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狐族无数年的底蕴。
传言非帝者不可破。
“是么？”
清漓轻笑一声，左手临空虚空，一柄长剑出现在手心。
她往前迈出一步，漆黑的长发飞舞。
恐怖的气血之力沸腾，宛如一尊真正的魔神降世。
“啊——”
大长老突然惨叫一声，爪子捂住眼睛，两行血泪从脸颊流淌而下。
帝者没有主动收敛痕迹，铭刻在骨肉乃至血液中的规则，就算是圣境也不可直视。
这便是极道帝者的恐怖之处，哪怕是一滴精血也能化作无边血海，与圣境早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
“青莲剑——斩”
刹那之间，天地出现一道细线。
天空之上悬挂的灼热大日，也在这一刻变得暗淡起来，仿佛被这一剑吸收走所有的能量。
轰——
巨大的轰鸣声，让无数的妖兽倒地。
这一剑没有任何阻碍，落在狐族引以为傲的阵法之上。
大长老不顾脸上的血泪，忽然放肆的大笑。
“即便你是准帝又如何？我族阵法非帝者不可破，你能奈我何？”
下一刻，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到了清晰的咔嚓声。
“这不可能！”
守护狐族十万年之久的神秘阵法，在今日竟被人一剑斩出裂痕。
林安安一旁观看，呼吸同样已经凝固。
师傅，她不是只有准帝吗？
为何……攻击丝毫不弱与那日的秦可欣。
“准帝？”清漓笑声依旧清冷，“你说的没错，可我斩过一尊活着的大帝。”
此言一出，无尽山脉陷入沉寂。
大长老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突然仿佛是想到什么，身体已经下意识的颤抖，再结合她刚刚所说，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是一尊真正走进现实的活化石。
“这怎么可能？！九千年前崛起的那个人，怎么会还活着保持巅峰。”
“五千年前，黑渊禁地一夜消失，我不相信是你做的。”
清漓挽了一个漂亮剑花，“质疑无效，惩罚你魂飞魄散。”
“黑渊禁地之主欺世盗名，我看你这狐族也不差多少，步入后尘也未尝不是趣事。”
言罢，又是一剑落下。
咔嚓——
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此刻已经遍布裂痕。
当第三剑落下之际，伴随着轰隆一声，狐族最强大的阵法彻底破碎，整个狐族都暴露在恐怖的威压之中。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长老瘫软在地，再也不复方才的意气风发。
他终是看走了眼。
这哪里是一个小小圣境，更不是普通普通的准帝。
而是一尊依旧保持巅峰状态，行走在人间的极道杀神。
他始终无法相信事实，还在喃喃自语，“你已经活了接近一万年，怎么可能还有如此恐怖的气血。”
清漓突然眨了眨眼睛，“因为，我家小徒弟疼我呀。”
“老东西，你不珍惜的人，以后我来珍惜，安心上路吧！”
她没有出剑，而是伸出一根指头。
用最屈辱人的方式，隔空将大长老按成一团血雨。
一尊强者的妖圣巅峰强者，竟如此轻易的陨落。
狐族其他四个妖圣，不禁悲戚与共，莫名想到一段古老的传说。
一尊活着帝境，生前能是行走在人间的至强者，死后更是可以化作，能掀起腥风血雨的大恐怖。
帝境的强大之处，在于无数的恐怖规则铭文，早已融入一身血肉，乃至任何一滴精血。
即便是丧失所有神智，只剩下浑浑噩噩的躯体，也依旧不可敌。
清漓还不是真正的帝者，但已经相差不大。
因为，这是一尊能逆境伐帝无上强者。
扑通——
扑通——
四位在修仙界都算是一方强者的妖圣，在这一刻竟然因为保命，齐齐的跪了下来。
“修行不易，还请冰帝喜怒，饶我等一命吧。”
清漓听到这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你也知道修行不易，还派出下属追杀我家徒弟，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是觉得你的性命，比我家徒弟更金贵不成？”
“别废话，交出妖女，心情好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她神识在狐族中扫了几圈，没见到妖女的身影，搜魂也不一定能保证得到结果，不然也不会多费周折。
“我等不懂什么是妖女……”
跪地的一行妖圣，忽然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贱人，侮辱公主殿下，给我去死！！”
话音刚落。
一道道虚线出现在无尽山脉各处，几乎将整个山脉都涵盖其中，众妖圣状若癫狂的齐齐高呼。
“妖王一脉，请妖族帝兵现世，斩杀来犯之敌。”
砰砰砰——
一具具妖族的身体被迫炸成血雾，有些被笼罩在大阵之中，刚生出逃离的念头，就化作血雾中的一团。
“你等都是妖族的功臣，我会记住你们的名字。”
“帝兵——苍梧，还请现身。”
伴随着无数妖族成员，非情愿的主动献祭，无尽山脉在一阵地动山摇后，一个古朴带着帝威的长枪从大地深处射出。
“杀——”
“老东西，有点意思。”
清漓仿佛是发现什么新玩具一般，拿着青莲剑主动迎了上去。
刹那之间，一人一枪飞入高空。
帝级的战斗，已经不是旁人所能围观的。
只能隐隐感受到无数空间的破碎，仅仅是交战的恐怖余波，就让大量的妖爆成血雾。
林安安被清漓保护的很好，狐族剩余强者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一刻钟后，天地不再剧变。
一道染血的绝美身影从天而降。
她在众妖圣面如死灰的表情下，将一杆失去所有能量的长枪扔在地上。
“囡囡，过来，等会送你一个帝兵玩玩。”
“哦——”
林安安欢快的应了一声。
她漂亮的眉眼中满是喜悦之情，显然在兴奋能白捡一个帝兵，主动从清漓布下的禁制中走出，缓步来到自家师傅的身边。
这时，狐族妖圣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小女娃。
有一个老妖狐目光失神，下意识的惊呼出声，“你，是真公主请来的强者……”
林安安的骤然一缩。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现在她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更知道妖女就是一个冒牌货。
老妖狐自知失言，绝口不提刚刚的事情。
“徒弟，你就是太善良了。”
清漓摇了摇头，伸手凌空一抓，就将老妖狐摄在手心。
在老妖狐的惨叫声中，他脑海中的记忆被一点点抽离，呈现在林安安的眼前。
林安安沉默的看着画面，垂在一侧的小手攥得越来越紧。
原来……
这些人一直都知道，有一个真殿下的存在。
只是受限于感知，在几十年前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几个狐圣不愿意手中的大权旁落，就从自己亲信中挑选出一个天赋最高的狐妖，用来冒充狐妖一族的小公主。
这一切，直到大长老在某一天，感应到她的存在。
从那时起，狐族就一直在谋划着，想将她残忍杀害。
只是没想到林安安会这么苟，放着滔天的权势不要，竟然一次狐族都没有来过。
这才有了后面地毯式的搜索。
整个狐族认可她存在的强者，就只剩下一个二长老，这也是狐族不敢明目张胆下追杀令的原因。
二长老命途多舛，上次事件过后，没多久就被其他妖圣联合弄死了。
林安安看完以后，默默转过身去。
“师傅，将知情者全杀了吧。”
在看到狐族在几十年前，就知道的确有一个真公主后，她脸上第一次出现茫然的情绪。
她是三年多前才重生的啊，更是在一年多前抽中的奖励。
林安安分不清楚，这是系统凭空捏造的身份，还是她本就拥有狐王的血脉，从第一次抽中奖励时就继承的因果。
想到这里，林安安失笑的摇摇头。
应该是她想的太多，着相了。
如今，这一切分的再清楚，也失去了意义。
“不，不能杀我。”
清漓的剑很快，亦如她自己所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痛苦。
不出片刻。
整个狐族就已经化作一片血海，所有的知情者全部魂飞魄散。
清漓剥离数个妖圣的记忆，也没有发现妖女的踪迹。
最后一个妖圣，临死前还在凄厉的发誓、叫嚣。
“你屠我狐族血脉，就算你是帝者，也逃不过被清算的下场。”
“等着吧，公主一定会为我等报仇的。”
清漓将长剑一横，“说，那妖女去了什么地方？”
“哈哈哈，你做梦也不会猜到的。”
老妖圣嘴角流出黑血，脑袋一歪，就没了任何气息。
明知必死，他果断的自尽。
清漓将妖族崛起三尺，也没有发现妖女的身影。
随后，只能将林安安带回合欢宗的后山禁地。
可能是闻到太多血腥味，直到现在林安安的脸色还有些发白。
“怎么了，不舒服吗？”
清漓以为是小姑娘家家的心软，就安慰着说道。
“对待想杀你的人，只有不死不休一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再说，师傅不是已经放过无辜者了吗？乖啦，心情好一点，笑一个给师傅看看。”
林安安扯出一个笑容，“师傅，我不是心软，只是没见过这么多血，让我自己缓一会就好了。”
“真乖，我家徒弟笑起来真好看。”清漓十分配合，也跟着笑了笑。
“林曦然！”
清漓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喊道。
林安安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喊我。
“啊？！师傅，我在。”
见此情景，清漓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直到林安安沉迷在自己事情中后，突然再次点名。
“林安安！”
这次林安安没有任何停顿，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师傅！”
“好哇。”清漓哼了一下，直接上手，捏着林安安有些小包子的肉脸，“师傅给你取得名字，你完全记不住。都告诉你了，一入修仙界，不问红尘事。说呀，你到底叫什么。”
“林曦然，林曦然。”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就发誓要抱紧师尊粗大腿的少女，生怕惹到她老人家不高兴，急忙举起小手说道。
“师傅，错了。别捏了，我叫林曦然。”
说罢，她还在心底加了几遍暗示。
自从清漓主动提出帮她上门报仇后，感受到久违亲情的少女，第一次真正认可这个没有看似任何威严的师傅，也第一次真正把这个名字记在心底。
“师傅，狐族的老家伙说你……还能维持巅峰气血状态，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吃了你给的丹药后，延续的十年寿命都是巅峰状态，不然师傅我哪来的自信帮你报仇。”
林曦然点了点头，没想到系统出品的丹药还有附加的效果。
翌日。
清漓来到自家小徒弟的身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十六岁，就已经炼气境后期很厉害？”
林曦然刚想说不是的，自己从来没这么想过，就被美女师傅残忍的打断。
“我问你！你现在打得过蕴灵境吗？”
“打不过。”林曦然摇了摇头，“蕴灵境初期也打不过。”
“还算你诚实。接下来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二课。一个真正的天才，都是可以完成越一整个大境界杀敌的。你师傅我曾经炼气境初期的时候，就已经能对付蕴灵境初期的敌人。”
“下面，你需要先学会越一个小境界杀敌。如今封天绝地，只有这样才能拥有真正自保之力。等你能完成越一个大境界杀敌的时候，就已经和师傅一样是绝世天骄了。”
林曦然搬了一个小板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这可爱的小模样，别提有多乖了，看的清漓都差点没绷住威严，想上去捏一把脸蛋。
“师傅，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清漓清了清嗓子，装作严肃的模样，“第一步，当然是让你见识到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会带你去见一个，和你同岁的真正天骄，顺便杀一杀你现在的心性。一味的增进境界不可取，直到你能彻底追赶上她的脚步。”
“见，见谁？”
林安安呆萌的语气一滞，心底顿时涌现一股不妙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