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戴着眼镜的老人抬了下头：“买什么？”
“我找布雷克·霍华德医生。”
“没听说过，这儿没这个人，不买东西请离开。”
莱昂纳德把手按在桌上，然后收回：“请再想一下，一定有这个人。”
桌子上放了枚硬币，正面雕刻出一颗眼窟窿向上吊的可怖骷髅头模样，那双黑洞洞的窟窿正对着老人的眼镜。
老人不再淡定，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确定没有眼花后他声音发颤地问：“你是白骷髅教团的人？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当然是有要事相商。”
“你们这群疯子，就不怕我叫来骑士团的人逮捕你吗！”
莱昂纳德笑了：“首先，我就是骑士团的骑士，没人会信你的话，再者你们这群阴沟里的老鼠最怕见光，找骑士团？想唬住我还是找些别的借口为好。”
老人死死盯着他：“该死的，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找医生！”
“那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了，让你的人收起暗器吧，我不想闹的不愉快。”
老人暗骂了一声，往旁边墙壁吹了声口哨。
莱昂纳德收起硬币致谢：“谢谢。”
老人将一旁柜台的门板打开，然后弯腰在柜子下鼓捣一阵，一扇需要弯腰趴着才能进入的门出现了。
莱昂纳德看了他一眼，老人不耐烦道：“我不会下黑手，赶紧进去吧！”
他这才弯腰进去，老人在他进去后把小门关上，气得给自己倒了杯酒，吨吨吨仰头灌下。
赫里接着推门进来了，她神志恍惚，走路摇摇晃晃。
老人见她长得标志，心里起了歹念，气消去大半笑嘻嘻问：“小美人来这里干什么，是寂寞了想找人玩吗？”
“找？”
赫里抬起手锤了下自己的脑袋，说话吞吞吐吐：“找刚才，进来的人。”
老人笑容不减，眯起眼嘴里吹了声口哨。
一支暗箭射中赫里的脖子，她眼皮一翻倒在地上。
“呵，一会儿说不定你能派上大用场呢。”
老人把赫里双手双脚绑住，找了个麻袋给装了进去。
另一边，莱昂纳德弓着腰穿梭了几分钟后前方豁然开朗，伴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这里原来连接着禾木城的地下水通道，撑住通道口往下一跃，踩在湿漉漉且黏腻的地上，身旁流过的就是禾木城日常生活废水，恶臭扑鼻，他挡住半张脸皱眉前行。
越晚里走人生活的痕迹越多，甚至还让他发现了一张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住的下去。
“名副其实的阴沟老鼠哼。”
行了不久，前方出现一堵高墙，高墙的砖石颜色跟周围墙壁格格不入，显然是人造的，而在高墙之上的栅栏后站着好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其中一个方脸男人冲莱昂纳德喊：“你就是白骷髅教团的使者？”
“没错，我找霍华德医生。”
上面有个人对方脸男人耳语：“我认识这个人，他是骑士名头还不小，别和他作对为好。”
方脸男人挥手：“放梯子。”
栅栏打开，一架木梯子放了下来，莱昂纳德扶住往上爬，时刻关注这群人一举一动。
所幸没有人脑子一热趁他不便而攻击他。
他跳上来道了声谢。
方脸男人冷漠地回道：“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经过一扇门后他们走进像是集会所一样的宽阔地方，整个空间的地面呈圆形，脚下布满孔洞的铁制地板下传出水流经过的声音，但是没有外面的异味。中间是个布满苔藓的平台，顶部的魔法石照亮以平台为中心的大部分区域，墙壁周边有床和桌椅板凳，正前方最里面的地方甚至正在举行个小型酒会。
“医生一般不会见外面的人，因为你是白骷髅教团的人他才破例见你一面，他人脾气不好，不要惹怒他。”
“你也看到了我们人多势众，在这里的都是些无牵无挂的亡命之徒，我们这群人共同组成了这个负鼠帮，虽然在你眼里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势力，但从你踏进这里之后，你的命全在我们的掌控下了。”
那些饮酒作乐的负鼠帮成员停下嘴里的那些荤话，不怀好意地打量莱昂纳德。
或许是莱昂纳德眼中的淡然让他们觉得受到侮辱，好些人围了上来，要不是方脸男人挡着他们下一秒就要动手动脚了。
方脸男人骂道：“都收起你们的小心思，这是医生要见的人。”
医生两个字带有不可侵犯的权威性，那些人骂骂咧咧回到原位。
越过人群，前方又是一扇门，方脸男人上前敲了几下：“人带到了。”
“那就请他进来吧。”
沙哑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像是刚刚睡醒。
门打开，莱昂纳德看到了医生的真容。
中分头，鹰钩鼻，脸长长的透着狠厉的气质，那双眼珠子是诡异的白色，眉毛很淡，身高不矮但很瘦削。
他正挨着柜子找草药，桌上沸腾的壶里冒出刺鼻蓝烟。
“霍华德医生，我来取回教团丢失的信物。”
莱昂纳德开门见山，方脸男人已经把门关上，屋里就他们三人。
“我跟你们没打过交道，这里怎会有你们的信物，你不妨说得具体点。”
“三年前，一个叫沙克的愚蠢男人请求你为他的魔人化进行治疗，当时他给了你一枚戒指作为定金，那枚戒指就是我们教团的信物——伊洛克戒。”
“你说它叫伊洛克戒？”霍华德收回正在翻找草药的那只手，把抽屉按回去，
那只手的无名指上赫然就是三年前为沙克带来诅咒的戒指。
霍华德轻抚戒指表面：“原来这玩意儿还有名字，我一直叫它幸运戒指来着。”
莱昂纳德说：“教团带着极大的诚意来取回这枚信物，你想要多少钱教团都可以给你。”
“钱？呵呵，你知道自从有了这枚戒指后我赚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本城最昂贵的几座庄园的主人就是我吗？”
霍华德痴迷地吻了下戒指：“自从戴上这枚幸运戒指，我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出奇的一帆风顺，钱现在我要多少有多少，你们尚且被四城追剿难以自保，又能给我多少钱。”
莱昂纳德哼了一声，他在嘲笑：“伊洛克戒在教团中又被称为公平之戒，它在给现任主人莫大的财富之后也会不断侵蚀主人的精神及肉体，一你的价值被戒指榨取完毕，它就会毫不犹豫抛弃你，同时你所累积的所有财富都会离你而去。”
“哼，危言耸听。”
“你泡得那些草药价值不菲吧，虽然看起来这些药物给你续了不少时间的命，但你的身体是强弩之末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莱昂纳德伸出手：“所以接受我的条件才是唯一出路，把戒指给我，这样你还能多活些时间，在剩下的日子里用草药温养身体说不定能活个几年，可要是你选择拒绝，你将彻底变成戒指的奴隶。”
“你知道吗，三年前那个叫沙克的倒霉男人是在一处墓穴里的某个尸骨嘴里发现这枚戒指的，而那具骸骨就是戒指的上一任主人，某个偷走戒指的教团叛徒。”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别妄想从我手里拿走我的戒指！”
“没有交涉的余地吗？”
“除非你能拿出更让我心动的东西来，呵呵，比如两个这样的幸运戒指。”
莱昂纳德想了想，问：“那你想永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