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赢雍并不会什么御人之术,他只是尽可能地给工匠尊重。

古代等级分明,皇权意识严重,那些个工匠遇到些高官腿就有些发软,而赢雍作为穿越者,是最不在乎什么等级的,故而从不摆什么上位者的架子。

那些工匠难得遇到赢雍这种被冒犯也不生气,反而分赐羊腿的,感激涕零也是人之常情。

若要举个差不多的例子,大概就是秦穆公和盗马野人吧。

赢雍让自己的手下去弄了些营帐,专门划了一块地给这些齐国工匠生活,又命人去寻了些打铁需要的器械,给他们使唤。

而众铁匠中那个叫二虎的则被他命为了工头,负责管理手下的铁匠。

赢雍把宇文部族中的盔甲给二虎看了一下,问了下他怎么看。

“朴实无华。”

二虎是这么评价的,朴实无华的意思其实就是平庸至极,这还是因为自己是雇主二虎才这么说。

赢雍估计实际评价还得再降几个档次。

“那你们能搞出好一点的铠甲吗?”赢雍听了也不在意,而是很认真地问道:

“有没有办法做出硬度能防御弓箭的铠甲。”

“可以。”二虎毫不犹豫地说道:

“只要赢老爷把材料给我们,我们就能做出相应的材料,说来兄弟们也有几天没开工了,赢老爷我们什么时候开工?”

“呵呵呵。”赢雍尴尬了挠了挠脸,说道:

“再等等。”

这事是要再等等,因为宇文托托还没有把铁带回来,自她去寻她那位安达借铁以后,一连过了七日,都没有回来,期间宇文部族也怕宇文托托遇到了危险,还派人去找过,结果第二天去找的人就回来了。

问他宇文托托如何,回答就五个字——首领说没事。

宇文托托既然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但既然没事,为什么又这么久不回来?

赢雍心中迷惑,但这迷惑在第二日便消失了。

因为宇文托托回来了,带着一车车的铁。

她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她回来的还有一些匈奴人。

以及……与她同驾并驱的一个,胸部大得过分的女人。

“小赢学士,我回来了!”一回到宇文部族,只远远见到了赢雍的身影,宇文托托便驾马奔驰,那副欢喜的样子让赢雍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但他并不觉得宇文托托是因为见到自己高兴,更怀疑她这样做是为了逃避她旁边那个女人。

至于理由,是宇文托托和那个女人并驾前驱的时候,脸上挂着很嫌弃的表情。

“快!小赢学士,我不在这几天事宜如何?我们去你帐内详谈!”宇文托托下马,急忙去拉赢雍的手,自有其他人去整理宇文托托的马匹。

赢雍一脸惊愕地看着宇文托托,见她表情慌张,眼睛不自觉地往后瞥去,而她身后,除了那个之前和她同行的大胸女人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

赢雍更确定他的猜想了。

“托托大人,你不先向我解释解释,额……你后面那位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我说的结拜安达,快跑快跑!现在还能躲躲,要等她过来了就来不及了。”

赢雍第一次见宇文托托这副样子,便是面对伊利军势也没见过她说过逃,如今却因为女人说要逃!

赢雍心想宇文托托那个安达到底什么来路,才会让宇文托托露出这么狼狈的样子。

正说着,那个女人已经骑着马,如闲庭漫步般来到了宇文托托旁边,开口便是直呼宇文托托的名字:

“托托究竟怎么个事?怎么突然就要跑?莫不是见我生烦了?还是心有了别处移情别恋了?”

说着又生起许多戏来,假装哭哭啼啼地说道:

“早知道你如此冷落我,就不该借你铁,连我自己也一齐去了你部,才刚过来,你便如此嫌弃我,要让我部的族人知道自己的首领连身子都允给了那宇文族长,过去第一天就被抛弃,我还如何在部族里安身……宇文托托,你好狠的心啊!”

一席话听得赢雍目瞪口呆,看向宇文托托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诧异。

咋个事?刚回来就让我吃这么大一个瓜?

“小赢学士你别听这厮呼扯!”宇文托托双颊生起绯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阿依努尔(Aynur),你这是这么意思?当初是谁死乞白赖非要跟我回宇文部族的?至于铁?你那铁是白送的吗?我付了什么代价才让你同意借,你心中没有数吗?”

名为阿依努尔的大胸女人听了这话,收起了那副垂泪可怜的姿态,嬉皮笑脸地说道:

“都是安达,打小就一起的好交情,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前后姿态变幻之快,让赢雍呆了一下。

他对匈奴的感觉大部分都是凶猛残忍,或者木讷老实,原来以为像巴图鲁那种聪明中带点狡诈的匈奴已经是难得了,没想到今天还来了这么一位?

他从未见如此……内心戏多的匈奴女性。

“哦?这个人,齐人?”阿依努尔扯了些有的没的,突然注意到一旁赢雍,见他一副齐人面貌:

“这是……托托你的奴隶?穿的也太好了!也不像啊?难道是你的男宠?也不对,托托你不是跟我一样,都立誓非草原雄主不嫁吗?哎呀?难道说,是常年没得到男人滋润,空虚寂寞了?要不要我替你转告草原各部,就说宇文部的宇文托托想要汉子了。到时候来求亲的首领一定不少!”

“阿依努尔!这是我部族中的古都侯小赢学士!”宇文托托怒视阿依努尔:

“你给我对人家放尊重一点!”

“古都候?那不是只有异性贵族才能担任吗?托托你怎么给了个齐人?至于这个小……唉,读着太拗口,托托你何必学那些齐人的称呼,麻烦得要死。”说着阿依努尔看向赢雍,用齐语问道:

“那齐人,你唤什么名字?”

“叫我赢雍便行。”赢雍同样观察阿依努尔,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匈奴女性。

这个人不丑,相反长得很漂亮。

她的皮肤不像宇文托托那样白皙,带着些健康的黝黑,五官很是精致,长睫毛,高鼻梁,杏桃眼,薄樱唇。

她的头发似乎特地剪过了,匈奴人有髡发的习俗,但她的头发不是那种后面生出几根突兀丑陋的“猪鼻子辫”,而是剪成一个少年的模样,头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疾病还是天生遗传就如此,是如雪般的纯白。

阿依努尔的身材,几乎比宇文托托还要厉害,胸前浑圆,是一只手掌都不能掌握的大小,连那白狐皮服都不能完全遮掩其中光芒,仿佛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耳垂挂着两串珍珠,明晃晃的,极吸引眼球。

这副姿态在匈奴人中,也显得格格不入,但赢雍有了上辈子经历,因此很自然地把面前名为阿依努尔的女性对标到那个世界的短发白毛中性辣妹。

“你叫赢雍?”阿依努尔自顾自低语了一句,突然握住了赢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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