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喝了一大口酒：“不说这些了，聊点正经的，那些家伙是什么人？后面还有人指使吗？”
手中的红酒越看越没胃口，杰拉尔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瓶麦酒。
“没有，只是单纯的流浪汉团体，在贫民窟里横行霸道，他们经常绑架看起来富裕一点的平民，盯上狼姐纯属巧合。”
“那我就放心了，虽然没有更多的线索有点可惜，不过这也代表着狼姐未来一段时间会很安全。”
“是吗。”灌了几口麦酒杰拉尔似乎打开了话匣。
“伊莱，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的人吗？”
伊莱同样灌了几大口。
“还记得很清楚。是我小时候，住的村子里来了几个强盗。当时我刚能做到半龙化，父亲又正好不在，自信心爆棚的我主动和那几个强盗打了起来。”
“说实话我当时没想杀他们，只是我没想到半龙化对力量的提升那么强。本以为只会把他牙打掉的一拳直接打死了他。”
自嘲的笑了几声，伊莱接着说：
“傻傻的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晕过去里，直到我下一拳把另一个人的手臂打折，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强的力量。”
“这两拳打完，剩下的强盗害怕的投降了。我这才注意到那个人，然而已经晚了，他早就没命了。”
“最关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我当时完全没有感觉，正常来讲杀了人多少会有点情绪波动，可我那时候就是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
“就像我狩猎时死在我手里的猎物一样，就像发生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等我的父亲回来后，他还夸我做得好，说‘不愧是我的孩子，做的很好’。真是讽刺，他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夸过我。”
“似乎这样才能证明我是一头龙，而不是一个人。”
伊莱一口气喝光了手中剩下的酒：“所以你呢，你又是怎么样的？”
杰拉尔将之前喝过的红酒递到伊莱手中。
“比起你来，我可就窝囊多了。因为我师傅的要求，我一直和她住在深山老林里训练。”
虽然食物可以靠打猎和采集来解决，但想要过得好一点还是要到城镇里购物。一月一次吧，我会带着师傅列出的物品清单去城里采购。”
“有一次，我在城里刚好遇见了一个男人正在为谢一个少女。”
我受过的教育不多，但还是知道要阻止眼前的坏事。所以我出手制止了他，转头把他送进了监狱。”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我例行的下山采购。结果进城没多久就被一大群人围住，为首的正是我送进监狱的那个人。”
“他叫嚣着要给我好看，嚣张的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虐杀了我之前救下来的那个少女，就是为了单纯的泄愤杀掉了一个年轻的少女。”
“被他这话彻底激怒的我，动了杀心，三下五除二的击倒了他的小弟。”
“但等到我真正把刀抵在他的脖子边的时候，我却开始犹豫了。丢下了刀，再一次把他交给了赶来的守卫。”
“只是我没有想到守卫把我一并抓紧了监狱，说什么我危害了他人安全要审判我。
“可笑的是当天下午那个混蛋就出狱了，站在我的牢房外不断地嘲笑我。还说他会用他的关系判我在牢房里呆一辈子。”
“晚上，有一对中年夫妻过来看我，他们是我当初救下来的女孩的父母。”
“我本以为他们会怨恨我，毕竟没有我，他们的女儿不一定会死。但是他们没有，反而在不停地对我说着对不起。”
杰拉尔的目光看了一眼庇护所的大门，又转头看向伊莱。
“我当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那对父母的脸不断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他们好像一直在问我，我对他们女儿的死是否感到羞愧，是否对放过了那个恶人感到后悔。”
“这个问题我第二天想明白了，我后悔了，相当的后悔，我不应该放过恶人害死了无辜的少女。
“这是我的错误，我的责任。当天我就越狱了，找到那个家伙，把匕首一点点的插进他的喉咙里，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点点的失去生命。”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你当时感受到了什么？”伊莱问到。
“轻松地感觉，我无法挽回那对父母失去的女儿，但至少我所做的事多少能让他们感到开心。”
“那时候我才明白，伤害坏人很多时候都是在保护好人。”
“你也不容易啊。”伊莱安慰似的拍着杰拉尔的肩膀，然后忽然想到了，杰拉尔杀的人地位不低吧。
“等等，你杀的人是谁？应该不简单吧。”
杰拉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啊，他是当地领主的其中一个儿子。杀了他之后我当天就被通缉了，费了好大的事才回到了山上找师傅商量对策。”
“师傅说跑路吧，当天晚上就带着所有的东西一路跑到王国和魔族的边境交界处了。再后来师傅说找她几个朋友帮忙，把我的通缉令居然取消了。”
“你师父还真是厉害，杀贵族都能摆平，也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吧。”
杰拉尔也喝完了手中的麦酒。
“这我就不知道了，师傅从来没和我说过。她教学都不好好教，我绝大多数的招式都是我自学的。”
“每天还要给她做饭，打扫卫生，和洗衣服，就连内裤和袜子都让我洗。”
伊莱掏出一瓶新的麦酒递给杰拉尔，和他一起吐槽这个不靠谱的师傅，“你真的不是在给她当男仆吗？”
杰拉尔一本正经的回答：
“名义上不是，但实际上干的活是。区别在于正经的男仆是要发工资的，而我是没有工资的。”
“时不时还要去打猎和做委托赚钱养她，她自己就经常一整天懒散的躺在房间里不知道干啥。”
伊莱拍着杰拉尔的肩膀。
“太惨了，太惨了。没想到你的过去如此的苦逼啊。呐，这个咸鱼罐头就当是对你迟来的安慰吧。”
这种时候送咸鱼罐头，一般人肯定是不喜欢的，这不是在暗示自己是条罐头里的咸鱼吗！
“多谢了，你也一起吃吧。”
但是这两个人很明显都不是一般人，合起伙来吃的可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