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毒液注入,玉瑶灵力不再阻滞,她原地盘坐休息一会儿,便恢复全盛状态。
回想起刚才转瞬即逝的战斗,玉瑶偷偷捏了把汗,这一仗,其实极为凶险,幸好她最近经常和主人玩一些公共场合play,练就了一身好耐性。不然,若换成一年前的她,那倒下的可就不是对方了!
好阴险的花妖!竟然伪装成一只狐狸,混淆她的判断,然后趁她被转移注意力的刹那,展开欲兽经典突袭。
还有那毒液,竟然能跨两个大境界,对她产生效果,这只花妖的血统,绝对高贵得可怕……
玉瑶将毒液彻底逼出,灵力护住全身,待完成如此谨慎的准备,她才靠近这只无名花妖,摘取自己的胜利果实。
很快……
“我没看错吧?竟然是夜欢妖花?咦,我立功了!”
她眼睛一亮,眸间闪过欣喜,但很快又黯淡,因为她突然想到,主人有了这般特殊的新玩具,她的地位肯定会下降。
除非……
这花妖已经有了主人。
迟疑几秒,玉瑶探手去脱舞夕颜的衣服,想检查对方身上有没有其他男人留下的印记。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那件青袍,无尽的青色丝线就缠住了她的手腕。
“???”
“嗨呀!偷袭!”暖暖欢脱的声音响起,“小姐姐对不起啦!主人让我给你换件好康的衣服!”
正如当初渡劫期的某人都挣脱不了暖暖的纠缠,筑基期的小菜鸡更是抓瞎,短短半秒,丝线便将玉瑶紧紧裹住,然后变成了传说中严丝缝合连放屁都会鼓包的全包乳胶紧身衣。
舞夕颜也陡然睁眼,撑起最后的力气,照玉瑶小腹推出去一掌。
重伤之躯,哪还剩多少力气?这一掌自然气若浮柳,根本没一丝一毫力道。然而,她皮肉撕裂的掌心中,早已萦绕一缕暴躁的死气。
死气穿过乳胶,传导入玉瑶体内,而这时玉瑶才刚刚将乳胶扯破,露出惊恐迷茫的脸……这层出不穷的怪招,她见都没见过!
但下一秒,玉瑶表情扭曲了,她痛苦捂住肚子,哀嚎着,再也没能爬起来。
暖暖这时才化作丝线,飞回裸.体的舞夕颜身上,编织成那件广袖云织百鸟裙。她啧啧称奇:“死气入体诶……你这招,虽然秒杀能力很出色,但后患无穷,以后还是少用吧。”
“什么意思?”舞夕颜虚弱颦眉。
“哈哈,用多了,说不定会召唤出一个超级恐怖的大boss?”暖暖用调侃的语气说着,但舞夕颜莫名感觉,这小混蛋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绝对知道点儿什么。
突然,背后的门打开,穿着和舞夕颜同款裙装的江茗走了出来,黑着脸问:“死气用太多,棺材里的东西会醒?”
暖暖欢快道:“那倒不至于~要醒早该醒了,那么久都没醒,现在更不会。反正,莫名其妙获得的力量,别滥用。”
“你这家伙,再给我谜语人,我就把你穿到狗身上……”江茗面色阴沉。
暖暖却突兀抢断:“哎呀!别问了,这种头疼的事,知道太早没好处,否则整天担惊受怕,迟早会抑郁的。你抑郁了我怎么办?总不能回去再等个有缘人吧!”
“你……”
江茗气得咬牙切齿,可他知道,这小混账不想说,他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也只能作罢。
夜色如墨。
很快,江茗背起重伤的舞仙,逃出了这片院落。
而他们逃走半柱香后,感应到玉瑶出问题的周耀宇,这才姗姗回府。
一进院门,周耀宇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睡了一堆姬妾,脸色难看。
他迅速走到玉瑶身边,刚想输入灵力,检查这位得力侍女的状态,忽然,一股源自生灵本能的危机感袭来,他后怕缩手。
弥漫玉瑶全身的淡淡死气,刚刚只差半寸,便能传递到他手上。
玉瑶凝望自己爱慕依恋了多年的男人,凝望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痛苦万分地祈求:“主人……救我……玉瑶不想死……不想死……”
周耀宇却摇头,“非我不愿,实我不能。瑶儿,你安心去吧。”
其实并非是“不能”,而是“无能”,他根本不知道这灰蒙蒙的诡异力量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救。
心底最后的希望落空,玉瑶陷入崩溃,她又哭又骂:“周耀宇,你不守信用!呜呜呜……你明明答应我,绝不抛弃我,一直爱我的……怎么能这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对不起。”周耀宇道歉,但表情没有多少殇意。
玉瑶绝望闭上了眼,很快,便一动不动。
她的肌肤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如宣纸;她的头发由黑转白,失去了原本柔顺的光泽;她的七窍也流出黑血,似乎连内脏都彻底腐烂。
灰蒙蒙的死气这时才消散,融入了那苍白的皮肤,被尸体吸收。
周耀宇轻叹口气,到底是睡了十多年的爱妾,他抱起尸体,准备好生安葬。
可他刚刚走出不到十步,突然,那尸体陡然睁眼,露出一双好似妖邪鬼魅的眸子,瞳孔灰白,底色墨黑,泛着黄绿的幽光。
尸体陡然张嘴,用长长的獠牙在周耀宇肩膀咬了一口,逼得他吃痛松手。
白发依旧不减美艳的女尸落地,怨毒瞪了周耀宇数秒,又跃上房梁走了。追去的方向,赫然是江茗与舞夕颜逃走时的路。
周耀宇顾不得管那尸体,他亡魂大冒,只觉被獠牙咬中的地方,竟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往经脉里钻,给他的感觉与那恐怖灰气类似。
他当机立断,一刀把女尸咬伤的半个肩膀剐掉。
一大块血淋淋的肉落地,不出三秒,便失去血色,宛如放置不知多少天的尸块。
随后,尸块陡然一跳,竟长出无数根肉芽,在地上挣扎扭动着。
周耀宇脸色黑得可怕,他捂住流血的肩膀,凝视尸块缓缓挪动,靠近他脚边,接着——他飞起一脚踩碎。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周耀宇又惊又怒,一股子从未有过的荒谬感恐怖感和毛骨悚然感,覆满心底,令他脊背发凉,脸色煞白如纸。
有人面对恐惧,只想逃避。而有人面对恐惧,却会因强烈对自我人生的控制欲,产生好奇心。
周耀宇无疑是后者。
他想搞明白。
不管是莫大的机缘,还是莫大的危险,他都想搞明白。
而此刻,周耀宇能想到的唯一线索。
只有江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