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用脚步可以轻易丈量的。
无论走到什么地方，空气都浑浊的可怕，四下充斥着磨人的压抑。
在这种环境下长期生存，真能把人活生生的逼疯。
“难道，这个世界的神话生物，已经彻底死绝不成。”
两人探索很久，也一无所获，林曦然终是没忍住说道。
秦可欣极目远眺，凝视着空间的最中心。
在那里，还有着一个小山。
两人再次确定目标后，很快就已经接近这座高度不过几百米的小山。
还未靠近，就有一股灼热的炎浪席卷。
莫非，这还是一座活火山？
压下心底的疑惑，当真正踏上山顶，往里面俯视时，林曦然的呼吸已经下意识的屏住。
这是一座内嵌性的顶峰，山巅上的一部分区域，形成一个类似于山洞的中空。
空洞中。
那些林曦然曾经存疑，失去踪迹的尸骸，现在都安静的矗立在这里。
十多具尸体横七八竖的围成一圈。
只剩下森白骸骨的躯体，从现在残存的骨架上，也能看出曾经的伟岸。
难以想象，这些生物还活着的时候。
在天幕之上展开庞大的翅膀，会是怎样的一种遮天蔽日。
现实，难免会让人遗憾。
摆放在这里的尸骸，最完整的一具也只有三分之一。
不若如此，就能从中一窥，昔日神话生物还活着时的震撼。
这些骨骼围成的一个不规则圆圈中。
还有着一方小小的血池，大概只有十米长宽。
她们曾经感受过的灼热气浪，正是从这方小小水潭中流出的能量。
越靠近血池，附近的温度就愈发炎热。
悄然间，一股清凉的阴属性灵气扩散而出。
林曦然本着投桃报李的原则，将自己的冰属性寒气，护在两人附近。
同时，眨了眨眼睛，心道。
这坏女人裂成两半的灵根怎么还没有修复。
这时，一道苍老的身影忽然响起，在空洞中不断回荡。
“你们回去吧。”
“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跟随声音的源头，一道禁制被悄然解除，血池中出现一个生有一对翅膀，全身艳红色羽毛没剩几根的三足生物。
金乌又称三足乌，与那些极恶的凶兽不同，乃是传说中的神鸟。
她们没有找错目标。
讲完一句话后，这只缩成一团的金乌，忽然剧烈的咳嗽。
随着他撕心裂肺，好似要把肺部都咳出来的挣扎，仅剩不多的漂亮羽毛，又脱落下几根。
他真的太过苍老了，苍老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全身上下都弥散着浓郁的死气，好似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入土。
倘若不是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血池，能缓慢给予一些微弱的能量。
他现在这副模样，几乎就要原地升天。
也难怪。
他会说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了。
只是……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难不成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可是……连林曦然自己都不知道，她提前能有什么目的。
她只不过是被秦可欣一激，再加上自己一些微弱的好奇心驱使，这才迷迷糊糊的跟来东升之地。
所以……
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
林曦然悄然看向一边的少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正在回归。
秦可欣展颜一笑，看上去落落大方。
“金乌道友，能否做个交易？”
这只金乌刻意收敛本体，现在不过一个巴掌大小。
他语气中的沧桑，仿佛见证过无数岁月变迁。
林曦然看不出他的境界，但是能通过其他人用做对比。
应当是要比圣境强一些的。
“什么交易？”
“我现在这般样子，又有什么能拿来与你交易。唯一有些价值的精血之池，等我死了你直接拿去就是。”
秦可欣神秘一笑，“一个保证能让你满意的交易。”
“你肯定会感兴趣。”
说完，她一挥小手，一道无形的屏障扩散而出，将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屏蔽其中。
林曦然眼睛徒然瞪大，在心底连说了三个好哇。
感情这不是用来防别人的！
就是用来不让她偷听！！
纵然她心底再好奇，好似有一百只小猫抓挠，现在也无能为力。
她们到底在做什么交易？
该不会……
林曦然背后忽然生出冷汗，一股淡淡的危机感悄然而生。
她本是随口一说的鬼话，该不会真能照应现实吧。
心中的不妙情绪越来越强烈。
直到看见秦可欣取出一个像是蛇蛋的东西。
血池最中央，那只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老金乌，在看到蛇蛋后差点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概一刻钟后，一人一金乌才结束密谋。
秦可欣刚解除屏蔽，就瞧见一旁的小丫头幽怨的眼神，还有欲言又止的受气包模样。
她心下了然，知道这妮子在想什么，于是出现解释道。
也是在她的打消顾虑，免得日后不认账。
“放心，既然是约定嘛，那至少也要让人心服口服。”
“我不会去强行干预什么，只是指出了一条有利于他的明路。”
“假如老金乌自己不愿意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林曦然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舒服很多。
只要是坏女人，不用动武力出面，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
只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坚持下去。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嘴硬，只是想让秦可欣死心而已。
“即便是神话可以复苏，后人杜撰的神话故事，又怎么能真的当真呢。”
“太阳东升西落，那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我想，就算是作为神话生物的金乌，也要被规则束缚，无法扰乱秩序的吧？”
秦可欣还没回答，后面无意中听见的老金乌，忽然露出一个很古怪的表情。
被规则束缚这件事是真的……
可是，故事……
他刚想冒头，刷一下存在感，就被秦可欣的咳嗽声打断。
“宝宝，咱们回去吧。”
林曦然警惕的退后两步。
“谁是你宝宝了！坏女人，懂不懂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
“我说过，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在微弱的光亮下逐渐走远。
空洞里面的神话生物，依稀还能听见林曦然脆生生的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