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时候,刚拉开房门的我看见了今天的第一位访客。
还是那身淡蓝色的和服,似乎不堪世间的重量而弯下的腰,那张苍老的面孔满是慈祥。
她眯着眼,衣袖轻荡。
[小花铃,今天也起得这么早呀。]
[你也是呢。]
[又过了一年,时间过得真快呀。]
[是啊。]
又是一年春风,吹走了时间,吹走了寒冷。
那个冬天还真是冷。
所以我又和男孩睡在一起了,虽然在几个月赚了一笔,保一个冬天的木炭不在话下,但我还做不到这么铺张浪费的地步。
毕竟以后还能管伙食,他也在成长,消耗的粮食不能和几年前刚认识的时候比了。
也幸好现在是古代,不然还得考虑书本费,学费,更高一点还要考虑婚房,婚车什么的。
嗯,这些还是不要想了。
[今天也是照例参拜吗?]
我略微低头,看向凛子奶奶。
经过这段时间,我的个子也窜了个高,以前还得仰视她,现在已经能做到平视,甚至略微俯视。
[呵呵呵,那是当然,春夏我都会来一趟,祈求神明保佑我的平安。]
[神明会保佑你的,请——]
我露出得体的微笑,轻挥衣袖,裹着白色足袋的脚轻踏,木屐的咔咔声在这白雪初融的院子里回荡。
叮铃——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仍旧残留在那巨大的铃铛上,反射出点点金光。
凛子奶奶微微晃动绳子,清脆的响声如同唤醒这片大地的生灵。
她在拍手几下后,塞了数目巨大的钱。
[小花铃呀,你现在越来越有花子的感觉了啊。]
祈愿完就是轻松的闲聊,她看了我一眼这样说。
[长大了呀,明明还记得你还是豆丁那么大的时候,就喜欢坐着泡茶给人喝,花子还说你没有正常小孩那么活泼,担忧你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长歪——]
凛子奶奶永远都是那么多话,或许是活得久了吧,许多事情她在心里憋着难受,把我当做倾诉的对象。
怎么说呢,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甚至不听还会觉得少了什么,怪怪的。
刚好的阳光洒下,我不自觉地眯起眼。
啊啊,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呀。
[小花铃现在也快要来那个了吧?]
凛子奶奶忽然的话让我一愣。
[哦哦,算算已经十二岁了。]
[年轻哟,真年轻哟,啊,对了,以后要小心那小子啊,他可是会化身猛兽把你扑到身下,到时候可就完蛋了,我可不想小花铃这么早离开——]
又是一阵絮絮叨叨,但这次我没办法无视。
话是有道理的,我也有身为女性的自觉,也明白要防备突然袭击。
但是,凛子奶奶,你是不是考虑太早了?
而且你也不用对他怀有这么大恶意吧?
他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虽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他扑倒过一次——
[巫女——]
男孩从外面背回一篓木柴,灰色衣角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现在的他形象大转变,原本瘦小的身体看起来壮实了几分,腰挎两把刀,看起来就像一名真正的武士。
如果忽视掉他身高的话。
以前还能和我持平,现在的话——我已经能略微俯视他了。
也是占了提前发育的便宜。
虽说如此,男孩是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然后狠狠地被我揉脑袋。
安心啦,安心啦,过不了多久你就比我高了。
[啊,来了。]
凛子奶奶转过头,不高兴地眯起眼。
[那我也该走了。]
她离男孩远远的,就这样走出院子,不知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好像还后怕地看了一眼男孩胸口挂的妖刀。
[巫女,又是只有这个老奶奶参拜吗?]
[对呀。]
说到这个就有些忧愁。
这两年内只有凛子奶奶过来参拜还有藤宫大人时不时过来求御祝。
赚的钱不说勉强能活,只能说杯水车薪。
马铃薯也不知道为什么种几次就种不出来了,只能重新去买,种出来这点也吃不了多久,算上之前那个藩主给也只能再撑一年。
而且男孩长身体也得要肉蛋才行。
[算了,不管了。]
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想法抛开。
[肚子饿了吗?]
[嗯——有点。]
[那么,请稍等。]
和往常一样的生活,只不过我因为身体不舒服只能让他今天帮我干点活。
总感觉莫名的乏力呀。
直到第二天后,我才知道乏力的原因。
[巫女。]
[你,你尿裤子了?!]
男孩是震惊的表情,而我也停下扫地的动作。
低头一看,只见红色的绯袴上出现了一滩深红色,同时还能感觉到一点点液体滑过大腿。
啊咧?不会是?!
[请稍等一下。]
我转身直接离开,在后面还能隐隐听闻男孩的呼喊声。
[等一下,巫女你是不是流血了?!]
差不多已经明白了,昨天凛子奶奶说的那个是什么了。
原本以为离自己还很遥远来着——
女性在每个月都会出现流血状况,也就是月经,俗称大姨妈。
就是我现在的状况。
脱下绯袴果然看到一片血腥,正从一个羞耻的地方冒出来。
然后就听到木门要被开启的声音。
[等一下,不要开门!]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大声叫喊。
接着就是扯出绯袴遮挡,就算不介意被男孩看身体,但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法让他进来。
[巫女,你怎么了?]
隔着木门也能听到他的担忧,但总算没有去动木门。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流了这么多血。]
[——没事的,其实以后我每个月都得流一次血。]
[哈——巫女你是得什么病了吗?]
是个疑惑的声音,他果然是不懂这个。
[这个预示我以后可以成妈妈了。]
[诶——巫女你要生小孩了吗?]
是没被污染的小孩啊。
那么作为他的监护人,是时候给他补充点知识了。
[咳咳咳,现在还不行,得要先达到一个条件才可以哦。]
[条件?]
[就是——]
糟糕,我也不算是很懂,毕竟在离世的时候我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大男孩。
也只有看热血沸腾的片子才了解一点。
[就是,就是,插和拔,最后顶到里面然后射,就能怀孕了,我就可以成为妈妈了。]
我这是在说什么?!
[总之,没什么好说的。]
我一边拿干净的白布垫在下面,一边随口回应。
在换了衣服后,拉开门是一脸担忧的男孩,他还在不断地上下打量着我。
那种样子——是被吓得不轻吧。
[噗呵呵呵,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哼,身体有什么问题就快点给我说,别硬撑着不说话。]
[我去洗衣服了,扫地就拜托你了。]
[交给我就行了,快去吧。]
微风吹拂我的长发,森林的鸟儿在婉转地鸣叫,小溪哗啦响动,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
[哼哼~哼]
在将衣服放到水里后,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希望花铃成长到十二岁,并且经历第一次的那个哦,记得不要被吓到啊——
当然不会被吓到,花子姐。
我眯起眼,用木炭在那条文字上轻轻打了勾。
然后就是伸懒腰吐出一口气。
一转眼,花子姐离开也快有两年了呀,时间过得真快呀。
说起来——
[——被这么强大的神明注视的你是死不了的。]
那天食梦貘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徘徊。
被刺穿的胸口一醒来就没有,手臂被咬中过一会儿毫发无损。
还有就是——似乎活了三百多年的花子姐。
这些事情几乎已经表明了。
唔,我或许已经达到常人渴望的长生不死了吧,但对我似乎也没多少用。
毕竟我是个连为什么要活着都不知道的人。
不过,算了——
回去后男孩仍然是担忧地看着我,当然,之后被我好好安慰了一阵。
月经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天后我就可以取下那块白布,嗯,现在应该叫红布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新问题,不是我,而是男孩。
早上的时候见他一脸慌张地穿裤子。
[怎么了?]
[哼,这不关你的事情。]
[所以——这个就交我洗吧。]
在他的旁边放着刚换下来的裤子。
应该是尿床了吧,怪不得不肯说,我能理解,既然如此,就不用追问了。
可是——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看到了白色的稠状物体,是个熟悉的东西。
他该不会,是遗精了吧?
对哦,他差不多也有十二岁了,按道理也应该有那个了。
所以我来了红的,他也来了白的。
合在一起刚好是巫女服的颜色组成啊。
同时也说明他已经有让女孩子怀孕的能力了,也怪不得凛子奶奶担忧。
至于他化为猛兽扑倒我的可能——没可能的。
当然,我还得注重一下自己的安全,毕竟现在是个容易被袭击的女孩。
除此之外——
唔,以后还能和他一起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