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女突然的求婚,白裕慌乱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膝盖上还是大腿两侧。
虽然这里是女多男少的女尊世界,白裕长得又符合大众女性胃口,但他根本没什么应对女性的经验。
他被师尊保护得太好了。
平时那些对他抱有好感,想要接近他的女生,都被师尊云霓裳挡在了外面,他只管清修。
所以,这会儿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应沈清璇。
沈清璇怕因为自己的话,而让白裕为难,急忙补充道:
“如果白公子不愿意,在下会出手搅黄这门亲事,绝对不会影响到公子的名誉,完全不必担心有什么麻烦!”
白裕看着一脸期待的少女,迫切地望着自己,心情有些复杂。
诚然,沈清璇又年轻又漂亮,前途一片光明,又非常非常有钱,还十分尊重自己,连退路都帮自己想好了。
这样的未婚妻似乎完美过头了。
若能娶她做妻子,全天下的男子大概都会羡慕死。
可问题是……
可我已经和师尊发生了那种关系啊……
正因为沈清璇是个完美的好人,对比起来,我的行为才显得那么可耻。不可接受。
所以,为了她好,要不要拒绝这门婚事呢?
白裕微微转头,看向峰主大座上的师尊。
师尊此刻目光闪躲,把头埋地,宁愿看向一旁什么都没有的地面,也不愿与他对视。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一向正直威严的她,此刻不想承担责任吗?
所以,为了自己的幸福考虑,答应沈清璇比较好?
白裕脸上的神情变化全都落入沈清璇的眼里。
她微微蹙眉,再次诚恳道:
“白公子,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向我说,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沈清璇话音刚落,峰主大座上的云霓裳猛然起身,吸引两人视线。
云霓裳满脸不悦,像是一片孕育着雷声的乌云。
“沈小姐,今日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婚礼之前,不要再来了,请回吧!”
师尊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像是沉闷的古钟。
沈清璇恭谨地行礼道:
“抱歉,今日我突然造访,确实太过莽撞唐突,是晚辈太着急了。”
说完,她便向云霓裳和白裕一一行礼。
“请霓裳前辈放心,如果顺利成婚,晚辈会照顾好白公子的,不会让白公子受一丁点委屈,不会让霓裳前辈失望的。”
“白公子,我们的婚礼暂定在两个月后举行,这段时间内你可以慢慢考虑。如果不愿意就悄悄联系在下,如果愿意顺其自然便可。”
说完,沈清璇带着一阵香风靠近白裕,递上一块玉佩。
好、好香啊……
白裕伸手接过沈清璇递来的玉佩。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玉佩的一瞬间,沈清璇的手却微微一颤,瞳孔略微放大,好似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白裕不解,好奇地看向沈清璇,对方却立刻从震惊的状态恢复过来,立马避开白裕的视线,道:
“多有叨扰,霓裳前辈,白、白公子告辞。”
说完,沈清璇就连忙逃走了。
慌乱之中,白裕看到少女白瓷般的脸蛋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怎么回事,她怎么慌慌张张的,和之前成熟稳重的气质完全不同,倒有了一丝十六岁少女本该有的娇羞。
还挺可爱的。
等等!
白裕后知后觉。
难道她发现了我身上的不对劲?
师尊的吻痕!
白裕连忙低头拉开衣领左顾右看,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痕迹。
不对,她怎么可能会发现衣服里面的痕迹,要发现也是发现外面的。
白裕腰间的储物袋飞出一点白萤,落入他的掌中化作一面铜镜,他赶紧对着镜子左右查看自己的脸颊以及下颌的脖子。
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白裕急忙看向云霓裳,然而对方也已经离开峰主的座位,往自己房间走去。
“嘭”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师尊这是怎么了?
白裕看看门外沈清璇离开的方向,又看看师尊的房间。
未婚妻到底发现了什么?!
是知道了昨晚我和师尊的事,还是知道了我狐妖血脉的事?!
不管知道了哪一个都很糟糕啊!!
师尊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没发现沈清璇的异常?!
还有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师尊喝多了,还是自己的狐妖血脉作祟,引诱了师尊?
白裕抓着头发傻在了原地。
早上的时候师尊不是醒了吗?所以她不可能因为喝醉了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白裕想去敲云霓裳的门,但,师尊都已经是这番态度了,自己还去找她,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唉。
白裕暗自叹息一声,再次看了看手中沈清璇给的玉佩,走出了峰主大殿。
门口,服侍自己的杂役弟子已经等了许久了。
他见白裕出来,连忙一副八卦脸凑了上来。
“白裕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清璇怎么突然来了?还有,她许诺了那么多条件,师兄到底打不打算答应她?”
白裕面色忧愁,没有回答他。
他立马提高声音,道:
“十五万,那可是十五万仙玉诶!可以买多少丹药符箓法器了!而且只是一个月!花都花不完!”
然而白裕依旧没有说话。
房间中,云霓裳靠在门板后,细细听着白裕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她的胸脯高高地隆起,然后长长地吐出起口气。
眼睫低垂,目光中神色流转,云霓裳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她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无力地躺了上去。
直愣愣地看着床帐的顶端,不知在想什么。
而后,她侧身收拢双膝,蜷缩在床榻上。
床榻上被子杂乱,似乎还留存着白裕的温度。
云霓裳将白净的脸蛋贴在床单上,鼻子细细嗅着徒儿睡过的地方,昨夜的情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半晌过去,云霓裳突然从床上坐起,冲向桌柜,四处翻找,找四个储物袋,并排放在桌面上。
她捏着下巴抱着胸,审视着这四个储物袋,眼睛一亮,将之间的纳戒也取了下来放在一旁。
还嫌不够,她又将手腕上的镯子,脖子上的项链全都取下,放在桌上。
神识扫过,云霓裳一一清点。
然而最后她还是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将东西全都推到一旁,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接着,又是一声女子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