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说了这么多,瑾禾也该感到厌烦了吧。”

耳边传来凌潇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唤醒。

她松开我,坐在凳子上仰视着我的脸。

我站在床前,一时有些无措。

吞咽了一下口水,我不知该作何回应,最后选择了不做任何应答。

而凌潇则像是习惯了似的,依旧并不生气。

一阵白光闪过,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座手掌大小的黄铜小钟。

并未将注意力放到黄铜小钟上,我看向凌潇的袖子。

老实说,我实在搞不明白她是怎样一挥手就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的。

凌潇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疑惑,但她并未第一时间解答,而是先扶着我坐到床上,紧接着,她才高深莫测的解释起来。

“你很好奇为什么我总能拿出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吧?这是一门名叫荠子空间的大神通,能够在虚空中开辟出独独属于自己的区域用来存放物品。通常来说,只有化神期的修士才能够学会,我提前领悟了些许空间法则的皮毛,所以才能用这门神通。不过比起真正步入化神期的前辈们,我还是要差不少的,他们的荠子空间能够容纳四片海洋,而我的只能够容纳一片。”

她这样说着,脸上满是自豪之意。

“…是这样么,我知道了…”

知晓了她能够做出这样奇异事情的原因之后,我却并未感到开心,而是又一次觉察到了我与她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一片海洋的大小啊…那该是多大呢?莫说是汪洋大海了,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座山,一座城,就几乎是一辈子都难以逾越的枷锁,而远远超过山和城的海洋,在凌潇嘴里却是那样渺小。

我又开始迷茫了,我开始想,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真的和凌潇这种修仙者是同一个种族么?

“…瑾禾…你…”

握住我的手,凌潇她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她还是把原先想要说出口的话给压了下去,转移了话题。

“算了,不说那么多了,你也不要多想。这样的神通,你以后也是能学会的。”

她安慰着我。

“我手里的这座钟叫验灵钟,是渡仙门用来测试弟子天赋的物件,你试着滴一滴血在上面吧。”

听了她的话,我用略带诧异的眼神看向她。

“测试天赋?”

“嗯,修仙是需要灵根的,在渡仙门,长老们将灵根分为天,地,凡三类,而每一类又分上中下三品。将血滴在验灵钟后,钟响的越多,灵根的品级也就越高,钟响九声为最高。”

详细的为我介绍了钟的用法,凌潇看着我,而我则是看着眼前的钟。

我还记得,苍城里那些被城主庇护的很好的所谓有仙缘的孩子。

所以说,那所谓仙缘就是灵根么?

我也还记得,我是没有仙缘的,那么,我能够修仙么?

我不知道,大概是不能的吧。

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口渴,我开始感到些恐惧。

不过,这恐惧很快就消散了。

没事的,陆瑾禾,哪怕你修不了仙,你的身上还有最顶级的魔功不是么?没必要那么怕的。

我这样告诉自己,但心下却还是多少有些忐忑的。

老实说,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稍微有一些天赋的,能够修仙的话,不去修习体内的魔功也是可以的吧?反正我需求的只是变强,然后报仇雪恨而已,也不敢去奢望自己的修为能够有多高。

就这样,我又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才总算是将手指凑到嘴边。

用牙齿咬破右手食指的皮肤,将一滴红色的血涂抹在凌潇掌中的验灵钟上,然后,我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小钟。

“…”

沉默着,我看着那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说是钟声了,它甚至连一声都没有响过。

“…”

没有…么?我早该知道的,我没有所谓的仙缘,也理当没有任何修仙的天赋。

难受么?毫无疑问的是难受的。

所幸,我还有血魔功这样的禁忌存在,只要能够离开凌潇,我还是能够变强。

在心底,我这样安抚着自己,但却仍旧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变好。

谁不想走好走的路呢?谁不想成为受人膜拜的仙人呢?我也是想的啊…可惜,这条路算是彻底与我无缘了。

这样想着,我站起身,我低垂下头。

“啊…坏掉了么?嗯…应该是坏掉了吧,没事的,瑾禾,再试一次吧。”

我的身前,凌潇的情绪也表现出了些微失望,不过她貌似并不相信这样的结果。

抓过我的右手,凌潇将我右手食指悬在验灵钟上,手上用力挤压,随着一阵难言的痛楚,血液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断的落在钟上,但钟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哈,没事的,应该是这种坏掉了,等回到渡仙门,可以用山门前的大钟测试,那个钟就不会失灵,比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要好得多。”

将验灵钟放在地上,凌潇安慰着我,但我却并未感到宽心。

食指的指尖,血还在不断的滴着。

我站起身。

“凌潇,你试试把你的血滴在上面吧。”

冷眼看着她,我并不喜欢被安慰,也更不想跟着她回那所谓的渡仙门做更多测试。

那样…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自取其辱罢了。

“…”

听了我的话,凌潇抿着唇,她拿出剑,在左手的食指上划开一道伤口,一滴晶莹剔透的血珠落在地上的验灵钟上。

在血液触及到钟的第一时间,钟响了。

先是第一声,然而是第二声,第三声…一直到最后的第九声,这所谓的验灵钟才算停下。

钟声清脆悦耳,但却不能让我感到一丝一毫的愉悦。

我的心越发冰冷。

“呼…我早知道的,我是没有仙缘的人,修不了仙。”

这样说着,身子有些软,我瘫倒在床上。

这话也不知是对我自己说的还是对凌潇说的,反正,这话让我舒服不少。

“凌潇…”

我又一次叫了凌潇的名字。

“让我走吧…你嘴里的渡仙门,凡人应该不能进的吧?你带着我也没用的。况且,昨天晚上,你应该看到你的那副画了吧?我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的上讨厌,将我留在身边只会自讨没趣不是么?”

我又一次开始为自己争取自由。

既然修仙是修不了的,那就只能为自己找其他退路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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