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呼吸声轻柔和缓,光是听上去就令人不由得不心生爱怜了。
银白色的月光挥洒进来,如未眠的海棠花一般为屋内的一切都盖上了一层朦胧梦幻的色彩。
光源夕听着怀中佳人的那浅浅的轻柔呼吸声,心情却是没有了最初的那般朦胧和怜惜。
只因为……
这缩在他怀里的小狐狸,虽然酣睡的姿势还是记忆中的那般黏人得近乎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但……
要说这么多年过去,这头长相和当初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小狐狸有什么变化的话,
就是比起当初,其多了许多作为妖王的霸气。
所以,他怀里这小狐狸的睡姿虽然和当初近乎相同,
但这只是假象,
而要是抱住她的光源夕稍有异动,这个乖巧黏人的狐女,顿时就会化作那杀人如麻、高贵霸气的妖族女王。
看看房间角落里那被摔得直接关机的手机就知道了……
光源夕其实早几个小时前就醒了,那时的他想要拿出手机给彩花发个信息说今天可能会晚点回,
然后,怀里这个睡得乖巧可怜的狐女就动了,
只一巴掌,
那还未来得及发出信息的手机都被她拍到角落里给砰得一声关机了。
而正当光源夕以为她醒了的时候,对方竟然又给继续钻到他怀里给睡下去了。
在这之后的故事就变成了,
光源夕稍有异动,睡得熟熟的小狐狸就会皱了皱眉毛,房间内的温度随之开始下降,
直到光源夕不动了之后,对方才会重新安静下去,又变成一只乖巧黏人的小狐女。
听着怀中佳人那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光源夕都不知道她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但他知道自己肯定让彩花担心了。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看着天色,起码有六七点了吧?
这个点彩花估计都回家了。哎……”
光源夕轻轻叹了口气,然后……
“哼。”
怀中的小狐狸顿时皱了皱眉毛,空气中的温度开始下降。
光源夕一惊,连忙轻拍着对方的背部,柔声安慰道:
“乖,乖,乖,小狐狸乖……我没走、没走……”
【“我怎么就忍不住抱上去了呢……”】
光源夕心里痛骂着自己的冲动,但又下意识里觉得就算再来一次,他还会抱上去。
————
再说回彩花这边。
时间已经快九点了,等不下去的彩花拎着钥匙就下了楼往丈夫工作的书店赶去。
按照彩花对于丈夫的了解,对方根本不会忍心让她担心的,
如若不是碰上了什么意外,不可能一条信息都没有,更不会连电话也不接的。
彩花忧心忡忡地走在往书店去的街道上,然后她就迎面碰上了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光头。
在那光头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看上去颇为老实的乖妹子。
彩花看着那颗油光发亮的光头,稍稍回忆了一下,终于认出了对方是谁,
可不就是丈夫在书店里的同事松下大雄吗?
彩花大学时就是那家书店的常客了,对于这个长得凶神恶煞,但据丈夫说其实是个闷骚男的光头自然是有印象的。
想到丈夫这么久还没回来,对方身为同事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彩花连忙将牵着女朋友已经走过去了的雄大叫住。
“松下先生!”
雄大此刻正在和新交的女朋友有说有笑呢,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这不是光源夕那个渣男的老婆吗?
电光火石之间,身为好兄弟的雄大顿时想明白了一切。
肯定是光源夕那个人渣,光顾着和新老板happy,不记得在老婆那边打掩护,弄得人家担心找出来了!
这种剧情、这种剧情,
一想到这是往书店的方向,再想到那都下班关门后还未出来的光源夕和女老板……
这是要捉奸啊!
光源夕这要是与女老板一起下楼被老婆看到了还得了?
在这一瞬间,雄大思绪万千,
于是,富有正义感、发誓要做纯爱战神的他……
决定当真女朋友的面,为在外面乱搞的好兄弟打掩护。
【“该死的渣男光源夕,自己在外面乱搞,结果还要我来帮你打掩护,呵呵,这事没有一顿天妇罗说不过去……”】
雄大拍了拍女朋友的手,拉着她一起朝彩花走了过去。
“琪夏子,这位是我好朋友的爱人,光源太太。”
“光源太太,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琪夏子。”
雄大简单向两人介绍了一下对方,随即便果然听到了彩花问起了他有没有见过光源夕。
【“这个渣男,这都快九点了,人不回去,好歹给人家打个电话吧。”】
在心里将光源夕狠狠痛骂了一顿,雄大决定最后在帮光源夕一次。
【“夕君,你可一定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我可是要用上那个借口了!
你到时候回家,一定要想起那片夕阳之下我们的对话!”】
雄大默默“祝福”了一会光源夕之后,大声惊讶道:
“啊?夕君还没回家啊!他不是说会自己回去吗?”
彩花听对方的语气好像是知道丈夫下落的样子,连忙追问道:
“松下先生是知道些什么吗?已经这么晚了,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夕君。”
“哎!太太您先别急,夕君应该是没事。”
雄大先是安慰了一句,然后才向彩花解释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不是新找了女朋友吗?然后我就拉着夕君去喝酒庆祝……”
说到这,他还扬了扬与女朋友牵着的手才接着道:
“谁知道夕君那家伙平常看着挺行的,结果一喝就给醉了。
我要把他送回家,他非说要自己先去外面醒醒酒,免得回家让酒气熏到您,
不过,看他那醉醺醺的模样,又这么久没回来,我估计是走错路,然后扒在栏杆上睡着了。”
“喝醉?走错路?睡着?”
彩花闻言稍稍放心了些,但还是不放心。
毕竟这城市虽然治安很好,但这车水马龙的,她还是担心光源夕一个人醉醺醺的遇到危险,
而且,就算没有遇到坏人,万一走路的时候没站稳,磕到哪怎么办?
“我当时是想送他回去的,但那家伙非说什么——一个人吹着冷风凭栏醒酒是男人的浪漫,就是不肯让我跟着……
这家伙,平常看着挺靠谱的,没想到喝醉了后还和个小孩子一样。”
雄大又道。
这一句“一个人吹着冷风凭栏醒酒是男人的浪漫”就是这句话的精髓了。
此话一出,不但因为语录的引用而增添了借口的可信性。
而且还会因为语录本身的幼稚与当事人平时的沉稳和靠谱形成鲜明的反差萌,让原本忧心忡忡的妻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甚至还会因为丈夫的幼稚而泛起些许母爱。
更为重要的是,既然是在外面醒酒,那不管是电话没接、信息没回,还是回家晚了,加之身上没什么酒气之类的异状就都可以解释了!
当事人回家后只需要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立马去洗个澡、刷个牙,最后再解释几句,一切就都天衣无缝了,
实乃是帮助兄弟出轨偷情打掩护的必备借口。
而这,便就是雄大和光源夕之间的羁绊。
【“夕君,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你可千万要没有在家里喝酒过!”】
至于为何不真的喝一点酒再回家,这倒是和光源夕当初被那个坏女人在酒里下药的惨痛经历而留下的阴影有关。
以至于他现在一闻到酒味,就会产生许多的生理性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