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有什么用呢？你觉得他会听？这女人的风评他又不是不知道，还上杆子去找人家，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心里那点卑微的虚荣心罢了…随便他了，反正好言难劝想似的鬼，怪只怪他没眼力见，再说了，等他被抛弃了，我们再居高临下的安慰，不也挺好么？”

顾北在这种问题上看的很清楚。

“不过，顾北，我总觉得左思涛…”

“那男的实际上也是跟林筱一伙的，表面上打圆场，暗地里…呵，虚伪的很，虽然我没什么好心肠，但我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别人都觉得他好说话好明事理，但他也就对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能理中客了，碰上和他相熟的，比如林筱，那还不是明里暗里偏着他，既当表子又立牌坊罢了。”

顾北说的很冷冽，带着一股不屑的嘲弄。

“他们这些说一套做一套的，时间长了，怎么都会被别人看出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什么心思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林筱是这样，左思涛更是这样。”

“确实。”

“不过，这世界不就是这样么？只要张张嘴，先让别人信了你的鬼话就行，就比如，找个女朋友，找个追求者，人家爱你的很，给你送礼物送花送情书，你嘴上说着我对你有点好感，但还没到爱情的那一步，实际上东西照单全收，等到了最后摊牌了，你当然可以说，我确实是拒绝了别人呀，我一直没说答应呀。

最后她也没其他办法，最多也就无能狂怒一下，骂骂渣男，而你享受到了几个月的免费舔狗，还有那么多她上供的吃的喝的用的，不是赚翻了？我们这些男人的青春本来就没几年，二十来岁以后，还有几天追星捧月的日子？

所以说，男人坏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爱情不是必须品，那些声色犬马的时光才是，我想在这个世界不劳而获，就不能完全付出真心，需要不停的骗，既骗自己，也骗别人，这样才能把性价比拉到最高。”

男娘边说，边带着楚煜兜兜转转，炸鸡店在附近的一片居民区里，不算远，但是小巷子里七拐八弯的，倒是真的不好找。

“到了，就是这儿，我跟你说，这种有胆子开在小区里的都是好吃的，跟何况是这种炸鸡店，绝对不踩雷。”

两个人点了一份双人餐，十八个脱骨鸡块，一点解腻的腌萝卜，两盒海苔饭，两大杯雪碧，本来给的是可乐，但楚煜不爱喝，于是就换成了雪碧。

这儿的装修算的上是小巧精致，分了两层，但总体空间并不大，服务员也只有老板一个，楚煜端了炸鸡，就和顾北直接上相对安静的二楼去了。

“一份双人餐八十八？有点小贵啊…”

楚煜娴熟的沾了点蛋黄酱，把鸡肉放进嘴里，那股浓香爆汁的味道让人眼前一亮。

“但味道确实挺好的。”

“嗯哼，说了吧，你永远可以相信我的口味~”

楚煜又加了一份炸虾球，味道依然惊艳。

“顾北，说实话，你会不会担心，你喜欢的人提前发现你的事情？就在你发起进攻之前，他收到消息，提前撤退了，或者说，你吊着他的时间太长了，他不干了，这样，搞不好错过真爱了呢…”楚煜假装不经意的提起。

这小男娘之前把渣人说的轻描淡写的，但在楚煜这儿，他那种隐隐约约的向往还是清晰可见的。

二十来岁以前当然可以纵情声色，搞钿头银篦击节碎那一套，但二十多岁以后呢？人总要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负责，怎么稳住接盘侠才是最考验技术的，楚煜相信顾北不可能不清楚这个道理。

“嗯…多少有一点担心，因为最近，她很明显的想跟我多亲近亲近了…我现在还能用害羞遮掩过去，但时间长了，总不能每次都推开她，反反复复多了她也会灰心的。

可我又有点不愿意放弃现在这个炮友，感觉很难再找到，和我身体相性这么和的女人了。可担心，也没什么用呢，她要真想立马和我在一起，我当然也会答应，最多努努力拖一拖，那女人算的上我的基本盘，她的各方面我都是考察过的，人品家庭样貌，配我是绰绰有余了，别人那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是接受不了比她更差的。”

顾北笑了笑。

“但人生不是才刚开始么？你才十八岁呢，就打算在这颗树上吊死了？万一以后有更好的…”

“呵呵，别了，所谓的，以后遇见的人会跟好，和要相信未来，之类的屁话，都是书里写来骗小孩的，具体事情具体分析，我们中学的学生，虽然算不上每个都是大富大贵吧，但至少都是小康以上了，比大学里很多，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土狗，要好的太多，整体素质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好吧，至于社会上就更别提了，全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我还是希望有点感情基础的…至少对方得单方面喜欢我,所以我觉得，我现在所能遇上的，就是最好的了。”

“看的很透彻么，顾北，我们虽然还是学生，但实际上，那所谓的不错的未来，已经确定了？”

楚煜在讽刺，也在感慨。

这世界的男性，似乎比过去的那些女性更可怕，更现实，更加不掩饰。

那种既要又要还要的味道简直冲鼻，顾北就是其中的典型，所有事情都把自己排在第一位，自己爽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么。

不过楚煜自己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他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能，犹有过之。

“谁知道呢，确不确定不好说，反正我是持悲观态度了，等玩腻了，就结婚生子，做个家庭煮夫，经历过那些繁华和动荡不安的情感，我自己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顾北说的言之凿凿，他的内心，似乎已经彻底被异化了。

楚煜没接茬，只是埋头继续吃着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