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堪比高铁的速度。
姚梦芫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坐高铁时的感受。那时是多大来着?四岁?六岁?对于许多人来说,四岁、六岁是很遥远的年纪,但对姚梦芫不是,因为她今年还只有十岁。古代十岁就已成年,今天十岁还被当做小孩,而姚梦芫十岁却骑在一只威猛的大黑老虎的背上,要到熊住的洞里去救一只斑斓鸟。
听起来真像个童话故事。
但正如许多童话故事其实都伴随着血与死亡,姚梦芫的经历,也一点儿也没有童趣。
虎哥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周围的一切都在向后飞驰,具体的事物在这般速度下被拉成了抽象的色块。高铁应该也没有这速度,姚梦芫必须趴下,紧紧抱着虎哥的皮毛,才不至于被甩下去。虎哥的皮毛十分温暖,如果不是因为颠簸得太厉害,就好像是烧着暖炉的被窝。
身后那几头大毛熊一开始还在追赶,可是很快就没了踪影。此时那些大毛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往回传递消息,但这唯一的办法也只是徒劳。它们明明做好了埋伏,明明在刚才一拥而上就可以打败虎哥,但是现在这些“明明”都那么的无济于事。它们也许能够理解虎哥想做什么,但它们都只能看着。它们明明掌握着这要命的军情,可就是无法传递出去。
这就是所谓的时间差,这就是所谓的闪电战。
虎哥穿过森林进入了草原,沿着一条河流一路奔驰着,接着它又爬上了一座山。姚梦芫一直在想,虎哥知不知道熊王的山洞在哪呢?然后,一个巨大的洞穴已然出现在一虎二人面前。
洞穴高约二十米,宽与高差不多,洞外遮蔽着参天大树,还有藤蔓缠绕在洞穴旁边。对姚梦芫来说,这又是不曾见过的自然奇景。
原本她以为,熊王的洞应该是那种隐秘的小洞才对。
但既然这里是熊王的领地,它已经成为了这一片地区的主宰,那么住处招摇一点,确实不过分。
他们的前进是那样的顺利,到目前为止,他们连一只熊也没有看到。在这山洞前,也没有熊族看守。难道它们都在里面吗?
虎哥对红桃十说了些什么,红桃十点了点头,便在一边的树上折断了一根较粗的树枝,做成了一个火把。他举着火把来到山洞前,用熊语对着里面喊了一些话。那些话在姚梦芫听来就是几声咆哮,翻译过来是:“熊王听着!再不出来我就烧了你的老窝!”
“嗷!!!”
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熊嚎。
那嚎声如同深山里炸响了一个闷雷,仿佛连山都要震塌,姚梦芫赶紧捂住耳朵,但是那声波就像是无形的拳头一样,令她的心脏都感受到了冲击。
接着,咚!咚!
仿佛是山站了起来,在一步一步地行走,洞里传来脚步声,而且每一声都不亚于刚才的咆哮。
不一会儿,熊王出来了。
那是一头体型硕大的大毛熊,毛色带着幽幽的蓝色,看起来诡异至极。它蜷缩着前进,即使是这样也比虎哥大上一圈,对姚梦芫他们来说,都可以说是一个小山包了。姚梦芫抬头看着那庞然大物,感到窒息。
“嗷?”虎哥用疑问的语气叫了一声。
“虎哥说它的毛色以前不是这样的。”红桃十翻译道,“然后刚刚熊王在洞里喊的是:等一下。”
对于熊王来说,红桃十手中的火把就是一个小火苗,但是由于动物对火的本能的恐惧,它依然做出了害怕的模样。
“是你,会说我们语言的人类。”熊王低沉地说道,“你想做什么?把那个东西收起来,火实在是令熊讨厌的东西,如果不是你们人类拥有火,我们早就把你们作为我们的美食。”
红桃十问道:“斑斓鸟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你好像在说一种鸟的名字?”
“我说,斑斓鸟,就是一只很大的,五颜六色的鸟。”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鸟,鸟和我们熊族无关,它们在天上飞,而我们在地上走。唯一连接我们的是树,有时候在树上偶然发现鸟蛋,尝起来味道也不错。”
红桃十一边问,又要一边把自己和熊王的话翻译给姚梦芫和虎王。姚梦芫皱着眉头,她对红桃十说:“你问问它为什么要袭击虎族。”。
红桃十转述了姚梦芫的问题,而熊王则连连摇头:“我根本没有下令要攻击谁,我们熊族一直很松散,没熊愿意听我的调遣,如果我真的能组织熊发起对某个领地的攻击,我们绝对不可能窝在这么小的地盘之内。”
这就奇了。
如果没有熊王下令,那些熊为何要成群袭击虎哥呢?
姚梦芫看着熊王,愈发感到奇怪。
熊王身上的蓝色充满了诡异,而且它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没有生气的灰色。之前是因为红桃十的转述本来就毫无语气,所以没多想。可仔细想想,熊王是不是太客气了?或者说,有些慢条斯理?
一群不速之客来到它的领地,它应该十分生气才对啊,哪怕它天性善良,最起码它也应该提防自己这边的人和兽才对。
可是它说话却好像在和老朋友闲聊,总是不着调,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很不对劲。
如果说它在拖延时间,那么它大概是在等待援军?可是按道理说它哪里需要援军呢,它的大本营肯定有部下把守的,部下在附近发起攻击就好了。
等等,难道这就是它在做的事情?
不好!
姚梦芫反应了过来,猛地回头,这时,她正好看见一条胳膊粗细的大黑蛇,扬起了身子,准备在虎哥的腿上咬一口。
“危险!”
虎哥能否躲过黑色的背后偷袭?十羽又究竟身处何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