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走。”
赫里跟着辉月，越走心里越没底，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呢。
骑士院教官宿舍内的一扇门前，辉月敲门都不带直接推门而入：“小莱莱，我那些被子你送哪个洗衣铺去了？”
正在看文件的小莱莱顶着半只黑眼圈笑着起身：“欧巴大人贵安，您的那些床铺现在还没晒干，不用着急拿回来。”
赫里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小莱莱？辉月管莱昂纳德叫小莱莱？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些不重要，我的那个丝绸被子呢你给扔哪去了，我现在有急用！”
莱昂纳德温和道：“我告诉洗衣铺的人专门保管好那张丝绸被子，所以随时可以去拿。”
“那太好了，赶紧带我和霍纳斯去吧。”
“呵呵，乐意至极。”
赫里看到莱昂纳德忽然朝自己走来，忙低下头不让他看出异样，他听到莱昂纳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你被打了？”
赫里压下嗓音：“我这是不小心摔的，脸磕地上了，你脸上那黑眼圈才是被人打的吧。”
“哦，我这个吗，的确是被某个有趣的小姑娘打得。”
莱昂纳德搂过赫里肩膀：“那姑娘长得跟你有点像呢，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或表妹之类的？”
“没有吧，应该只是长得像，世上人这么多……”
“呵呵，那或许就如你所说的吧，”莱昂纳德对辉月说：“欧巴大人，能先让我给师弟上些药吗，很快就好。”
“上吧上吧，我在你这里等会儿，”辉月光顾着捣鼓桌上那些笔和纸，完全没看见赫里拼命冲他挤眉弄眼。
莱昂纳德强势地把赫里拽进旁边另一个屋子。
“喂放手，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我手很疼啊！”
“莱昂纳德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
莱昂纳德冷着脸把她往屋里一推，随手把门锁上，这时赫里终于看清了他眼里闪烁着的愤怒。
“你想干什么？”
赫里赶紧找四周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事儿。
莱昂纳德眼睛微眯，他左右来回踱步，直视赫里：“上午打我的那个女孩就是你对吧，别急着反驳，我这人有个原则，那就是无论发生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事物，所以说，你从男人变成女人了，对吧？”
赫里见瞒不过他，索性摘下口罩：“你是怎么笃定的？”
“眼尾的幅度，”莱昂纳德这么说，但视线一直放在她那肿起的半边脸：“你的眼尾是上翘着的，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的你都是一样，但早上时你那张完全女性化的脸使我误判你只是跟赫里乌斯长得像的人而已，直到刚才你跟着欧巴进来，戴着口罩的你只看上半张脸的确跟以前相差不大，可你的步伐出卖了你，以前两步能走完的距离现在却需要三步，而且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也很轻。”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赫里乌斯本人，所以我唯一能做出的判断就是你经历了某种变故变成了女性。”
“观察还挺细致入微。”
赫里抱着胳膊：“不过只要找到那个被子我就能变回去了，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
“如果变不回去呢？”
“肯定能变回去，丽娜亲口跟我说的。”
赫里把丽娜名字咬得很重，语调也下意识上扬，说具体点就是在炫耀。
“你就没想过她会失败，或是她只是在安慰你照顾你的自尊心吗？”
赫里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莱昂纳德淡淡地说：“赫里乌斯，在你确实能变回男身之前，我不得不暂停你在骑士院学习训练的资格，这也是为你好，你现在成了女生不可能再跟男人同住一室，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赫里神色渐渐变冷：“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不好使，我是男人不是女人，也不需要你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身为你的师兄我有这个责任。”
“你少拿师兄来说事，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随意决定我能不能在这儿训练，当初邀请我进骑士院的是你，现在随意就要把我踢出去的也是你，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凭你现在是女人，你需要被保护。”
“你再说一句！”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赫里，她扑上去推倒莱昂纳德，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脸上。
莱昂纳德心里叹了口气，这拳头软的跟棉花似的，心想恐怕现在是赫里的手更疼。
他翻身轻易就把她压在身下，一只手就箍住了赫里的手腕按在她头顶，同时上身还在下压。
他看清赫里脸上每一处微妙的情绪变化，先是愤怒，然后震惊，最后是害怕，那是身为女性的感官在对男性表现出侵略态势时的本能反应，他以为这样就能让赫里屈服，让她认清现实。
赫里眼角淌出泪，即使半边脸肿起她也很美，莱昂纳德不禁有些出神。
“我是男人！”
他愣住，身下的赫里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他，趁他愣神的工夫一脚踢在他腹部，拳脚并用打在他身上。
起初莱昂纳德任她打，但渐渐也有了火气，跟她在地上扭打在一起，但也仅限让其关节酸痛使不上劲儿。
可赫里钻了牛角尖似的，拳头不顶用就拿脚踢，脚不顶用就拿牙咬，拿头槌。
“啊！”
莱昂纳德捂着下身跪倒在地，惨白无色的嘴哆哆嗦嗦：“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用拧的！”
赫里咬着牙朝他爬去：“我是男人！”
“好好好你是男人，不暂停你训练了还不行吗！”
“真的？”赫里脸色放缓，她想站起却使不上力气，撑着地板的手都在打颤。
莱昂纳德夹着腿把她扶起来，赫里一个没站稳倒在他怀里。
气氛凝固且怪异，两人大眼瞪小眼。
“先给你上药吧。”
“好。”
一刻钟后，脸上裹着纱布的赫里和走路不敢过快的莱昂纳德先后出来，赫里红着脸咳了一声：“你记得你说过的话，要对我的事负责。”
“请别说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辉月推开门出来，很生气地指责两人：“你们上个药需要这么长时间吗，知不知道时间紧任务重的道理啊，而且我饭都没吃快饿死了！”
“别生气别生气，中午给你吃烤鸭。”
“那我原谅你了。”
莱昂纳德走过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是想来蹭饭的吧？”
“呵呵是啊，肚子都快饿扁了。”
他强笑道：“顺便去看看医生。”
赫里红着脸别过头，只有辉月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