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轩辕灵风惊呼一声，这家伙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这么快就想把自己从美女师尊身边赶走吗？
先证明他更强，然后当着苦主的面，让师尊自己选，该死的公式牛头人！
轩辕灵风从其他弟子口中听说过，顾笙曾是师尊最得意的关门弟子，甚至有意将剑峰峰主之位传承给他，虽然师尊本人避之不谈，但少女很清楚，顾笙在师尊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早已无人居住的朴素房间，那一方整洁干净，可是师尊自己亲手打扫出来的！
尽管少女明知师尊对他的好感度不如自己，但是依旧紧张兮兮地向魏雪雱看去。
雪灵剑仙嘴唇嗫喏，沉默半晌，只是回道：“我不会抛弃自己的弟子......至少，我不想这样做。”
魏雪雱没有正面回答顾笙的问题，也许是想起顾笙在魔宗所受的牢狱之苦，心有愧疚，连这模棱两可的回应都显得有些无力。
顾笙稍稍眯眼，几年不见，看来不止师妹苏绮梦有所成长，以往情商比蚂蚁高不到哪去的冷傲师尊，也学会在某些时候持保留态度了。
这样也好，对所有人都好。
就算魏雪雱真的选择抛下轩辕灵风，系统的监视也注定顾笙无法回头，结局不会改变。
既然这一战无可避免，那就当做是一场试炼。
顾笙终于不再掩饰自己修为，纯粹的漆黑魔气溢出。
元婴巅峰！
轩辕灵风仰望着顾笙的背影，睁大的灵动桃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家伙疯了吗？竟然要和大乘境界的师尊战斗！”
大乘，合体，化神，元婴。
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就好比大地和天空之间的距离！
顾笙身为天魔传人，自有其底牌所在。
系统给出的主线任务，便是解除天魔封印，随着八颗封印天魔的圣阶玄珠被收集，虽然封印不会提前解开，但依旧可以根据玄珠数量来获取一定程度的天魔之力。
腰间的两颗玄珠悬浮至身前，按照自身属性，激活风巽位与天乾位。
魔气凝聚成影，漆黑巨爪再度伸出，在两道卦象印记加持之下仿佛有点点星光。
天魔化身，经系统鉴定，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变身技能，给出的攻击与防御增幅极为夸张，之前顾笙就是开启天魔化身才将魏雪雱的雪灵剑气挡下的。
相对应的，这一招对体力和魔气的消耗很是惊人。
魏雪雱及腰白发随风飘扬，淡漠如冰的眼眸中，一抹哀伤一闪而逝。
“准备好了？”
回应她的是一道沉闷破空声。
“啧。”
一击落空，顾笙没有犹豫，继续追击，黑爪横扫、拍落、直拳、合围，速度之快甚至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残影。
魏雪雱身体柔韧，于空中不断踏空闪避，身姿轻盈，就像是顽童眼前的雪花，不断伸手去抓，却总是因为带起的风而翻飞偏移。
顾笙一通操作下来，别说掉血，连魏雪雱的衣角都没蹭到，倒是自己的体力消耗不少，呼吸也不复之前那般平稳。
黑爪攻势暂缓，魏雪雱只用剑气便荡开顾笙，鞋尖点地，那一片泥泞瞬间冻结成冰。
“为何不出剑？你身为北地修士魁首，对待魔修就是如此优柔寡断？”
天魔之力攻心，顾笙也失去了之前的谨慎，站定之后，双目赤红，喘着粗气质问。
“......好。”
话音刚落，魏雪雱身影消失不见。
顾笙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来不及多想，巨爪交错护在身前。
剑光一瞬，霜华满天。
一旁的轩辕灵风只觉得有天雷在耳边炸响，再抬首望去时，两人所站之地已经被剑气撕裂，纵深沟壑中不断冒出幽幽寒气。
沟壑尽头，魏雪雱手中灵剑洞穿漆黑双爪，贯通顾笙胸膛，将他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顾笙白衣被剑气撕裂，露出上半身躯，原本白皙瘦弱的身躯爬满了狰狞魔纹，时时有光华流转，代表顾笙魔气已经渗透骨血经脉。
等到魔气彻底与身体完成融合，魔纹入体，便可迈入魔修所谓化神境界，从此再无可能重回正道。
天魔化身解除，魔气散去。
魏雪雱只是看着身下顾笙，一双浅蓝眼眸宛若古老湖泊，泛起涟漪。
顾笙心中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师尊作为大乘剑修，九重剑气叠加，一剑能开江河断山川，破去自己这半吊子的天魔化身更是不在话下，自己此时此刻还没被狂乱剑气撕碎，只能说明一件事。
“师尊，你心软了，面对十恶不赦的魔修是不能心软的，否则就会被他们算计，死无全尸。”
顾笙脸色惨白，嘴角却挂着淡淡笑意：“师尊，你忘了么？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魏雪雱素手纤弱无骨，轻轻放在顾笙胸膛上，沁凉指尖拂过狰狞魔纹，划过腹部的肌肉，停留在小腹，有些颤抖地按在明显有破碎裂纹的丹田处。
“你的丹田......”
“被天魔宗主拍碎丹田，废了灵气修为，好在修炼魔气是不需要丹田的，只修行了一年半载便重回元婴了。”
魏雪雱手势变化结印，指尖放出极寒气息，化作冰锥刺入窍穴，汲取着骨血中的魔气。
顾笙呻吟一声，苦笑道：“师尊，你要将我变成废人么？”
魏雪雱一掌拍在顾笙胸口。
“你既然唤我师尊，为师便不能弃你不顾！待到魔气散尽，为师带你去中土神州，请最高明的医师为你医治丹田！”
她手掌一抹，将那些已经被染黑的冰锥取走，此时的顾笙修为已是元婴中期，跌境迅猛，如此再进行几次祛除，便能让他身上不存一丝魔气。
然而魏雪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并没有继续，而是拔出灵剑，转身朝身后看去。
顾笙暗自松了口气，终于来了。
轩辕灵风见顾笙被师尊压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刚要去拾起自己的本命灵剑，却忽然听见身后一片清脆碎裂声。
百丈冰墙轰然破碎，巨大冰块落地，带起满地烟尘，却又被滔天魔气所席卷。
顾笙低声吐槽：“我嘞个破壁人啊。”
魅惑身影姗姗来迟。
一身玄色古裙，丝缕银线摇曳游走，落在大开大合的裙摆上，竟是勾勒出一朵栩栩如生月莲，奢靡盛开，如梦如幻。
天上明月恰在此时跃出乌云，大放光明，月光洒落在如墨长发上，泛起淡淡银光。
人如其名，如月在天。
天魔宗主洛月天，魔修，大乘圆满。
轩辕灵风刚下意识地去看她头上的好感度时，两眼一花，紧接着一股幽香扑面。
洛月天瞬移而至，将手搭在凤傲天肩上，剪水眸子却是看向魏雪雱，笑容玩味。
轩辕灵风咽了口口水，终于明白眼下自己是被挟持了。
该死的二选一还在追我！
怎么办，要不要反抗？这个大姐姐好强的样子，而且裙下的这腿，好白好香。
顾笙满身泥泞，艰难起身，一瘸一拐向洛月天走去。
魏雪雱看着他的瘦削背影，伸手想拉住他，却在半空中停滞。
这样，或许对所有人都好。
顾笙虚弱拱手：“不负宗主所托，半年人界之行，取得风巽玄珠与天乾玄珠。”
“妙极，回宗重赏。”
洛月天剪水眸子弯起如月牙，推开还在犹豫要不要蹭蹭大腿的轩辕灵风，魔气聚拢，带着二人往北地远去。
顾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师尊。
下一次再见，大抵就是在天灵宗被灭门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