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后的第三天,解决完俘虏问题、将手下功臣一一封赏后,宇文部也在这天的下午举办了一场盛宴。

已是新任贵族的木华黎在人群中寻找赢雍的身影,想借机敬他一杯酒,却被告知赢雍有事去找首领。

木华黎愣了片刻,这位战场上占尽风光的新起将星在那一瞬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只好讪讪地寻其他下属回营帐喝酒。

赢雍找宇文托托为的是回齐国一事。

且说伊利死了,赢雍和宇文托托的约定也就到了履行的时候,前两日看宇文托托为了俘虏忙得厉害,赢雍没有去打扰她。

等到这日部族中事务都被处理,乃至于闲下时间能去举办宴席,再加上自家的小萝莉催自己催得厉害,赢雍便决意在这时寻宇文托托讨个归期。

“宇文托托,方便谈些事情吗?”

赢雍立在宇文托托帐前问道。

帐内沉寂片刻,紧接着响起了宇文托托的声音:

“小赢学士怎么了?有甚么事情要与我说吗?若无要紧事可否暂缓一下?现在正是宴席,不要扫了大家兴致。”

“是要紧事。”赢雍淡淡说道:

“不耽误什么功夫,只要你一句话就成了。”

赢雍并非不解风情之人,也不会平白做些扫人兴致之事,可如今是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举。

那宇文托托言语中明显存了几分躲闪之意!今天不说个明白,回齐国一事就被她混过去了,以后再想提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赢雍今早起来的时候,识海天命之柱灾劫那一栏出现了身陷囹圄的字样。

身陷囹圄,意思就是失去自由。

看这词,宇文托托显然并不想赢雍离开宇文部,哪怕她向长生天发过誓。

帐内又静了下来,最终传来宇文托托无奈的声音:

“进来吧!”

赢雍闻言进了营帐。

帐内并不只有宇文托托一人,还有个阿依努尔,此刻她脸色迷离,手握酒杯,靠在宇文托托身旁,醉的不成样子。

赢雍坐在地上,目不斜视,道出此行目的:

“宇文托托,伊利已经死了,我想应该……”

“且慢!”

赢雍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托托抬手打断,便耐下性子去看宇文托托:

“怎么了?宇文托托?难道你想说阿依努尔还在?不好提那事?可她已经喝醉了,当着她面说也不是打紧事。”

“还是说你还有些事情处理?可我看你有时间与阿依努尔饮酒作乐,想必当下一定空闲,又有什么要紧事呢?”

宇文托托汗颜,心道一声小赢学士好生厉害,竟把她要编造的理由全都说了出来!

她不想赢雍提出那事,虽说有了囚禁赢雍的想法,可宇文托托还没想好囚禁后拿什么去讨赢雍欢心,对于齐国一事也是能拖再拖。

眼下赢雍将她准备的借口都道了出来,又要再说些什么来拖住赢雍?

好在规矩死的,话是活的。宇文托托想了想,便有了个说不上主意的主意:

“小赢学士说得在理,只是有一言说错了,阿依努尔并非喝醉,她是装的!”

装的?

赢雍看向阿依努尔,又看了看宇文托托,眉眼中竟是不信,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听一声——

“哎呦!托托你干什么拧我?”

阿依努尔惨叫一声,忽然醒了过来。

原来宇文托托见阿依努尔醉得深沉,探手摸着阿依努尔的大腿肉,狠狠一拧,阿依努尔吃痛醒来。

还能行此等做法?

赢雍好笑之余没了办法,只觉得荒唐。

堂堂宇文部首领,手下部众将近四千,居然对自己一个齐人耍赖!用的还是这等如同孩提般的小把戏,可他偏偏没有办法。

“既然阿依努尔醒了,那你们继续喝吧,我待会再来看看,希望那时。”赢雍深深地看了宇文托托一眼:

“托托大人你不要再拧醒阿依努尔了。”

宇文托托只装作没听到这句话,又听赢雍待会还要再来,心中着急。

就在此刻,阿依努尔说道:

“赢雍,你怎么来了?来来来,今日是宴席,你也过来一同饮酒,我们三人好好做些游戏消磨时光!”

阿依努尔刚被拧醒醒,神智不清,无意识说出的一番话落在宇文托托耳中,让苦恼的她登时有了一个好办法。

有了!把小赢学士灌醉不就好了?等今天熬过去了,小赢学士明天再来问时,只说忙不去见他,别管这办法笨不笨,到时候小赢学士又能拿自己怎么办?

宇文托托越想越觉得好。

此举这也不算违背长生天啊!又没说不放你回齐国,只是忙而已!

她笑眯眯地看向赢雍,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托托那张狐媚子脸笑起来的时候总给赢雍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是极!今日可是宴席,小赢学士又是居功甚伟,岂有不入席与我等同兴的道理?且坐下饮此烈酒,若是不答应,就是看不起我宇文托托,到时候……哼,便是小赢学士有事要来找我,我也不见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坐下喝酒待会也别来找她。

赢雍没了办法,只好坐下,坦诚道:

“宇文托托,丑话说在前头,我酒量不是很好,可喝不了太多酒,就算强让我饮酒,我也只能喝三两杯才能作罢。”

喝不了太多酒才好!

宇文托托大喜,喝不了太多酒到时候灌醉也方便!

至于只喝三两杯?哼!这事可由不得你!

宇文托托坏笑:

“说什么只喝三两杯,小赢学士未免也太过小气了,草原上的汉子,喝酒就当如喝水般直饮三大白,可不许只饮几杯便止,叫人看了直说不爽利!”

“可我真的……”

“诶,休要提了。”宇文托托含笑道:

“我也不难为小赢学士,不如这样,我等做个游戏,输了的便罚酒一杯,赢了的就什么事也没有,喝酒多少全凭输赢,愿赌服输,如何?”

一旁阿依努尔听了,连连拍手:

“好啊好啊!”

“小赢学士你以为呢?”宇文托托看向赢雍。

赢雍想了想,觉得游戏一事也不是不行,现在阿依努尔摆明了不愿意送他回齐国——等把阿依努尔灌醉后就说不定了。

赢雍点了点头,说道:

“好,不知道要玩的什么游戏?”

宇文托托听罢想了一想。

摔跤骑马射箭是不行的,这些东西虽然草原人习以为常,小赢学士却是一窍不通,强让他比这个,虽然宇文托托会稳操胜券,可小赢学士会以为自己在刁难他,反而不美。

得选一个自己熟悉,同时小赢学士也会玩的游戏。

不如就那个吧!

宇文托托寻了数根羊拐骨:

“我们来玩沙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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