门,自己的气势不能输,不管这俩昨晚干了什么,有没有干,单就不起来吃她做的饭,她就要开闹。

砰砰砰——

敲得不是门,是羽谷焦急和愤怒的心。

安静地没有回应。

这是还在睡?

学习得那么用功,通宵了?

她是不信的。

又敲了三下,门那边才传来些许和脚步声一样的动静,羽谷双手抱胸,站在门前,静待房门打开。

她开始组织自己的语言。

说什么好呢?

哦,对了。

就……

都几点了,梦琪,知不知道我精心给你准备的午饭都要凉了!

直接用这种语气问最好,以她和苏梦琪的关系,不需要虚假地装温柔,没吃她做的早饭,连午饭都不吃了还不让人说一声,这是邀请她上船做厨师的人该有的态度?

今天苏梦琪要是不给个好的解释给她道歉,她就不会轻易原谅这家伙。

之前的海绵蛋糕还没个后续呢。

不过即使这样想着,羽谷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不管是哪种方式,只要能有机会和苏梦琪多接触,让这家伙对自己产生歉意,都是好的。

拉近关系啊,不就是该这样吗?

一点点歉意的累积终究会成为无法弥补的愧疚,无法弥补的意思是想要弥补的代价很大,羽谷是很开朗很大气的人。

而且还是商贾之女。

弥补不了,就把自己个儿赔给自己做老婆,是吧,要是对自己没什么感情,至于到愧疚的这一地步。

说白了。

不管是苏梦琪对羽谷持什么态度,羽谷她都能解读出来苏梦琪对她的爱。

天杉羽谷就是这样的人,苏梦琪只要心思简单地为自己目标而活就够了,可是天杉羽谷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从小到大,她都能从苏梦琪对待她比起对待别人的她认为的不同态度里,读出来特别的含义。

爱吃她做的菜也好,接受和她的菌子试验邀请也好,甚至是笑着和她说话,羽谷都能想着:

“她在对我笑,她心里有我!”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从六岁,到十八岁,十二年的时光,十二年的迷恋,十二年的期待,硬生生地赐予了天杉羽谷这个天杉家的天骄,一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现在,经历了时光的沉淀,再加上于苏梦琪地下室里的深思,以及与黎伊韶府这个天才的辩经。

天杉羽谷,发酵了。

她已经不是什么恋爱脑能定义的。

而是本来形容她的赐予,是由她赋予了意义。

因此,当她笑着,看着那打开的房门里,穿着白色吊带裙,右肩的吊带散漫地耷拉在一边的,一脸无辜的蓝发清纯少女站在她面前,困惑地看着她…

而那身后房间内的景象是一片狼藉,自己的心上人好昏迷不醒,肚子鼓着。床榻上,地板上,到处可以见到水渍时。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中一切色彩都于刹那间消退不见,似乎世界瞬间黯淡了下来,她忘记呼吸,只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梦琪她怎么了?

她都知道,但她不想要面对。

“有事?”

困惑的水蓝儿歪了歪头,不太明白这个家伙干嘛来打扰她们的苗床培育会。

“我来…”羽谷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了。

她是应该要愤怒,还是应该要哭嚎?

还是该做什么其他反抗一下这现状的事情?

这史莱姆的话,让她有种自己像是外人一样的感觉。

她什么时候,成了外人了…

这种想法反而成了现在的她的想法。

复杂的心情下,羽谷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我来给你们送饭。”

“她吃不了,我不饿。”

这话又提了一句苏梦琪,让羽谷的心揪了一下。

但她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僵硬的笑似乎没法消退了。

“那需要我来帮你们洗一下身子吗?”

“你还真好心,不过要繁衍后代的话,还是都由我来照顾叭,谢谢啦,我慢点带她去洗澡。”

水蓝儿的脸又带上了先前的笑,这下羽谷明白了这是什么。

那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笑。

门关上了,似乎一起关上的还有羽谷的梦。

可她不气馁。

她想着的却是…

“梦琪要是怀孕的话,应该要补身子,该换个菜谱了。”

转身向餐厅走去,嗯…除了素日的餐食准备,她又有明确的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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