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那篇揭露文章发布后的两天里,小青和言笑的生活还算平静,但言笑知道,凌伊伊既然做了这件事,就绝不甘于只发表一篇文章。
两天前,凌伊伊在自己的副总经理办公室里,翻着手机上自己刚托人发表的文章,很是满意。
她本想多加鉴赏一番,然后幻想一下叶菁菁和言笑看到这篇揭自己老底的文章后慌乱无措的状态,但又知道事分轻重,于是关掉了文章,拨通了手下的部长电话。
“马上联系都市报,再派上我们的人,对之前说好的三个地方的负责人进行突袭式联合追踪访问。”
三个地方,是凌伊伊根据小青泄露的信息,早就布置好的:小青原本的公司、韩杰家和女仆餐厅。
为了防止采访叶菁菁她到时候死不认账,凌伊伊要先从侧翼出手,在这三个地方拿到了关键证据,看叶菁菁还怎么抵赖。
然而两天下来,追踪采访的结果却不尽人意,韩杰家两口子和女仆餐厅,都一口咬定去他们那里工作的人叫叶小青,不是叶菁菁,不仅如此,在女仆餐厅,记者还被老板反将了一军。
记者问老板:“既然您说不是叶菁菁,那可否让我们查看一下您餐厅的员工签到表和工资台账,作为查证呢?”
老板不耐烦道:“不是,你们到底是想干嘛?“
记者引诱道:“老板,叶菁菁雷劈变性的事几乎已经实锤了,这种千年难遇的奇迹,您要是能给提供一些佐证,那不也是与有荣焉吗?”
“千年难遇的奇迹?我看你们是千年难遇的神经!这种谣言你们也信,你们上过学吗?我们餐厅还要工作,没有义务陪你们一起发神经!”
与记者同行的,还有凌伊伊的下属,这下属请老板借一步说话,说只要他说在这上班的人是叶菁菁,少不了报酬和好处。
老板哼了一声,指着这个小伙子说:“我是给你们个面子,否则我现在就大喊你们都市生活报威逼利诱老百姓作伪证!”
吓得小伙子和记者赶紧走掉了。
老板恶狠狠盯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终于不得不相信了言笑给他交代的事——原来真的有人谋划着诋毁小青,可这是为什么呢?一边想着,一边给言笑打了电话报信儿。
去韩杰家采访的结果也大同小异,韩杰和张巧玲被言笑提前打过招呼,都说他们的保姆叫叶小青,而当听到什么“叶菁菁变性”的新闻时,更是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记者,那眼神简直就差把“你们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写在脸上了。
记者走后,张巧玲挑着眉问韩杰:“老公,你不是摸过小青的全身吗,你最有发言权了,你说说小青的身子,像是变过性的吗?”
“那绝对是天生的啊,那触感......不是,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巧玲举着枕头砸了过去:“我让你回答没让你陶醉!今晚你睡地板!”
只有在小青的原公司这里,记者才取得了一点预期的成果。
沈雨堂没有和言笑沟通过,她看到都市生活报的文章时也是吓了一跳,但因为工作繁忙,她本打算下了班再找自己的菁菁姐问问,结果没过半个小时,采访她的记者就到了她的部长办公室。
看到记者的那一刻,沈雨堂当即一个直觉直冲大脑——一定是为了菁菁姐的事!她好后悔没有在看到文章的第一时间就给菁菁姐打电话......
不过在叶菁菁走后能稳稳坐在大公司部长位子上的沈雨堂也不是个白给的女孩子。从公众号的那篇文章的倾向,和后边引用的疑似偷拍的视频来看,她大概就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了。
“叶菁菁?你们找他做什么?”
“沈部长,您还没看过都市生活报的文章吗?”记者说着,示意旁边的人打开手机,找到文章,递给了沈雨堂。
沈雨堂装作没看过,像模像样看了一会儿,其实是在利用这个时间想如何回复。
“想不到你们这么正规的媒体,竟然会相信这样离谱的消息,这甚至连消息都算不上,连谣言都算不上吧?”沈雨堂礼貌地笑了笑,还回了手机。
“沈部长,据叶菁菁亲口说,她变身的那一刻,只有你一个人在场,您是见证了她的变身过程的,这对我们这条新闻的真实性的需求来说,您是最重要的证人,可以请您叙述一下那晚的情况吗?”
“情况就是,叶菁菁是我们部门的上任部长,几个月前他就离职了,至于为什么离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沈雨堂说得很是自然坦荡。
“那既然这样,沈部长,可以请您现在给叶菁菁打个电话吗?”记者问道,“您应该有她的联系方式,而且,打个电话而已,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吧?”
沈雨堂心中一沉,她眼下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理由拒绝打这个电话,如果硬是不打,那反而是更有包庇的嫌疑。
也就是一瞬间,她犹豫之后,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记者面前拨通了小青的电话,然而她心中在祈祷:千万别接电话啊菁菁姐!
在赌的同时,她也有种信心,相信她的菁菁姐此时会心有灵犀。
其实,心有灵犀倒谈不上,只是小青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和言笑都在。
因之前餐厅老板的报信儿,言笑对沈雨堂这个电话异常警觉。两人对视一眼,言笑说:“不要接。”
小青点点头:“我知道。”
“等晚上晚一点,你用新手机号联系沈雨堂,跟她解释一下。”言笑不无自责地说道,“沈雨堂这里是我考虑不周,我本该在接到餐厅老板报信儿之后想到提醒她,可还是忙忘了,对不起。”
小青笑了笑:“你这几天需要想的太多了,这根本不怪你,总之,这个旧手机号现在谁打我都不接就好了。”
原来,言笑早就给小青准备了新手机号,作为和她新身份的配套,也是为了避免由那篇文章可能带来的不必要的骚扰。
沈雨堂这边开着免提,一边说着“没人接”,一边悄悄把她和叶菁菁的通话记录删除,直到电话里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才挂掉。
她由衷笑了一下,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在心中困惑不已,菁菁姐这是得罪了谁吗,看这记者的架势,是一定要把她的隐私扒得一干二净才算?
记者没有得到想要的,只好告辞,但让沈雨堂没想到的是,他们不是离开,而是去采访了公司的总经理。
总经理是知道叶菁菁的真相的,当初还是沈雨堂带着小青一起和他解释了半天。而后来小青的离职,更是因为总经理看上了小青的美貌,想要纳了她,小青不从才导致的。
想到这些,沈雨堂心中便叫声不好。
总经理这边招待了记者,了解其意图后,极短的时间内便有了一个想法:帮助记者曝光叶菁菁真相,让社会和舆论对她施加压力,然后自己再从中解救她,这样,叶菁菁屈服于自己的可能性便大大提高了。
于是,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嘬了口茶,笑道:“是有这么回事,叶菁菁变成女人之后,还和沈雨堂一起找我,就为了让我相信她是叶菁菁,说了好多事,这其中很多秘密是只有叶菁菁才知道并且不可能外传的,所以我也没法不相信了。”
记者和旁边的人相视一笑,总算是有所突破了。
“那,王总,刚才采访沈雨堂的时候,她却一口咬定不知情,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哦,那可能是她和叶菁菁关系太好,为了帮叶菁菁保护隐私吧。”王总不以为然道,“我把她叫过来,咱们一起告诉她,采访,是为了叶菁菁好,让她放下戒心不就得了?”
“那真是太谢谢王总了!”记者也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