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分析结果与同伴们说了，“事情可能比新闻报道得更复杂些呢，Z计划可不单单只是研制仿生人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洛离忙问道。

“Z计划全名为《人类进化可行性计划》，并未对外公开，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延长人类寿命，提升人类智商，以便迎接太空移民时代的到来。”

“这应该是好事吧？”

“我不认为是好事。”白可飞一针见血道，“这会造成人类阶层固化，有权有势的人优先获得进化后，会堵死别人上升通道，好让底层人永世为奴。”

洛离犹如醍醐灌顶，当即愤怒道：“这太过分了，我们必须阻止这个计划！”

“那你准备与你妈妈为敌吗？”白可飞提出了灵魂拷问。

“不管是谁，做这种违背正义的事都是可耻的！”

“那你打算劝说她吗？”

“不可能的。”洛离对自己妈妈还是十分了解的，“她可不会听我的，从小到大都是。”

“嗯，因为你太弱小了。”九月忍不住说道，“姐姐告诉过我，弱者是没资格谈条件的，如果你比你妈妈更强大，更有钱，或者……更有才能，她才可能听你的。”

洛离无言以对，因为妈妈的才能将他深深折服，自己再活五十年也不可能超过她。

“继续往下说吧。”白可飞转移了话题，“阿姨的笔记本里应该不止这些内容吧？”

“是啊，还有呢。”九月翻看着笔记本，“Z计划的实验产物可不止一个哦，除了那个少女款的，还有个御姐款呢。”

“是吗？御姐款也逃跑了吗？”洛离问道。

“不，没有呢，还在潘氏集团的实验室中。这个御姐代号‘Eta’，比逃跑的仿生人更早诞生一些，因为能力太过出众而处于长期囚禁中。”

“能力太出众也会被囚禁？”白可飞感到不解。

“是啊，可能不太好控制吧。”九月推测道，“或者说……图灵测试不合格？”

“图灵测试？什么意思？”

“就是人工智能的人性测试，在双方不知道对方是AI的情况下进行对话，认定对方为真人的可能超过30%为合格，50%为优秀，70%为完美。”

“也就是说……那个御姐测试低于30%咯？”

“也许恰恰相反吧，超过70%往往也是不合格，因为太过人性化，反而会让研究员产生危机感吧。”

九月说完，就看向了白可飞。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洛离又问道，“我只想知道，有没有那个出逃的仿生人的详细信息？”

“有的，有她的DNA建模。”九月说着，便打印出一份彩色相片，只见上面是一副双螺旋结构，以及下面标注的各种参数。

有了这个，想要确认白可飞是不是出逃的仿生人就很简单了，每个人的身份识别芯片里就有基因的信息。

但真的走到这一步，反而令人犹豫不决，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又该怎么办？

九月看着两人为难的表情，便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的，我送送你。”洛离将她送下了楼，只留白可飞一人在家里。

路上，九月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尝试性问道：“该不会那个唐霏就是仿生人吧？”

“应该不会吧。”洛离依然报着侥幸心理，“她并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仿生人的记忆是可以被随意调控的，用的就是G项目中的灵魂提取技术，出逃可能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她未必记得。”

“你……你别说了。”

九月劝道：“你还是先去确认一下吧，只有面对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好在仿生人并没有什么危险，否则……她想毁灭世界还是统治世界，就在她的一念间。”

“多谢忠告，请保守今天的秘密。”

“放心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好了，我也很想吃唐霏姐姐做的菜。”

…………

送九月上了公交，洛离回了家，在楼下看到白可飞也整装待发了。

她骑上了摩托，招呼道：“走，一起去逛逛吧。”

洛离当然不会拒绝，立刻坐到了后座，又抱住了她的纤腰。

当然，这次他没抱错地方。

本以为她会来一场飙车，毕竟连小电炉都能飙得飞起，何况是这种大排量摩托。

谁知白可飞却格外遵守交通规则，一路上不急不缓。

最后两人来到了无人的海边，静静欣赏着落日的美景。

洛离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浪漫，但此时此刻，他终于理解了。

海风吹动伊人的秀发，落日余晖映衬着她的脸颊，简直美不胜收。

突然，他产生了一丝幻觉，仿佛梦中那个白发红瞳的少女呈现在眼前，是如此熟悉，令人心醉。

“小白……”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冰凉的肌肤，吓得他一瞬间又缩了回来。

“抱……抱歉，我看你脸上有灰尘。”

白可飞没有在意，脸色也有些深重，“先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只见她拿出了那张彩色照片，“看来我还真是那个仿生人呢，基因图谱重合率百分之一百。”

洛离接过照片，根本不看一眼，撕碎后扔向海面，“你就是白可飞，你谁也不是，能够摆脱潘氏集团的魔爪，你就拥有了自己的人生。”

“嗯……”白可飞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因为对方对她的认可，就意味着与自己母亲作对。

“不过你现在还不能与我妈妈见面。”洛离提醒道，“她一定认识你，你再被抓住就麻烦了。”

“放心，我会离她远远的。”

“等这件事风波过去，Z计划停止，妈妈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了。”

白可飞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跟着妈妈姓呢？还有……你爸爸呢？”

洛离听后，不由低下了头，“爸爸被人害死了，我也被迫改了名字，就是怕被凶手报复。”

“啊？能和我具体说说吗？”

“…………”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每次回忆起来我就会头痛，既然你把一切都告诉了我，那我也不该保留什么。”

于是，他说起了五年前那场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