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火焰在角落里跳跃，它们的光芒诡异而幽暗，投射在墙壁上形成了扭曲的阴影，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拨弄着它们。

长桌的中央，一个用鲜血或类似物质绘制的恶魔图案显得格外刺眼，它的线条扭曲而复杂，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和禁忌的知识。

围坐在长桌周围的邪教徒们，他们的长袍颜色鲜艳得几乎与周围的阴暗格格不入，红色、绿色、黄色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死亡的嘉年华。

他们脸上的小丑面具，虽然色彩斑斓，却掩盖不住那背后的冷漠和疯狂。这些面具上的笑容扭曲而僵硬，仿佛在嘲笑那些敢于窥探他们秘密的人。

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都透露出不祥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那是鲜血和香料混合的味道。

坐在长桌最上首位置之人向着自己右手边第一个人看去，开口询问道：“大家既然都已经来齐了，那么第一席，汇报一下你那边的情况吧。”

第一席就像是一个机器般，用着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洛克萨妮家族召唤仪式失败了，疑似有圣光教会派遣的恶魔猎人进行了干预，圣光教会已经对那片区域进行了全面封锁，洛克萨妮家族的地下书库也被全部搬走了。”

第一席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邪教徒们的轩然大波。

“我就说那么重要的知识就不该保存在那些废物手上，就这还传承了数百年，现在全都落到了圣光教会身上！”

“失败之后立刻销毁，都比被那些让圣光教会那些异教徒得到的强，真是该死！”

“早知道失败得这么彻底，就应该交给我来执行，至少不至于落得让圣光教会占了大便宜。”

“第一席，你不是说自己一直都在盯着吗？这就是你盯着的结果吗？”

......

面对着其余邪教徒的指责，第一席还是保持着那个端正的坐姿，一言不发。

直到首席的邪教徒用深沉的声音说道：“安静。”

这句话似乎有魔力一般，原本喧哗的大厅一瞬间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够听到的地步。

首席用着极为轻松的声音说道：“洛克萨妮家族最有价值的知识我们已经获得了，至于那传承了百年，记录无数宝贵知识的地下书库被圣光教会得到这点十分可惜，但他们想要从中提出到有价值的信息，然后拿来对付我们，这并不容易。而在那之前，我们便会完成世界的伟大进化。”

“还有一件事，我应该说过，在这个会议上，在我询问的那个人没有将话说完之前，不允许你们擅自开口。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相信诸位都愿意用牺牲完成世界的进化，但更希望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

一道无形的威势从首席身上弥漫而出，大厅之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而又扭曲，似乎有不明的生命体在虚空之中游荡，那邪神的呓语更是若隐若现。

能够坐在这个大厅里的邪教徒无一不是恶魔学的专家，精通和主持过各种献祭仪式，也都见识过大场面，对这种扭曲的力量应该有所抗性才对。

可是他们的长袍啸的身躯却开始扭曲变形，有的小丑面具的缝隙之中竟然钻出艳丽的肉花。

不过没有人再去发出声音，没有惊恐，没有惨叫，也没有闲言碎语。

声音好像从这个空间里被剥除了一般。

首席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第一席说道：“还有其他事情汇报吗？”

第一席这才继续开口道：“洛克萨妮家族虽然没有成功召唤出格莱斯顿大人（艾姆罗立之神），但是现场却发现了两个恶魔的气息。而其中一个，有着格莱斯顿大人的气息。而另外一个，则是有布莱克沃克大人的气息。他们的气息并不纯粹，应该是人转化成的恶魔。”

首席饶有兴趣地说道：“还真是有趣，也就是说失败的仪式产生了一些意外之喜。两个沾有恶魔大领主气息的恶魔。”

虽然有趣，但在场的人并不觉得太过惊喜。

如果说一个恶魔大领主的降临仪式能够失败得特别干净，那才叫做不正常。

如他们这般经常进行恶魔献祭仪式的邪教徒，更是清楚这一点，甚至说仪式失败的污染比仪式成功的污染更加严重，能够让现世之中的事物扭曲变形，进化出各种奇异的能力。

至于布莱克沃克，这个恶魔大领主更是个乐子人，在场不少人甚至都和这位打过交道，没办法，他太好召唤了，而且还十分注重契约精神，就是想要满足他的乐子并不容易。

“既然是计划的产物，如果诸位有碰巧遇到或者说有空余的闲情雅致的话，可以去找一下这两个。在他们被圣光教会净化之前。呵呵。”

首席似乎想要通过一个冷笑话来调解一下气氛，可是空寂无声的氛围让他和脸上的小丑十分的般配。

“那个啥，第一席已经说完话了，你们没必要闭嘴了。这样让我很尴尬。”

伴随着这道声音落下，空间中所有的诡异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原本身体发生异变也全都复原，之前的恐惧就像是梦中的幻境。

声音的概念再次回归，房间重新沸腾了起来，就像是把冰块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面。

“我去，两个沾了大恶魔气息的恶魔，我很欣赏。”

“我倒是更想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会被布莱克沃克大人玩死。”

“我觉得他们两个会是不错的素材。”

激烈的讨论声跌宕起伏，唯二没有参与进来的人便是首席和第一席。

第一席看向首席，淡淡的说道：“圣光教会应该是注意到我们的计划了。”

首席很轻松地回复道：“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那才叫奇怪。毕竟是从第一文明延续到今天的存在，想要彻底地瞒过他们的眼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在担心什么？你所在的土地并没有圣光教会的存在。”

“但从这次之后就不一定了。”第一席冷冷地说道：“洛克萨妮家的那群蠢货失败之后，教皇便和那位直接通讯了，我并不清楚他们商量了什么，但对我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事情变得精彩了，一下子和两个大人物作对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呢。不过我需要纠正的一点是，洛克萨妮家族并未失败。或者说他们要做的事情注定是成功的，只不过成功的程度深或者浅罢了。至于其他的......”

首席首席缓慢地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向了大厅正中央的华丽舞台上，而在这个过程中，周围的喧嚣逐渐消失，直至返回那虚无的寂静。

首席的步伐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的华丽可笑，站在舞台的中心，踮起脚尖，正面对着所有来参加这次会议。

“他们愿意来看那就来看吧，看看我们这些小丑为他们准备盛大的戏剧，直到他们的目光完全被戏剧的本身所吸引，沉迷于我们这些小丑的演技之中，忽略掉我们本身真实的存在为止！”

“我亲爱的小丑朋友们，尽情地发挥你们的特技，取悦他们吧，然后在所有人开怀的笑容中，迎接新世界的到来！”

说着，首席一个响指，变出来一朵艳丽的玫瑰花，将其含在嘴中，朝着在座的众人做了一个超过90度的夸张鞠躬。

而迎接他的则是所有的小丑的鞠躬与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