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丹药径直地从喉口滑落入了身子，等到洛梓薇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颗丹药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开始发挥起了作用。
一股暖意逐渐流向了丹田，再由丹田流向了她的全身，原本没有知觉的双腿也似乎产生了几分酥痒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小女子之前说了。”岳茯苓柔声道，“无论洛姑娘第一题的答案是什么，小女子都会给你正确的丹药，所以……第一题的答案，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可真的并不重要么？
在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岳茯苓微微垂下了眼睑。
只看着洛梓薇的神色以及迟疑，她就已经猜到了洛梓薇的答案了，既然这答案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那便让这答案沉入泥海，就当她也未曾问过吧。
不过，她的失落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便重新笑着对洛梓薇说道，“接下来的问题才是真正需要洛姑娘好好思考的，洛姑娘可要慎重回答。”
也正是在洛梓薇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挑战的时候，岳茯苓却忽然问出了一个，让人疑惑万分的问题。
“若是小女子能将你完全治好，你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洛梓薇继续一愣：“这是第二个问题？”
“嗯。”
见岳茯苓肯定地点了点之后，洛梓薇反而陷入了深思之中。
抛开答案本身，她确实没有想过，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在碰到叶冰玥跟岳茯苓之前，自己最大的愿望或许就是盼着曦儿长大成人，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可现在……
她要真能拥有第二次人生的话，她想做的事情……
仔细想了许多，洛梓薇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我不知道。”
“如今的四海八荒，有叶冰玥，有你，还有其他羽翼丰满的故人，早就不需要我这个旧时代的残党做些什么了。”
“魑魅屠幽也好，不安分的魔族余孽也好，我可不认为凭你们的实力解决不了这些事端。”
“如今的四海八荒或是凡尘境，并不需要洛章流。”
“那洛梓薇呢？”岳茯苓忽然开口问道，“四海八荒与凡尘境确实不再需要洛章流，那洛梓薇呢？”
“洛梓薇么……”
在这个问题逐渐被抽丝剥茧之后，洛梓薇低下了头，终于露出了几丝浅笑，“或许，我只想找个地方过上几十年的田园生活，也或许是以旅行者的身份看看如今的凡尘境究竟变得如何了。”
抛开系统以及洛章流的身份，本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自己，最开始想要的也不过是不那么一团乱麻的人生而已。
而在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之后，岳茯苓则下意识地喃喃道：“那为什么……药仙谷不行？”
“诶？”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岳茯苓取了桌上的一颗丹药，强硬地塞入了洛梓薇的口中，趁着这会儿抚平了心底的波动，才继续说道：“第三个问题，为何药仙谷不行？”
听到这个问题，洛梓薇也明白了过来，其实岳茯苓已经看出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只是她不愿亲耳听自己说罢了。
而且这第二枚丹药，也与第一枚有着同样的效果，意味着她已经安然通过第二个问题了。
可这第三问……
或许在这丫头的记忆完全恢复之后，她回想起自己是那位救下她的男子，自己或许也告诉她为何要将她的未婚夫屠灭满门，她那位杀害了她至亲的师父，又是如何与同党惨死在自己的顺风车计谋之下。
这一切，究竟该揭开还是该埋葬，药仙谷又容不容得下一位火烧半谷的罪魁祸首可以都暂且不论。
自己真正在乎的，是她所背负的关于四海八荒的秘密，是曦儿的魔族王脉的身份。
任何一个秘密的暴露，都可能会让所有知情者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所以，她也不想跟着叶冰玥回到凌元宗，她也在为了逃离凌元宗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可这一切。
她终究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岳谷主收留我不过是想报复过去的事情，不过是想多一个药人而已。”洛梓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说道，“你与叶冰玥皆是将我绑来，又何必问我为什么不想留在这里？”
“岳谷主莫非还觉得，我会喜欢呆在这里的日子不成？”
这番话，洛梓薇说得极为认真，认真到岳茯苓几乎看不出半点破绽。
可越是毫无破绽，越是不留余地，在岳茯苓眼中便不像是真实的流露。
她记忆中的那个雷厉风行的男子，口中又有几句是真话，他的目的又有谁能看得出来。
不如说这样的洛梓薇，才更像她记忆之中的那人，那位带给她幻灭，也给予她希望的。
她深爱之人。
只是。
——为何你……就是不愿对我说实话，哪怕只有半句呢？
几乎毫不犹豫地，岳茯苓取了一颗丹药塞入了洛梓薇的口中，塞入的速度快的眼花缭乱，洛梓薇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这颗丹药究竟是什么。
这颗丹药下肚之后，并不似之前那般立刻产生了效用，反而让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了起来，当然这一切也确实在洛梓薇的预料之中。
自己倒是能装个大逼出来，可下场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所幸，这只是北海寒光丹，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有些令她看不分明了。
只见岳茯苓主动取出了一枚棕色的丹药放于掌心，而将对应的写着不生不死丹的丹瓶直接丢进了洛梓薇的怀中。
“你这是……？”
“之前的游戏，小女子玩累了。”岳茯苓淡淡地开口道，“那个瓶子之中的就是恨不得转世投胎丹，而小女子手里的是补药。”
“洛姑娘可以直接吃下药瓶里的丹药，接下来的几日小女子都不会对你怎样。”
“或者。”
岳茯苓一边说着，一边洛梓薇直接从轮椅上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在昏暗的烛光下，二人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闪烁着的身影。
“尽你最大努力地来取悦小女子，用以交换小女子手中的这一颗。”
“不知洛姑娘，会如何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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