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晦看着面前的沈灵灵难以置信，曾经那一战明明是两败俱伤，红昭的第一任持有者以濒死的代价才杀死了邪仙子。
“你为什么还能如此完整？当年那一战明明是两败俱伤！凭什么我破碎了？”
白晦怒目圆睁，他不甘心自己当年的结果。
“你什么档次，也配与我并列？”
真要说起来，白晦与红昭齐名只是因为她们的持有者实力相差比较大，如果红昭的第一任持有者与邪仙子同等实力，那么也就不会留下这祸端了。
洛秋穗已经被黑茧包裹，周围四柄飞刀足以护她周全。
“哼，你还要分出心神保护那丫头，纵使你鼎盛时期再怎么强又如何？过去了这么久你的力量十不存一，又如何抵挡这一宗门的傀儡？上！”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群起而功之，白晦没有任何耽误立刻回身准备逃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如果真栽在这里那可就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白晦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他深知现在的自己是不可能对抗红昭的。
可是因为情况紧急，白晦忘了什么东西。
他逃出还没有几步，一道红色身影一闪而过，他的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红色飞刀。
这是沈灵灵之前被控制住时故意留下的一柄本体，白晦将它遗忘了。
之前在洛秋穗面前杀的沈灵灵也只是幻觉而已，根本就没有真杀。
针线细痕出现在白晦占据的这个肉身的脖子上，沈灵灵冲上前一脚将白晦踩在脚下，手中飞刀毫无阻碍的刺入心脏。
白晦的碎片连同着这身体一同被钉死在地上。
“仙灵，你抓不住的，你的这点小伎俩早被咱看穿了，真觉得咱蠢萌啊？”
“红昭！你我相识一场，何必如此？你饶我一回，从今往后我不再找你麻烦如何？”
“相识你大爷！”
沈灵灵抬手就是一拳揍在白晦脸上，将对方的脸打的血肉模糊。
她愤怒无比，恨不得立刻就将这祸害打死，可是现在立刻弄死会让她很不解气。
“你真是跟当年一样恶心，跟你那个主人一样，操控别人的命运很好玩吗？”
她抓住白晦的脖子，抽出飞刀将它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刀贯穿了他的头颅，同时将它的原本碎片给钉了出来。
白晦碎片的器灵同样也被沈灵灵拉了出来。
那是一名黑发少年，可是现在沈灵灵可不会管他什么少年少女，她将对方按在地上就是暴揍。
“跟你齐名咱都觉得恶心，你凭什么毁掉别人的生活，操控别人的命运？就因为好玩？还是说因为你想要看到什么想看的东西？你就跟那米袋里的老鼠一样。”
每说一句话，沈灵灵的拳头就会在白晦的魂体上招呼一下。
“冷梅！”即使在被打，白晦仍然召唤来了被他控制的傀儡白冷梅。
可此时的白冷梅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
我是，谁？
我是白冷梅，对了，穗儿，穗儿在哪？
她环顾四周，想要寻找洛秋穗的身影，可她只看到了台上正在殴打白晦的白发少女。
“我，我是被控制的人偶，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冷 梅！！！”白晦的声音传入白冷梅耳中，这一次呼喊彻底的堙灭了她最后的一丝神智。
不屈的魂魄终究还是消散了。
她像机械一样冲了上去，可是在冲上去前，她之前残留的神智已经引爆了体内的元婴。
轰的一声，天地震颤！
其余人偶尽数重伤。
白晦睚眦欲裂，她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人偶居然还有这一丝不屈的意志。
“该死，该死啊！！！我当初就应该再虐待你一万遍！！！啊！！！”
白晦已经分不清是他是因为什么而惨叫了，也许是灵魂的疼痛？也许是自己人偶的自爆？
“呵呵呵，看看你做的好事，原本这里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有着自己的未来。”
打到最后，沈灵灵右拳蓄力，带着她滔天的怒火狠狠地锤在了白晦脸上，在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将它轰杀至渣。
“你消失了咱比什么都安心，你也是咱的因果之一，这种孽缘咱才不想要。”
处理完白晦，沈灵灵转身站在行刑台上面对所有宗门的人，她身后的一柄飞刀绽放神光影响着沈灵灵。
她眼神变的无比冷漠，让对视之人如堕冰窖。
“红昭·怨。”
这其余的人并没有像白冷梅那样留有最后的神智，在主人死后他们只会无条件无意识的疯狂为白晦报仇。
这些人曾经都是活人，可是已经无法挽回了，人偶炼制之法不可逆。
“抱歉，各位，请你们安息。”
乌云密布的天空降下着窸窸窣窣的小雨，渐渐的才变得大。
清凉的雨水冲刷空气中的血腥味，将它们压入地底。
大雨滂沱，周围的废墟在雨水的冲刷下汇聚出血红色的小河。
她冷漠的站在秦红杏面前。
秦红杏是新炼制的人偶，她没有任何的反抗情绪，甚至还是自愿的。
“别杀我，别杀我！”
雨水混合着眼泪流着，秦红杏身体抖得像筛子。
“卖弄计谋在我面前亦是无用，白晦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你知道吗？如果你也学学你师尊那样自爆，我还能看得起你一些，可是现在，你在我眼里跟老鼠没区别。”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都是无用的，沈灵灵一直都有掀桌的能力，只不过代价很大。
如果她再顾虑后果唯唯诺诺，那仙子姐姐可能就真救不回来了。
“我错了，对不起，别，别杀我，我什么都能做！”
“什么都能做？”沈灵灵问道。
这句话让秦红杏感觉抓到了生的希望，她跪在地上匍匐着，将自己的身态压到最低。
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如此年轻便已是结丹之境，她觉得自己以后的未来不可限量，她以为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她觉得她能一直将洛秋穗踩在脚下！
“那你去死吧。”
“好……什么？”
秦红杏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飞速旋转。
“咱让你去死，听见没有？现在你以为你的求饶能让你像以前那样被宽恕？你知道你有多恶心吗？你明明可以不成为人偶，却为了折磨你那从小在这种奇怪环境下长大的师姐甘愿堕落，你的心和你烂掉的身体一样黑!”
沈灵灵难以想象洛秋穗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才会有这种性格？虚假的感情陪伴到此刻化为泡影。
洛秋穗真正的失去了一切。
“我不想死，我，我还想……”
“你这种人死了也是脏我的手。”
沈灵灵一拳下去，秦红杏的视线开始模糊，直到彻底黑暗。
她死了。
雨水洗刷了她的污浊。
凌云宗，覆灭。
身后的神光消失，沈灵灵眼中的感情重新回来了。
她杀了凌云宗的所有人。
她强忍着恶心来到洛秋穗所化黑茧身旁，周围的飞刀不受控制的守护洛秋穗。
沈灵灵承认了洛秋穗秘境之主的身份，从此封印转移到了洛秋穗身上。
“仙子姐姐，你的劫数咱已替你斩掉，苦尽甘来，你的未来会有无限的可能，咱们两清了，对不起，是我一意孤行，让仙子姐姐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以后仙子姐姐会找到自己的归属，所以忘了我吧。”
她很可怜这个从小在扭曲环境下长大的少女，可是她要自由。
“咱一直都想要自由，仙子姐姐，所以咱要跑路了，哈哈，这可不能怪咱不负责哦，咱可以对你负责到底了，咱可以把大部分的本体就留给你了，以后你的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的，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补偿了。”
沈灵灵捂着脖子，似乎又有淡淡的灼烧感传来，自己的眉心也有同样的感觉，这都是洛秋穗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不能再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了，咱不想彻底沦为他人的所有物。”
沈灵灵牵引着三柄本体飞刀，与另外六柄断开了联系，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破开封印的极限了。
“对不起，我拯救不了他们。”
她对那些人偶做的最仁慈的决定就是让他们真正得到解脱。
…………
“三柄本体，足够了，咱以后是要当人的，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变强的，不过是舍弃部分本体而已，为了自由，这都值得。”
雨中，仙灵少女踏着血河离去了，她没有发现之前那只光蝶悄悄的追随着她，最后化为了她头上的轻巧蝴蝶结。
暗追逐着最后的光，纵死不悔。
……
雨越下越大，少女破茧而出，她发了疯似的寻找着沈灵灵的身影。
明明周围飞刀还余下五柄，可却不见器中之灵。
黑茧中的她其实是能感知到外面的世界的，可是她不相信沈灵灵会就这样离开。
“灵灵，不要和姐姐玩捉迷藏了好不好。”
洛秋穗在大雨之中一边寻找一边哀求，她对周围的尸山血海视若无睹，她只想找到自己那唯一的真实，唯一的光明。
可这终究是徒劳。
筋疲力竭，直到彻底找不动后，洛秋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小声的哭泣，可哭着哭着她也累了。
周围的飞刀升起结界替她抵挡住雨水，她无力的坐在一片废墟上发着呆，哭泣声也渐渐消失，直到只剩下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
是我不够乖，所以灵灵不要我了吗？
可眼前的飞刀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灵灵还是在乎我的，她想要保护我，她不是不要我，她只是……”
在巨大的精神打击下，洛秋穗开始胡言乱语，她的世界开始崩塌，逐渐形成了沈灵灵的模样。
黑色灵蝶彻底与洛秋穗融为一体。
“我当初，就应该直接带着灵灵走的，灵灵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太听话了。”
“灵灵，回来，我只有你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