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那穿着黑袍的家伙一把推开了我。

巨大的力道从身前传来,手中的短刀脱手,我也摔倒在了地上,因着惯性,我在地上还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才总算停下。

“咳咳…”

咳嗽两声,我擦掉了嘴角的一点点血,肩膀和后背不断传来一阵阵疼痛感,但我的心里却感到一阵快意。

视线里,那黑袍人躬着身子,捂着自己的下体,一滴滴鲜血从他的指缝间落下,将地面给染红。

可惜的是,我没能高兴太久。

两个甲士抓着我的手,将我给拉了起来。

冰冷的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我想,我大概很快就要人头落地了吧。

又一次闭上眼,我有些后悔了。

我不该用刀捅那人的下体的,我应该向着心脏捅才对啊…可惜,我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个黑袍人正捂着下身,龇牙咧嘴,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面前。

“…呼…呼…”

伴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声,我身后的两个甲士身后用力,一人踹了我的腿一脚,强行让我跪了下来。

我感到一阵难言的痛楚。

“贱人,你这个疯了的贱人。”

嘴里怒骂着,他抬腿踹向我的小腹。

身后的甲士固定着我,身体没法做出可以减轻冲击力的动作,这一脚几乎让我晕厥过去。

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痛苦呢…不过也没所谓了,毕竟,那人比我更难受不是么?

在我的印象里,下身对男人来说是顶重要的,我的那一刀虽然没能让那家伙丧命,但是让他后半生再当不了男人是肯定没问题的了。

“咳咳…呵…”

咳出一大口血,我看着他,看着仍旧不断从他的指缝间往下滴的血,笑出了声。

“废人…你是个废人…后半辈子你就当个太监去吧,哈哈哈…什么皇嗣,我倒想知道,一个没法延续血脉的儿子,你的父亲还会不会让你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哈哈哈…”

看着眼前的家伙,我还不忘火上浇油的嘲讽他。

我其实对他不甚了解,单单能够从他的那帮子随从的甲胄上看出他是皇室血脉罢了。

不过,想来随便哪个出生在皇家的男人得知自己与那个位置彻底无缘后都会感到难受吧?

既然我会因为一些不知所谓的原因而失去家人,那么,我也绝对不能让他好受。

我想,我大概的确和魔这个词沾的上边?毕竟一般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应该很少有人会做出和我一样的事情吧。

癫狂,不计后果。

难以想象,这样的我会是平日里被姨娘们和母亲说冷情的那个家伙。

“…哈…哼…哼…”

嘴里发出些不知所谓的事情,我看见那黑袍人的胸膛不断起伏着,一看就是气的不轻。

“拿酒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很快,印象里的那个猥琐壮汉屁颠屁颠的拿来了两坛子酒。

再之后,黑袍人让两个甲士散开。

他将我踹倒在地,从一名甲士的腰间拔出长刀,将我的两只手掌并拢在一起,然后狠狠钉在了地面。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让我眼里的世界一阵黑暗。

“…”

沉默着,我咬紧了牙关,并未发出什么声音。

记忆里,我好像,总是沉默的呢?

“贱人,贱人,贱人。”

我的身旁,黑袍人一脚又一脚的猛踩着我的腹部,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呕吐感折磨着我。

“…唔…”

最后,我还是没有忍住,微不可查的闷哼了一声。

心里开始感到些恶心,但让我觉得恶心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随着他的动作而飞溅到我身上的血。

属于眼前肮脏男人的血。

不知被他踹了多少脚,只知道每当我快要昏迷的时候,就会被人在胳膊或是大腿上捅上一刀,让我重新清醒起来。

到了最后,我已经是气若游丝,身体已不受自己掌控,但意识却格外的清晰。

我没法抬起头来,但我想,此刻我的腹部应该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吧?

变得异常模糊的视线里,一个壮汉提着酒坛,将一整坛白酒迎面浇下,伤口被酒触碰,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不过我已经有些麻木了,所以也不是很有所谓?

一坛之后,是又一坛,直到我的全身都被酒给彻底浸湿,那壮汉才停下来。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以至于我能够有余裕看着染血的酒浆向着远处流淌。

血腥味和酒香味混合在一起,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

混沌的思绪并不那么活跃了,我一点点收心,不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而是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我想,如果我能够强一点点,再强一点点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够为醉月楼里的姨娘们还有我的娘亲真正的报仇雪恨,自己也不必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这里。

很快,寂静不再,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和粗重的喘息声,那黑袍人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的手里握着火把。

“死贱人,臭**,和醉月楼里那群死狗一样死掉吧,哈哈…感谢本王吧,大发慈悲的允许你和你娘用一个死法。”

一边狞笑着,黑袍人一边将火把凑近过来。

橘红色的火光缓缓靠近,取代了我视野里的一切事物,我想,我应该是真的要死掉了。

如果…人死后真的能化做鬼魂的话,我一定要让这人用最凄惨的死法死去。

这样想着,在火焰触及到我的前一刻,火焰熄灭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原本晴朗的天空下起了暴雨,伴随着紫色的闪电滑过天际,我看见了一柄裹挟着青芒的剑。

而剑上站着一个人,凌潇。

哈,那个说好要来给我赎身的所谓仙人。

啧…仙人的话,是不可信的。

我闭上眼。

幸好,在离开陆荏葭身边的时候,我没有让那可怜的乞儿过于崇拜所谓的仙人。

如此想着,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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