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石砖斑驳,仿佛历经了无数个寒冬酷暑的侵蚀,里面的房间也多是蛛网和灰尘,透出一股荒凉的气息。
艾伦领着我在走廊里寻找仆人住的房间,他看起来也不是很熟悉这个地方的样子,一连拉开了好几道门,都没找到正确的地方。
焦躁和尴尬在他的脸上交织,我觉得他都快要红到耳根了。
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我便出言提醒道:
“一般来说,服侍领主的仆人,房间一般就被安置在领主的居所附近,不是吗?”
艾伦一下子露出了“对啊还有这回事”的表情,然后赶紧带着我去这里的最高层。
我跟着他大概爬了五层楼的高度后,总算看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崭新的房门。
那是一扇沉重的橡木门,上面镶嵌着几块泛着红锈的铁板,氧化层下面隐约可见一些复杂的花纹。
透过门缝,我看到里面的装修崭新而整洁,有亚麻编织的地毯、整洁的大床、办公的长桌,与楼下的那些破旧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我的房间吗?”我心情激动,眼神亮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是我哥住的,你住旁边那间。”艾伦对着我指了指走廊角落的一间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也就看了一眼,心里不由感叹了一句“果然如此”。
与领主整洁宽敞的卧室相比,这间仆人房显得十分简陋:
没有柔软的羊毛地毯,也没有那张坚实的橡木桌,甚至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只有简朴的衣橱桌椅,还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躺两个人睡觉的大床。
艾伦在将我领到这里之后就离开了,说是还要赶紧去照顾一下队伍里的那些伤员,关于我这个女仆的安排,等晚些时候再定夺。
“之后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不要离开这个城堡,今天你也看到了,连我们这些领主的队伍都有匪盗敢袭击,何况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呢?”
临走前,艾伦神色严肃地对我告诫着,我很顺从地点头。
当他最后一抹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远处后,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卸了下来。
“哎,终于可以暂时不用面对这些家伙了……”
我软绵绵地走到床边,也不管这个床上的被单多久没洗过,也不管周围的灰尘有多少,就直接瘫软地上面,仰头躺着。
或许有的时候人就不应该安静下来,因为一旦这样,本该休息的脑子就会莫名其妙地开始想很多东西。
我首先想到的是罗罗娜,不知道离开我之后,那孩子在寒风庄园里面过得怎么样了。
她有没有被安排什么繁重的工作,有没有机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呢?
然后我想到的是爱莎,她帮了我那么多,后面会不会被贝娜和大小姐针对?我后面还有机会和她见面吗?
最后,我莫名想到了罗德,那个身上总有一股神秘感的男人。
我一直摸不清他对我这么上心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帮我摘掉项圈?
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大小姐正要责罚我的时候?
又为什么要将我从大小姐的身边抢过来?
后面又会怎么对待我?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如果是普通领主的话,对于新得到的漂亮小女仆,大概会找个晚上好好宠幸一下。
“说起来,这个床……”
我掀开床褥的被单,往下面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了几道不明显的陈年印记,
“原来这张床是这样用的啊……”
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麻麻的,我觉得自己已经成为案板上的一块肉了。
要么今晚,要么明晚,自己肯定也会和这个房间的前任主人一样,和旁边的那个领主**。
我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可笑,想了那么多问题,居然现在才想到最关键的一点。
罗德那家伙,应该是对我的这副身体感兴趣了。
他是一个强大的男人,正值壮年,身居高位,尚未完婚,在荷尔蒙的支配下,偶尔想要在一两具年轻的肉体上倾泻欲望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这具身体本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制作的,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虽然没有来得及用上什么心机,但被那个领主一眼看上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按照正常的进程,要么今晚,要么明晚,要么在我的房间,要么在他的床上,我就会和他做了吧……
那个家伙外表看起来温柔和善,但谁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会不会彻底撕下自己的伪装?
说不定他的欲望很强盛呢。
那我又应该怎么去应对他?
还是说……迎合他?
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正从一个苦难跳到另一个苦难之中,脖子上的枷锁依然存在。
这就是我的命吗?
对于命运的压抑,对于仇人的愤恨,对于自我的绝望,这样的情绪像是污泥在我的心头淤积,排泄不出,越来越强烈,肮脏。
这股情绪支撑着我疲惫的身体突然站起来,来到门口,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我将破旧的木门关好,拉上木栓。
紧接着,我转身,猛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朝着墙壁那里低喊:
“阿……阿克萨斯,我……我操.你妈,你这狗屎不值一提的杂种,生儿子都没**!”
“卡切尔,我操……你妈,你个肥头大耳的猪猡,烤起来连狗都不吃!”
“卡辛娜,我……我也**妈,你长得还没我好看勾引屁的男人呢,等我把你男人勾来让你去给给我洗臭袜子去!”
“还有……还有所有害我的混蛋,我操.你们全部人的妈,我操.你们全家,**们的祖宗十八代啊啊啊啊啊!”
一连骂出这么多的脏话,我感觉既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自己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骂这些一直以来骑在自己头上拉屎的权贵,害怕的是一不小心给阿克萨斯领主的耳目听到我的胡言乱语。
不怪我,在寒风领的时候,到处都是阿克萨斯领主的眼线,我连和罗罗娜说一点悄悄话都会被知道。
而即便来到了月岛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也依然心有余悸,因为我记得那个老头子告诉我,即便我待在月岛,也不妄想逃离他的眼线。
不过当我骂完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时候,我不由又骂了一声:
“操.你妈阿克萨斯,居然他妈吓唬老子,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牛逼到连这里都……”
“骂爽了吗?小婊.子。”
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