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哨森罗,流民皆滞。
今日起雨,洗尘露骨。
战马溅起阵阵泥水,伊莲娜的心中越发困惑,一个没有参于北方战争的家族,为什么其核心领土会荒芜成这样,只有他们那诡异的军队还在忠实的执行着命令。
"这完全不可能啊?”
强而有效的军队与完全崩溃的社会体系,这本身就是矛盾的。
"大人,救救您给我们口饭吃吧!”
"我的孩子需要这份粮食。"
”这片土地被诅咒了,一粒粮食都种不出,放我们走吧。"
饥民们向着哨兵们乞求着通行的权利。
"退后!"
但数十柄寒光闪闪的铭文长矛直接逼退了那些聚众于此的流民,训练有素的哨兵冷酷的镇压着一切敌人,短弓已经塔上了箭矢。
突然,二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魔法骑士从流民群中走了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杀死你们领主的财产吗?”
这是到法尔科主城的最后一座关哨,但这却是伊莲娜第四次遇到的流民冲关了。
"还是说法尔科的领主就喜欢这样治理他的领地吗?”
伊莲娜他们的确没有想要插手这件事,但就算是一边倒的屠杀,他们也会被迫浪费许多的时间。
"诸位外来的骑士大人,这只是一些暴民,他们根本交不起税,我们也是奉旨办事。"
流民们退散到了骑士身后,让哨兵们无从下手,不得已一名顶着壶形钢盔的军士站了出来希望这些外地人能少管点闲事。
"这些人身上都有瘟疫,放他们进城,领主大人如果怪罪下来,我们的小命可担待不起啊。"
确实有瘟疫,但不是普通的瘟疫,伊莲娜望了一下,那群形如枯稿的流民中有一些家伙可是壮实的不可思议呢,忽略那诡异的绿光的话。
"那至少也别在我们面前杀,弄脏了我们的战甲,你们照样担待不起,现在拿着文书,给我们打开哨卡!”
伊莲娜驱马向前,将文书递给了壶盔军士,在看完文书之后,军士也不敢怠慢,赶紧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将门打开,将这群瘟神送走了。
"妈的,真娇情,装的自己有多清高似的,莫名其妙。”
望着那二十几名骑士远去的身影,壶盔军士开始了咒骂。
"一群外来的骑士,管到我的头上了,等领主大人的军队从外面回来了之后,就踏平你们那些贫瘠的城历。"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脚处被死死的握住了,让军士一时间无法动弹,低头望去,竟是一个趴在地土,流着绿血脓水的流民。
"给点水吧,大人。"
流民乞低声的求着。
"滚!”
尖锐的长枪刺穿了流民的脑袋。
"你们看什么看!如果有强行闯关者,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现在你们那来的滚回那里去!"
军士拔出了长枪,向着围观的流民呵斥着。
"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命不好,染上了瘟疫,这是零者大人对你们下的惩罚!你们都必须在自己家里受着!"
看到流民们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并开始主动望后退去,军士内心一松,看来他们的是真怕了,这样一来,他们或许还可能有点活路。
怪兽的嘶吼声从自己的脚下传来,紧接着的便是自己向上飞舞的上半身,一个脑袋上长着触手,浑身布满骨刺的人形生物将他撕成了两半。
"全体人员,无差别放箭!”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忠实的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
核心区的风景得到了明显改善,植被旺盛,远处田野间有不少农夫正在辛勤的劳作,而风车则迎风转动着,青石铺成的道路直通主城,道路两旁的白杉树也在迎风招展。
但伊莲娜没什么心情欣赏这副美景,那个瘟疫让她想起了一个极其恶劣的组织
灰雨,教会的千年大敌。
北方战争中伊莲娜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个组织的可怖,身体中被实验的部分仿佛现在都能回响起当初被切割的感觉。
说真的,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与这个组有关的任何人了。
尤其是她在这里还与人有私仇的情况。
"全体,填充魂石,进入做战状态,让战马随时能跑起来!"
火焰自骑枪上升腾而起,红莲骑士们开始了列阵,军用魂石被填充到了随时都将启动的武装之中,刻印系统也被唤醒了起来。
一群全副武装的贵族骑士横断在了道路中央,为首的正是法尔科的少主-塔尔码。
"你们法尔科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让一个伤员出来迎宾?”
伊莲娜枪尖直指前方,已经做好了临战的准备。
"无礼的女人,不配得到我高贵家族的接待!今天,我是来找你复仇的!”
塔尔码身上的铭文铠甲因强劲的动力而翁作响,精妙的铭文与护具几乎融为一体,这可是法尔科家传的战甲,经历数代的优化远不是伊莲娜身上的这套制式铭文甲所能比拟的,这也是塔尔码的底气所在。
"不过是北方战场的逃兵,抛弃了战友才能活下来的懦夫,居然敢给我带来如此的羞辱!现在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塔尔码抽出了腰间长剑,举起了盾牌,他身后的贵族骑士们也纷纷拔出了武器。
"小少爷,这是你个人的行为,还是你们家主的警告呢?"
面对挑衅,伊莲娜和其他的红莲骑士们反而把长枪竖了起来,在别人的领地冒然接受一名首位继承人的决斗邀请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骑枪几乎没有一丝晃动,红莲骑士们犹如铁塔一般,他们的盔甲之上布满了战斗所留下的痕迹,与面前贵族骑士们的华丽甲胄相比,犹如山野之民。
"乡下的穷骑士。"
"不,听说他们很多人是平民出身,连乡下的穷骑士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一群农奴罢了。”
塔尔码并没有回应保持了沉默,而贵族们则开始了讥讽,如果是对方先动手,那他们的行为就是自卫反击了,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合理化,这群乡野武夫肯定也不会想到这么深远的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红莲骑士们依旧待在原地,稳丝不动,而那些贵族骑士却已经骂不动了,拿着兵器的手都有了一些擅抖。
"塔尔码少主,你的沉默如果意味着这只是你个人的行为,那我表示拒绝。是你的家主邀请我来到此地,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耽误我的行程!"
终于,伊莲娜开口了,一股热浪从其身向外发散而出差点将塔尔码和他身后的贵族骑士们给掀翻在地,而伊莲娜则带着红莲骑士们直挺挺的穿过了这些人组成的七零八落的阵线。
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敢阻拦,除了塔尔码。
没有资格,哈,没有资格,他可是法尔科的少主,高贵血脉的继承者,一介平民骑士,居然敢说他没有资格?
"程式七-穿雷术!”
狂暴的雷光汇聚于塔尔码的手中,巨型的电弧撕开空气以天降雷霆之势直扑伊莲娜的背影。
"程式二-环火盾。”
火焰构成的盾牌与电弧交织在一起,引起了剧烈的爆炸将泥水与落叶扬起,而塔尔码以最快的速度计算出了第二发魔法的构型,狂暴的雷光逐渐形成了一根长矛。
"你见识过地狱吗?”
雷光之矛瞬间消散,伊莲娜的骑枪已经穿透了塔尔码的左肩,并将他逐渐的向上抬升。
"在那个地方,死,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解脱了,小少爷。"
冰冷,伊莲娜燃烧着火焰的盔甲,却给塔尔码带来了一股北方的寒风之感,右手的长剑将塔尔码的盔甲一个一个卸了下来,细小的伤口被不断划出。
"啊啊啊,咳咳,呃啊。”
重力的加持之下,塔尔码正不断的沿着枪身向下滑行,让他痛的甚至都说不出话来。
”现在,滚吧!"
骑枪向右一甩,塔尔玛整个人都被丢到泥水之中,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而他的那些贵族骑士们一个人都没有出手。
"垃圾!"
治理无方,临战怯敌,一群酒囊饭袋之徒,伊莲娜连正眼都不愿给他们,转过身便带着自己的红莲骑士们走向了法尔科的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