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娅缓缓瞪大了双眼。

“你知道是谁杀了我？你看到凶手长什么样子了？”

艾丽安娜摇了摇头。

“真可惜，我没有看到凶手长什么样子。”

“那你……”

“但是，那个身影，异常的熟悉，我敢肯定，她就是你，我二人都很熟悉的人。”

一瞬间，凉娅滞住了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艾丽安娜，“你能认出来她，那她是……”

“可是，祭司大人，我不想告诉你耶~”

艾丽安娜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凑近凉娅耳边，低声说：“要不，你求求我？”

哈？

凉娅的大脑宕机了一会儿。

让她求人？

可是，她也不是那种无脑要尊严要志气的，如果到了必要时刻，她还是会放下身段，去求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但是。

“艾丽安娜，就算我求你了，你就真会告诉我么？”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凉娅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出来的，是否定句。

艾丽安娜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

“让我猜猜吧，是不是在我求完你之后，你会告诉我，是和我开玩笑的，亦或者是告诉我，以后有机会了再和我说，你想把这个当做我的软肋，一直胁迫着我对你好。”

凉娅挑眉，她那稚嫩的小圆脸上，透露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艾丽安娜嘴角的笑容，渐渐垮了下去，但是，抱着凉娅腰肢的胳膊，却愈发的用力收紧了。

“啊……祭司大人，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呢……”她喃喃着，眼中跳跃着兴奋的光芒，那是对和自己爱慕对象博弈的期待。

“可是，你把我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了，就不害怕我告诉那个杀了你的凶手，你就是大祭司，然后让她再杀你一遍？”

虽然腰被握得很痛，但是，凉娅表面上，却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叹了一口气。

“艾丽安娜，你说你是爱我的吧。”

“对啊，祭司大人，我爱你，爱到，爱到想要和你融为一体~！”一提到爱，艾丽安娜就变得更加兴奋了。

“以我现在这个孱弱的身体，和这个被囚禁的身份，你觉得，是我死了，你继续抱着我冰冷的尸体，对你来讲更有趣，还是更方便偷窥监视我，对你来讲更有趣？”

“亦或者是说，你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你就是独特的唯一，你还希望其他人知道这唯一的事情么？”

凉娅也笑了。

她不是愚蠢的少女，也不是单纯的六岁小孩儿，她是曾经独挡一面的大祭司，是仅凭口舌就能获得一群狂热追随者的大祭司，是从小就被锻炼和教育的大贵族。即便再养尊处优，也不会是一个懦弱的蠢蛋。

“艾丽安娜，你想让别人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关于你爱的人的事情吗？”

艾丽安娜完全愣住。

半晌。

她把脸再一次埋进了凉娅的颈窝，脸红的可怕。

“祭司大人……我最爱你这个迷人的样子了，和其他蠢蛋都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你在台上的样子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你说得对，祭司大人，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只有我才能认得出你，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欧尔佳和凯瑟琳恩……呵呵，两个废物。”

凉娅却抚摸上了她的头顶，就像是她以往抚摸她的信徒们那样。

“艾丽安娜，其实很好猜到的，不是么？你认识，我也认识，最重要的，是你熟悉，我也熟悉，那就只剩下三个人了。欧尔佳，凯瑟琳恩，和我们的王。”

“除非你是误导我，除非那个人你根本就不认识，不然肯定就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

艾丽安娜的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这个，我可以不会告诉祭司大人哦~”

不然，以后一定会出乱子的。

“艾丽安娜，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我一定会……”

凉娅又试图像曾经那样，站在高台上，演讲。

可是，这一次，艾丽安娜却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祭司大人，你是不是又想要说什么？只要我愿意帮助你，你一定会给我怎样怎样的未来，怎样怎样的报酬？”

凉娅想要点头，却再次被艾丽安娜打断了。

“祭司大人，你觉得我对你的爱，是普通信徒对你的爱么？”

“还是说，你觉得，我想要的，你就都能给我呢？”

“祭司大人，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如果我想要你口中的那些东西，那我早就成为您的信徒了，像欧尔佳，像凯瑟琳恩那样。可是，我没有成为你的信徒，而是每天躲藏着偷看你，你不想想原因是什么么？”

艾丽安娜那粉红色的眼睛中，冒出的爱心泡泡，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捂着凉娅嘴巴的手，也愈发的用力了。

“那是因为，我就是喜欢在暗中看着你的感觉啊！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偷偷的看着你，你做什么我都知道……有的时候我会偷吃，你吃剩一半的鸡肉，亦或者是，把你穿过的内衣抱在怀里，拥着入眠……再看你对我那冷淡的眼神……”

艾丽安娜闭上了眼睛。

“啊~”

她扬起了自己修长白皙的脖子，这一声叫的十分勾人心魄。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凉娅呆呆的看着艾丽安娜。

真她妈……

真她妈的变态啊！

“直到现在，我想跟你坦露一切，我依旧希望躲在你的床下，躲在你的背后，躲在你的阴影里，偷偷注视着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最后，再为了你对我的冷漠，而感到伤感……这一切，都让我那么的着迷~”

艾丽安娜抓住凉娅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摁在了床上，脸上的红色愈发的盛了。

“来吧，祭司大人，让我好好的看看你，这一切都好不真实啊！就像是美梦一样，我竟然能抱着活生生的你，而不是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