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谏言是写该发展什么兵种的。
其七:重甲骑兵利在破阵冲敌,弊在驰骋缓慢,草原虽广,鲜有大战,昔练鬼甲之骑,原为御敌伊利,今伊利既逝,宜大举发展轻骑之兵。
又写了如何统一草原。
其八:西域有国,号曰北梁。令各部贡铁,以衰其力,吾闻其事,乃草原不统之元凶也。然虽如此,君亦可用之,伪以归附,借其力以一统草原。
宇文托托曾经和赢雍说过,草原西边有个叫北梁的国家,一直让草原大部族进献各种铁等稀缺矿产资源。
其实在赢雍看来,这是一种削弱草原势力的方法,没有铁就点不了科技树,不点科技树就无法兴盛强大。
在穿越前那个历史里就有相应的朝代国家有过这样的政策,那位北梁开国之主,恐怕也是存了这个心思,怕草原某个部族强大起来统一草原,从而对自己不利。
相应地,宇文部如果假意归附北梁,借它的力量来震慑草原,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自然,赢雍也没这闲情帮宇文托托统一草原,他这么和宇文托托说,是想让宇文托托的目光全放草原上,最好一辈子都在草原征战,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才算好。
只是宇文托托万一真的爆种干翻草原咋办?
一想到这个赢雍就不由地心里发怵。
别人就算了,宇文托托还真不一定!
她给赢雍的感觉就是雌版的功成之主,什么体恤下属,用人不疑,慷慨大方,除了说话不算话以外,她是真有做大事的君主该有的一切品质,甚至御人之术也颇有心得。
要不是赢雍是现代人穿越来的,这会说不得就当场感激涕零,鞠躬尽瘁,赤诚相待,大被同眠了。
为了避免宇文托托小宇宙爆发,赢雍的第九条谏言是这样写的——
其九:待草原一统之日,则是北梁不容宇文部之时,君亦宜预备与之战。
就算宇文托托真的一不小心把草原统一了,也给她丢个北梁让她玩去,北梁那么大的国家,也够她玩一阵子了!她总不可能把北梁也打下来吧?
赢雍并不觉得自己坑了宇文托托,这些谏言也是真心对她有用的,反正选择权在宇文托托手上,权看她怎么做了。
至于最后一条谏言,赢雍则狠狠地抒发了自己心志:
其十,言而无信,谁复与汝共事?汝非以吾为才子乎?今吾逸去,汝终不得吾矣,后日若遇似我之人,慎勿复欺之。
最后这条谏言简直是在宇文托托雷区蹦迪!
你不是说离不开我吗?现在我不仅告诉你我要跑了,还要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不管那个宇文托托平时多有城府多么狡猾,看到这句话也会破防吧哈哈哈!
赢雍写罢嘴角都收不住了,这样才好!就要让那女人后悔一生方才解气!
写完赢雍拍了拍手,去帐外寻了块石头压在牛皮上,等宇文托托酒醒后来寻赢雍时,就能看到。
“走吧,阿芷。”
“好。”
阿芷乖巧地牵着赢雍的手,二人携着包裹走出营帐,这副样子远远看去倒像极了是一对兄妹。
出了营帐,赢雍带阿芷随意去点了一个小兵,让他牵一匹马来,作为如今宇文部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古都候,一个小兵自然对赢雍言听计从。
“大人。”尚在宴席,兵卒们喝的都有些醉醺醺,见到是赢雍的命令,这位不幸被赢雍点到的匈奴也没有多加思考,寻了匹马牵到赢雍面前:
“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位匈奴人操着一手十分不流利的齐语问道。
“心里郁闷,想骑马走走而已,不行吗?”赢雍抚摸着马的额头,在草原住了多月,便是赢雍也知道怎么骑马。
“自然不是。”匈奴人连忙低头:
“大人如果要出游,要不要带几个人陪同侍奉?”
话虽然这么说,匈奴人的眼神一直往营帐的方向飘忽,想是还在惦记着没喝完的酒。
如果他此刻脑子稍微思索,便能发现不对劲——为何赢雍说要散散心情时,还带着包裹和齐人小孩?这也不像是要去散心情的样子啊!
匈奴人被酒搞的神志不清,没有多想,也根本不可能会想到一个齐人,一个已经在部族中做到古都候、一个位高权重的齐人,竟然放着荣华富贵不要,一心想要逃回齐国去。
“陪同倒是不必了,你且回去吧,我一个人便好!”
“好!”那个匈奴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个齐人缠着自己白白浪费了自己大好时光。
匈奴人转身跑向自己的营帐,看他那急切的样子,想是一刻钟都不想与酒分离了。
“你且等等!”
赢雍看那个匈奴欢脱的样子,到底是不忍心,就出口叫住了那个匈奴。
匈奴人转过身,木讷地问道: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事后宇文托托若是问起来,你就跟她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你并不知情,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匈奴人瞪着小眼睛,点了点头:
“哦,好!”
“没事了,继续去喝酒吧!”
赢雍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后者这才又转过身,脸上重新露出了欢泼喜悦的笑容。
做完这一切,赢雍对阿芷说道:
“阿芷,可以了,我们走吧,小心一点,可别站在马屁股后面,不然马会应激踢你的。”
“知,知道了!”阿芷吓了一跳,连忙离马屁股远远的,走到赢雍身旁。
赢雍抱住阿芷,猛一用力,将阿芷送上马背,自己再翻身上马,骑在阿芷身后。
“赢雍,我们,终于可以回齐国了。”
草原的风掠过,吹动阿芷头发。
萝莉缩在赢雍怀中,突然有了一种很想哭的感觉:
“赢雍……阿芷,阿芷还以为永远都要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好了,阿芷小姐是不是又想哭了?”赢雍见不惯小萝莉难过,伸手扯了扯阿芷圆嘟嘟的包子脸:
“上次谁跟我说谁是大人来着?怎么大人还哭鼻子?”
“才……才没有哭鼻子!”阿芷抹了抹脸,小手拍开赢雍的大手:
“赢雍就会欺负阿芷!”
“哈哈哈!”
“但,但是阿芷也是真的很开心,我终于可以和赢雍回到齐国,以后再也不必看到坏女人了。”
“嗯,对啊。”赢雍脸上的表情慢慢严肃:
“我们再也不会看到宇文托托了。”
他挥动马绳:
“驾!”
骏马嘶鸣跑开,与宇文部呈一道不断扩大的直线,阿芷回头看向宇文部。
那个让她讨厌了许久的营帐群很快就从她的目光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