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内心有些悲观。
但不管怎么样，对他来说路还是得要继续走下去，这没得选择。
没办法，谁要不知不觉间，他所在乎的人又多了一个呢。
约莫过了三四天。
由蚀天所事件的恶劣影响在当局的管控下逐渐平息，甚至渐渐被人们所淡忘，但事情并不意味着就这么结束了。
有结果而言，对方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超过了他们最初的预期，最开始参与进行动的四十余名蚀天麾下的武装分子，最终只有不到十人能狼狈地离开。
折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哪怕纵使放在蚀天成立的这些年里来看，也算得算是一次极其丢人的行动了，毕竟在他们过往的任何一次行动之中都从没有像这次这般损失惨重的。
得益于此，他们让人所畏惧的单兵不败神话也终于被打破，即便是对于在他们背后所掌控一切的王级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次狠狠的打脸。
“所以，看事情要看两面性的嘛师兄，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倒还用不着这么悲观。”
缉察局总部的高层会议室里，身为局长的洛雨对着面前副局长萧寒道
就如往常那般，他总是一脸威严和冰寒，搭配上他那并不算大的年纪，到算是年轻有为的标志性代表。
“也就你不怎么经常关注前线的事，才会这般乐观。”
“敌人想传达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只是下一场大战前的开端，而我们甚至还没为其做好应对的准备。”
说到这，他内心沉重地叹息一声。
虽然私底下他确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位作为局长的师妹，但在需要商谈大事的时候，其内心还是多少能暂时放下对其的成见的。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个人与对方的私事。
“倒也不奇怪，我一直都觉得他们迟早想动手来着。”
“现在赤王的影响力和对那些个十王的压制力越来越低了，想蠢蠢欲动的人越来越多也很正常。”
“毕竟，谁能接受得了一辈子低人一等呢，尤其是他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异能者~”
她拿起面前的咖啡一抿，目光有些深沉。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疯子一样了，是真的不把自己当人了啊已经。”
想起最近遇到的各种极端事件，萧寒冰冷地道
“那不是挺好，那我们也不用对他们向以前这般客气和束手脚了，这不是师兄你和你手底下的人一直所期望看到的吗？”
她优雅地放下手中咖啡，对着萧寒有些耐人寻味地道
“你什么意思？”
“怎么，你觉得我和卡夫尔那帮人是一丘之貉吗，还是说单纯你个人对我有意见？”
仿佛是触碰到了对方某条敏感的神经，她被萧寒冷声驳斥道
“诶，我可没这么说过喔，师兄你别想歪了。”
“呵，你最好真的是。”
洛雨神色不变，继续自己的解释
“我只是觉得如今的当下，异能者和普通人之间双方越来越极端化的趋势已经不可避免，我们也要为此做好准备而已。”
“怎么我还成错的了？这些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所发觉吧。”
她无辜道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缉察局作为执法组织，凭公理行事是我们的天职和底线，也是我们和作为当局组织之一的创立宗旨，这些你都忘了？”
“即便敌人再极端，那也是他们的事，我们该怎么做还是继续怎么做，不会有任何改变，缉察局不是暴力的杀人机器！”
他站起身，目光直视情绪依旧淡漠如初的洛雨，有那么一霎那，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对方下套了。
“哎，开玩笑而已，瞧你着急的。”
她温婉地笑了笑，可就是这样的态度却越发让萧寒不爽，对方好似比他这个常年奋战在一线，见惯了各种生死的人还要更加无情。
从只言片语之中，他不难感受的出。
萧寒冰冷地看了她一眼，本能与其保持着距离。
“真是越来越难了啊，本来局里人手都不多，这次又牺牲了不少，我也是没办法才给出这样的建议的。”
洛雨面色忧愁地道
“身为一线指挥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这点吧，尤其是风雨欲来的当下。”
“我也能体会师兄你的不容易，但你也得为局里同志们的生命安全考虑下不是？对方都已经不当人了，还对他们这么客气干什么，我这也是…”
“这些并不需要你操心。”
他打断了对方的发言，并驳斥道
“作为局长的你只需要管理好自己份额的工作就是了，不用劳烦你还费心费力来担忧我这里，有些事情我自有考量。”
“是吗？”
洛轻笑了一声，随即让他有些意外地道
“那好吧，我就不过多干扰师兄你的决策了，我也只是给些许微不足道的建议而已。”
“反正在天塌下来之前，还需你我稍微顶一会呢。”
“你什么意思？”
萧寒有些不理解地问道，总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是要我们给什么东西争取时间吗？”
她笑而不语。
————
千鸟澪身体恢复得比她自己想象得要快很多，大概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她算是能明显感受到身为异能者对比普通人的体质差异，太让人震惊了。
不到一个星期，一些小伤口在她身上几乎痊愈到没影了，大点的像是枪伤，锐奇伤什么的，也都肉眼可见的正在一点点消失，而且它们在好之后几乎不会再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这让她感到无比诧异。
得益于此，在医生的准许之下，她很快便出院了。
“真是神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给我用了什么药呢。”
走出医院大门的瞬间，她久违的活动舒展下了身体，除了手臂还有些骨折没好，大体上没有太多大碍。
“恭喜出院，坦白说我也没想到前辈你居然会恢复得这么快。”
“确实挺意外的。”
在她身旁，游离替手脚并不方便的千鸟澪提着些许杂物，目光中久违地带着些许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