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哦。”苏菲洛那声音中带着一点幸灾乐祸:“我以为你会呢。”

“我怎么可能会?”安说道。

“来不及教你,你只能先把身体给我,让我来操控。”苏菲洛的的话语非常简洁:“不过,你给我的话,还不还就不是你能决定的咯。”

苏菲洛哪怕说出:“我骗你的,这一切一直在我掌控之内。”这一类的话语,安都不会有丝毫奇怪。

身体里的这位女士,可真的是让人琢磨不透。

“说吧,你想要什么?”安觉得直接进行交易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安也不确定她到底要什么。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呢。”苏菲洛说的话让安的心神更加不定。

他已经看到了在奋力抵抗的晨辉和洁萝露尔。

两人都已经全身是血,无疑,这个地方是凯德烈士兵进攻最惨烈的地方。

整个守备军也是因为皇子殿下的镇守,所以在巨龙所带来的恐惧消失后,诸位士兵依然能够组织好很不错的防守。

晨辉已经看到了远处正在飞快赶来的两位白衣老者,立刻就意识到了凯德烈和教会里这二人的勾当,他让洁萝露尔撤下,让自己组织战斗。

“我哪怕战死也不会被俘!这一天你不知道我等待了多久。”这是洁萝露尔面对晨辉回答时的第一句话。

安和晨辉当然知道,两位白衣不敢直接去抓身为星辰皇子的晨辉,所以目标自然是洁萝露尔。

一旦洁萝露尔被俘虏,那么这次守城无疑会更加困难。

晨辉看到安的瞬间,就跑向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有些踉跄,果然剧烈的战斗让这位皇子没有了以往的神气。

“我不能离开,你拿着她让洁萝露尔晕倒。后续的事我来处理。”

“你料到...”

“这次防守战争我预测了无数突发事件,赶快做,再不做就来不及了!”晨辉轻拍安的肩膀,随即安的肩膀上就露出了一个血印。

就在此时,嗖的一声沾满血水的单手剑飞过。将那卷轴定在了城墙之上。

“晨辉,我告诉你,在蛆虫巷里,我就不喜欢你那算无遗策的微笑样子!”洁萝露尔原来一直注意着这里,她估计是看到卷轴猜到了什么:“死前看你吃一次鳖,也不错!”

洁萝露尔因为在城墙上斩杀了十几名先锋军,全身是血,半弯着腰,气喘吁吁。

但是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死后,你拿凯德烈的骨灰给我忌酒!”说完,往城墙上走去,似乎要直面自己的死亡。

望着正在飞来的两位白衣老人,洁罗露尔自知,哪怕是两位高阶法师估计也很难保护自己。

她来这座城市的第一年德克市就发了五十年难遇的大水。当时的管理者竟然要求开放下游的部分城墙,让地势较低的那群普通平民自生自灭。洁萝露尔带着手下的士兵直接将管理者软禁,并号召所有手下将之前管理者居住的豪华宫殿砸了,用他的石头堵住城内的漏水,并下达勇士令,让水性好的冒死去将石头抛入江中,让大水改道,她自己也参与了此项工作。

大水褪去,那些渔夫们拧着家里所剩不多的德克市咸鱼要找洁萝露尔道谢。

“大人,您知道,我们做渔夫的看天吃饭,若不是您,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哩。”

那时候洁萝露尔就知道,自己和德克市会有不解之缘。

就在这之后,或者说,在德克市本地人赶跑了几位凯德烈下派的官员后,她当上了德克市的管理者。

洁萝露尔无论在还是小国公主的时候,还是在蛆虫巷里都对水流非常了解。再加上和埃莉的频繁讨教,她花了近乎五年的时间才将德克市周围叶卡捷河的这几处支流改道成功,几乎不会让大水在德克市留存过久。

洁萝露尔左右望了望。

周围的士兵们正在奋勇杀敌,无数她还能叫上来名字的士兵被船上射来的箭矢洞穿了身体,无数位他叫不上名字的人手下浴血奋战,底下更是有无数士兵拼死在保护那岌岌可危的城墙大门。

有几位和凯德烈士兵血海仇深的原住特莱尼区士兵更是在杀了几名士兵后大叫着:“爸爸,妈妈,我报仇啦!我报仇啦!”随后被城墙下的冷箭贯穿了头颅。

有几位还是德克市的新兵蛋子,他们家族世代捕鱼,但是在洁萝露尔的管理下自愿参军。

他们很多都是第一次参与战争,更是第一次参与如此惨烈的战争。这些人的存活率甚至没有洁萝露尔在蛆虫巷里见到的那些新的黑帮炮灰存活率大。

他们很多人本可以活下来,洁萝露尔在某些瞬间真的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是凯德烈无冤无仇的手下,只做他的情妇。德克市的这些士兵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至少自己可以在这小小的德克市安稳立足。

但随即又想到,哪怕自己和凯德烈无仇无怨,如果真的让他掌管特莱尼区,德克市的士兵无疑要面对星辰国老国王的恐怖怒火,那时候死的人更多。

更别说,若不是晨辉的暗中操作加上自己对凯德烈强烈的复仇欲望。自己也不会成为他的“情妇”,更不会升职如此之快,成为德克市的管理者。

洁萝露尔自嘲了一声,咽了一口血沫,如果不是自己父王引狼入室,贪婪国土,自己的母亲就不会被抓。凯德烈更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自己就可以做回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公主了。

就不用在蛆虫巷里过着流浪生活,更不会为了复仇与自己的仇人上床,出卖自己的身体,更不会在这里死了。

这一瞬间想的真多啊。洁萝露尔拔起身边一名尸体的单手剑,望向高危城墙下的火光映照着的微小人影,又再次看向离她更近的两位白衣老者。两位老者似乎放缓了脚步,他们好像要结某种控制神术。

这位女将又再次看向远方的夜色天空。

天色已经从黑暗变成了略微的明亮,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点点光芒。

天该亮了,可惜我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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