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不断的前后摇摆挣扎，脸庞被血污与尘土所遮盖之下是变得涨红的脸色。
「会死的……」
「氧气……」
看着面前依旧没有求饶反应的娜莉丝塔，劳什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女的银白长发，以及半睁着的红色瞳孔说道：
“血族？”
“有点意思……”
“西斯塔纳家唯一的花朵是个血族？可你之前可不是这幅模样。”
“我记得你。”
“帝都之花，娜莉丝塔。”
劳什的语气带上了些许戏谑，讽刺的松开了掐住少女的手。
“扑通。”
娜莉丝塔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倒在了地上。
能够重新得到氧气，少女趴在地上不断的咳嗽，但每一下都仿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咳出来般疼痛。
面对死亡瞬间，能够控制的身体中血液回归了正常的运作不再受到她的控制，积压的痛苦通过神经将仅存的意识搅成一团。
「要死了吗……」
「父亲……」
“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劳什仿佛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大笑着说道。
夸张的笑容之下使眼角都出现了些许泪水，消失了的眼镜也没有妨碍他下意识的推了推鼻梁上方。
“主教一定会很感兴趣。”
“那个老家伙最喜欢你们这种稀有的种族了。”
“血族有多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世界这个舞台上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全部死翘翘了。”
劳什没有任何的怜悯，用脚踢了踢少女，将她掩藏在地面上的面孔能够看的清楚。
随后他缓缓蹲下，伸手打了个响指。
瞬间在空中出现了一道魔法阵，一团清水在娜莉丝塔的脸庞上炸裂开来，冰凉的感觉让快要陷入昏迷的娜莉丝塔稍稍清醒了些。
清水带走了血污与灰尘，使得娜莉丝塔的面容重新变得清晰开来。
“真是一副好看的皮囊……”
劳什眼中出现了些许贪婪。
这样的美人可不多见。
更别说还是血族，有着特殊天赋的血族。
刚刚险些让他死亡的致命催眠幻术，正是由娜莉丝塔那双猩红诡异的眸子中释放的。
可惜现在仅仅只剩下了一只。
看着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娜莉丝塔，劳什心中的扭曲欲望更加强烈。
“呸。”
娜莉丝塔怎么可能读不懂劳什的想法。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杀了自己，但等待着自己的可能是让她求死不能的报复。
少女眼神讽刺的扯出一个冷笑，随后用着仅剩一点的力气吐了一口血水到劳什的肩膀处。
可惜，没有吐到脸。
娜莉丝塔如此想道。
明明受到威压的时候还无比的恐惧，面临风刃被一分为二的时候也呆滞的颤抖。
但现在却一点恐惧也没有。
有的只是悔恨与自责。
她凭什么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呢。
凭什么认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呢。
面对莱宁斯的死亡，她无动于衷了吗？
明明最开始的想法，就是牺牲掉这个最忠实的傀儡。
无数个念头在这个瞬间从脑海中闪过，但娜莉丝塔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思索了。
少女仅剩下的一只眼睛看向了莱宁斯的方向，扯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但神色间并没有绝望，也没有害怕。
有的只是对于死亡的从容。
本来就是第二次的生命。
已经够了。
体验过一次有着父母，家庭，数不清的掌声的人生已经足够了。
「一定要活下来，然后平安无事……」
「爸爸。」
娜莉丝塔在心中没有再称呼卡曼斯为父亲。而是使用了这个最亲切的称呼。
这是少女唯一牵挂不舍的人了。
“你以为激怒我我就会杀了你？”
劳什笑出了声，并没有将如同蝼蚁般毫无威胁的娜莉丝塔杀死。
看着少女依旧没有求饶，劳什抓起少女纤细的胳膊，将这已经破散的身体扔到了不知生死的莱宁斯的身边。
疼痛已经无法叠加，娜莉丝塔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五脏六腑仿佛易位了一般，她的生命仅靠着能够控制的血液流动维持。
莱宁斯……
娜莉丝塔看着眼前紧闭着双眼的男人，心中不断的颤动着。
她感觉不到莱宁斯的生息。
断臂已经不知道被气浪吹飞到了哪里，阴森的白骨清晰可见，腹部之下的身体被碎石死死压住。这一切都让娜莉丝塔看的无比清晰。
「莱宁斯……」
「快点醒过来……」
少女在心中不断无助的祈祷着。
在生与死之间，莱宁斯选择用自己换取了她的生命。
跟她在最初所设想的一样。“为了她而死。”
但当这个场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娜莉丝塔心中只有无尽的愧疚。
“我很好奇你们的关系。“
劳什坐在了由黑色的丝线所组成的“椅子”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名差一点就杀死自己的小虫子。
身体之间的黑色痕迹正在缓缓淡去，刻画在背后的奇怪黑色魔法阵正在不断吸收着无形的灵魂。
哀嚎的灵魂不断在劳什的耳边发出怨毒的低语，但他依旧视若无物源源不断的将这些灵魂拘禁到自己的身体中。
没有被刚才的气浪所席卷的人们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他们的灵魂也被劳什抽走了。
“你们明明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
“怎么还会站在一起呢。”
劳什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掏出了一根黑色的丝线，放入口中吞咽了进去。
这是能保护他在献祭仪式能够全身而退的保命符。
上千个灵魂已经完全的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剩下就只要在这里完成一道魔法阵刻画，随后就能以这些灵魂为代价制造出足以毁灭半个帝都的遮天雾霾。
到时候他们就能全身而退，然后回家了。
回到那个阔别了二十多年的故乡。
“你不知道吗，娜莉丝塔小姐。”
“你父亲手里有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欺诈宝珠。”
“而你正在心疼的这个扮猪许久的家伙的叔叔，就是杀了你母亲的仇人啊。”
劳什肆无忌惮的笑着。
少女却还在呆呆的看着莱宁斯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