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判案,那么证据一定得收集,死掉的百姓那就是物证,马一般都会有马蹄铁,马蹄的大小又会有不同,只要在尸体上找到相符合的马,那么就能证实马匹是物证。

那么就差只能确定人犯,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照相机?等会,要是找个人教他们学会素描,再把一群人证人找出来,让他们指认,那么人犯就能确认。

似乎破案的难度也不大,但是如何能找到当时犯案的马匹,坏人会不会杀掉马儿,毁掉证据?

就在沐云艺等待的时刻,去通报的下人,终于带着一个男人来。

男人年纪也不小来,看起来得有个四十岁,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太子要找的赵北。

“鄙人赵北,见过中贵人,不知贵人赵我有何要事相商?”那男人远远地就双手合起来举高至头顶三寸,往下一拜,并行以九十度鞠躬。

沐云艺接受了这一拜,又给他作揖,这样的礼仪并没有尊卑的意味。

沐云艺拿出太子赐予的令牌,举起起来亮给他看。

“赵郎君这边与你相商。”沐云艺指着那边看起来比较隐秘的地方。

“好。”

两人一块去到比较阴暗的小亭子那边去,小亭子倒是有一个灯笼,但里面的烛火若隐若现的,两人坐在凳子上,也不顾得蚊虫的叮咬,相对而坐。

“不知太子有何烦心事找上鄙人,鄙人必定为太子肝脑涂地。”

知道是太子找到他,那叫赵北的中年男人立即表明态度。

因为他都一把年纪了,要是再不去当官,他可就没几年命了,他今年四十二岁了,按照正常人的寿命,顶多再活个二三十年。

他只是一个中举的举人,由于皇朝末期,举人的数量比开国初期多了不止十倍,中举就能当官的案例比较少。

他们得在太学进修,在太学进行多轮考试,获得进士出身,然后才能去当官,亦或是有人推荐去地方当官,但是那没什么前途,顶破天也就是县令,再高一点成为各州郡的知府,而且那得是家里祖坟冒青烟的那种。

但是如果是参加殿试的那一批进士,最低都是京官,再差也能混个知府,好一点的能做到尚书、御史,甚至只需要在当地当官三年就能官升一级。

这就是进士出身的作用。

如若这次事情办好,就能给太子留下一个印象,那么以后想成为太子近臣也未尝不可,太子还是日后的君王。

哪怕太子不能上位,他也得去赌这一把。

总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几个能抵挡得住。

“赵郎君,此事事关大小 ,若是处理不妥当,此事可会掉脑袋的,如若有人问起来,你该如何说?”沐云艺小声地问道,一只手捏着下巴,一只手轻轻点击桌面。

“明白,鄙人会说,此事乃赵某一人所为。”

“很好,太子殿下果然没看错人。”沐云艺见鱼儿上钩了,就赶紧说出今天找他的事。

“今日,太子听说尚书之子当街纵马,伤及无辜,百姓皆怨恨而不敢发,太子想寻一个仁义之士去状告这歹人。”

“此事果真不简单,不知,公公可有良策?”赵某一听,心下了然,这件事果然很严重。

“天下悠悠众口岂能尽封,若想阻塞百姓,犹如堵涛涛江水。”沐云艺只说了一半,并不全说,如果这个人不够聪明,那么说多了,也无益。

“受教了。”赵某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理解这件事的精髓,用舆论压迫皇帝,这些年发生的次数也不少,这倒是个很中规中矩的办法。

“此外,赵郎应寻那受害之家,把那惨死之人全部拉到那甚登闻鼓院,去敲击的那鸣冤鼓,记住一句话,法不责众,你须谨记莫要单独行动。”沐云艺想到利用舆论的压力去逼迫那狗皇帝,只要团结的人足够多。

那么这件事就不难,之所以要收集尸体,是为了给那群官员一个震撼,她还记得在现代,有一个举报警察的女人,把自己冤死的儿子的头颅割下来,然后啪的一下放在申述部门的桌子上,那震撼力,一下子就吓到受理案件的工作人员,这件事很快就引起上级部门领导都重视,没多久那犯罪的警员、警官就被立案调查,然后被判了十几年。

“公公果真是天纵奇才,赵某佩服。”赵北眼眸含笑,虽然这样的办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总归要讨好领导的,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来彰显领导的智慧。

如果只是发动了这点儿人,是没有办法让皇帝为难,必须动员更多的百姓,这是根据革命战争得到的经验,必须发动人民群众。

她得快速写一些宣传手册,还得找一批人来宣传一下。

但,天色已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找谁。

“还有一事,你得找几个人,说清来龙去脉,诉说那奸贼恶贼的丑事,让更多的百姓,去登闻鼓院施压!”

“赵某这就去办。”

“等一下,咱们得写些宣传手册!”沐云艺叫住准备离开的赵某。

“何为宣传手册?”

“待会儿,你便知,对了你可有笔墨纸张?”

“并无。”

“这样,我说一句,你复述一句,待会儿,你回去多写几份相同的,张贴于大街小巷!”

“好。”

……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回到居住地的赵某,立即就找来了几个同伴。

“赵君,今日寻我来是所谓何时?”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不解的问。

“今日,赵某受人所托,此人为高权重,若是能把此事做好,日后高官厚禄必不可少,但……我等还需给个投名状。”赵北看着几个同窗好友,眼睛尽是狂热。

“达官贵人?”

“不错,那贵人托宫中的一位贵人与我联系!”

“嘶……你是说,那人是……”几人面面相觑,立即意识到这个贵人身份不简单。

“嗯,所以,此事兹事体大,只怕我们几个人的脑袋还不够砍的,但是你们可曾听说过法不责众?”

“明白!”

于是一行人兴致勃勃的开始商讨具体细节,誓要谋得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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