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彩花听到回到家后的光源夕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在她的印象里,对方明明看上去很乖、很老实呀。
“对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雄大那家伙,估计就是被对方那老实的长相给骗了。”光源夕叹息道。
两人又就着这件事说了一会,彩花又想起了当时遇到琪夏子的情况,对着光源夕迟疑道:
“老公,你不说这件事还好,你一说,我又想起当时遇到她的时候了……”
“嗯?怎么了嘛?”光源夕好奇。
“也没什么啦,可能是我的错觉,就是我感觉,那个琪夏子似乎对我有点敌意?”
彩花有点不太确定,如果对方是那种真的很老实的女生,那彩花肯定会倾向于那是她自己的错觉。
但从雄大的遭遇来看,对方明显是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坏蛋。
这样的话……对方当时的敌意和眯眼,就很是值得玩味了。
如若对方当真喜欢雄大,敌视她是因为吃醋也就罢了。
可奇怪的是,对方明显不是真的喜欢雄大呀,吃醋什么的,就更是无从说起了,那这份敌视又是如何而来的呢?
彩花不解,光源夕也想不出所以然。
只能将其归之于对于可爱女生的“雌竞”或者真的是因为近视看不清而导致的眯眼。
不过这事毕竟涉及彩花,光源夕还是将之记到了心上的。
【“那个琪夏子,这会估计已经带着钱换到下一处区域去行骗了吧?
应该不至于就盯着这一块的年轻男性薅吧?”】
光源夕为雄大的两百四十九万表示默哀。
要知道,他前几天才为了两百万朝朱雀夕颜开了口,却不曾想,雄大这家伙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被人坑了两百多万。
这家伙除却在书店工作之外,回家还是个资深游戏宅,靠着帮人代练倒和出攻略,也过着时不时就能飞往各地跟各路美少女偶像握手的潇洒日子。
光源夕甚至觉得,就这样让这家伙趁着年轻长个教训也好,免得到了以后年纪大输不起的时候再在女人身上栽个爬不起来的大跟头。
然而,现在的光源夕不知道的是,人类的本质或许就是复读机、
已行的事,后必再行;已有的事,后必再有。
起码在雄大这家伙身上,“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光源夕抱着可爱的彩花妹妹又腻歪了一会,又从彩花妹妹那听到了一个以前很正常、但现在听上去有点尴尬的消息——
“明天中午她会带她的好姐妹望月空蝉过来蹭饭”。
光源夕想起了今天做饭时在冰箱的角落里找到的几瓶被藏起来的啤酒,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彩花这丫头估计是从雄大那听说我喝醉之后的‘幼稚’模样想要看看,所以才偷偷买了酒放家里。
但我其实喝不醉,彩花的酒量可是差得很,
这要是她平时喝醉了还好……要是在明天喝醉了……”
光源夕想起了那个月夜下对他表白的望月空蝉,隐隐有种直觉,在彩花跟好姐妹提起“夕君醉酒幼稚言”的事情后,这个把夕君“灌醉”的主意……
不会是望月空蝉提出来的吧?
彩花这家伙,以前在她们那毕业晚会,可是连喝半瓶气泡酒都能喝醉的。
这到她要是兴致来了喝了一口给当场倒了……
自己和望月空蝉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旁边还倒着个醉酒的妻子……
光源夕想想就觉得恐怖,决定明天一定要盯紧了彩花不让她喝酒!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光源夕抱着彩花睡下了。
但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座公寓楼里的一位女子却是还没有睡下。
这座公寓楼比之彩花和光源夕的住处简陋和小上不少,甚至洗手间里就连墙纸都没有贴,伸手就可以摸到水泥,不过望月空蝉对这一切很是满足。
房间虽然小的只有卧室和洗手间,但被她整理的很干净,
没有幼时记忆里那些随处可见的已经被使用过的恶心战套,空气中也没有飘满那些被浓烈香水味掩盖的臭汗味、石楠花味。
房间虽然很简陋,但这里有装着小仙人球的盆摘、有米黄色的可爱兔子玩偶,望月空蝉觉得很满足。
她是一个渴望温暖的女子,但却不是对温暖贪得无厌的女子,
只要能偶尔照到她就好了,也不必时时都要晒到。
就像这房间一样,只要干净能住就好了,也不是必须是个超级大房子。
望月空蝉对于光源夕的暗恋,也是属于这种心态。
只要对方能偶尔陪陪她就好了,哪怕对方只是来找她发泄血气的,她也觉得满足。
她不想跟彩花抢,也不想在如同那个月夜一般直接表白而让光源夕为难了。
她打算在试探试探彩花的口风后就直接和彩花实话实说,如果彩花不同意,那她就是彻底死了这条心,再也不多半点多余的遐想。
而就算后来彩花当真同意了,那么她也不会喧宾夺主,她会把握好自己的位置的。
幼年的记忆和家庭的背景给了这个女子太多的自卑和不自信,在面对渴求的光明的时候,她对于自己的定位看得近乎卑贱。
就如同那些一生都生活在灰暗幽深的洞穴中的人一般,外头的阳光越是璀璨,她就越容易自哀于自身卑贱。
有的人在长期的自怨自艾下会极度扩张自我,用类似于满头的黄毛、满嘴的脏话、满身的针刺之类的东西来武装自己;
有的人在长期的自怨自艾下则就会戴上虚假的光鲜,用外在的开朗大方、知书达理、名列前茅来武装自己。
但实际上,当褪去那些外在的东西后,得到的还是一个缩在角落里的渴望着也害怕着有人打开门的小孩。
望月空蝉属于后者,她是院花、她是学霸,她也是个躲在角落里渴望着、害怕着有人打开门把光带进来的小女孩儿。
“如果说出来之后,彩花不同意的话,我们就不能再做朋友了吧……
不过,那也是我自找的。
有了不该有的想法的人,本来就应该遭受这些惩罚……”
望月空蝉最终没有报名那个带资入组的项目,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如果到时候彩花不同意,她就辞职回老家,既不让姐妹见面后尴尬,也算是彻底绝了自己的念想。”
【“夕君……为什么我要这么喜欢你呢……为什么当初不勇敢一些告诉你我喜欢你呢……”】
望月空蝉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那个从家里带过来的米黄色兔子玩偶半坐在床上,
苍白的灯光下,柔顺的乌黑发丝凌乱披散,平素如荷花般清新脱俗而又温雅知性的她,此刻却像一个没有依靠、渴望着拥抱的小女孩儿……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