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在这里前前后后死了那么多的人，水面早就怨气冲天，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异常才对。
“这里是水库，第一现场应该在上游。”孙真珍根据水流方向判断情况。
不。
水是流通的，鬼气也是。
即使案发现场出现在上游，应该也能看到水面飘散出来的鬼气。
除非，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在不同地方死去，灵魂留在了原来的地方，尸体却被丢弃进水库。
可那些人，都是在不同的地方生活工作，彼此之间都没有联系，凶手为何要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杀人？
普通的人做不到这一点。
这件事被定为非正常案件，也是因为失踪的人并不居住在同一个地方，而且犯罪者的行为毫无规律可言，彼此间距离较远。
现在叶冬枫根据已有信息，可以判断出，负责作案的人，大概率不是人类。
在地理区域上，人类做不到这些事情。哪怕是邪恶的斩妖师杀人，也是有自己独特的符号标记，比如再次按照十三年前的事情，劫持一辆公交车复原当时的死法。
异类的话，就更加奇怪！
叶冬枫回过神来，刚才还在旁边的小记者，已经不在原位，转头去寻找，发现人就在不远处和警员交谈。
孙真珍询问：“请问你们有让人去上游调查吗？说不定那里就是抛尸，或是案发第一现场。”
“查了，并没有查到相关线索。”
“怎么会这样？附近的区域，你们确定有仔细搜查吗？”
孙真珍的话成功惹得人不高兴，这是在变相质疑他们的能力，人刚准备发火，叶冬枫伸出手拽住人后衣领，拉到自己身后，给人找补。
“抱歉啊，新来的，说话没规没矩的，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型凶杀案，情绪控制的不好，还请多多担待。”
在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孙真珍急忙反应过来，为自己一时语快，跟人道歉。
“去附近转转看，说不定会有收获。”叶冬枫没发现异常，离开警戒线围圈的区域，往附近的小巷走去。
子桑柔很少开口，见他离开，就自动跟在了身后。
孙真珍补完几张照片，抱着相机追了上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我们现在算不算是亲临案发现场，就跟刑侦剧里一样？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叶冬枫保持沉默：“……”
“你平时查案也是这样严肃认真的吗？你是侦探？在虞国，这个职业好像不合法吧？莫非是能力太强，被强行收编了？
听说侦探除了擅长推理，还懂得各行各业的知识，简直就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孙真珍见他东张西望，视线落在路边的摊位，立即调准相机进行拍照，确保自己能拿到第一手消息。
叶冬枫站在摊位前，指着移动摊位的牌子上写的字，“老板，照这个套餐给我来两份煎饼果子。”
孙真珍：“……”这是侦探套近乎的手段吧？应该是的吧？总不可能绕了两三个巷子进来，就是为了买套煎饼果子吧？真的有人这么有病的嘛？
叶冬枫付完钱接过煎饼果子，一份给自己的随行佣人子桑柔，一份留给自己。
“嗯，这家煎饼果子真香啊！又酥又脆！真得味！尤其是里面的薄脆，一口下去，人间美味啊！”
孙真珍被叶冬枫一系列的反常举动给整无语，“所以，你跑这么远的地方，就是为了买这个？你是属警犬的吗？鼻子这么灵？那么远都能闻得到？还有，买就买了，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问题这么多？饿了买点吃的不是很正常吗？这要是一直查不出来，难道我还活活把自己饿死不成？
再说了，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给你买？小柔是我家佣人，管吃管喝肯定是没问题的，你要是能做到她那样，我也可以管你三餐！”
叶冬枫咳了两声，子桑柔就收起正在吃的食物，主动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矿泉水递了上去，踮起脚尖，双手倒进他的嘴里，喂完水，又拿起纸巾帮忙擦拭嘴角残留的水渍。
他拍了拍自己肩膀，对方又主动帮忙捏肩捶背，手法娴熟自然，力道恰到好处。
“吃喝都要人伺候，懒死你得了！”孙真珍气的跺脚离开，跟着这个人，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破案，她要自己亲自去找线索。
“莫名其妙。”叶冬枫抬手示意停止按摩，扭了扭身体，指着离去的背影，看向身后的子桑柔，“她是在嫉妒吧？嫉妒我有人照顾，自己没人照顾！绝对是！”
“恩人说的对。”
叶冬枫慢悠悠地往回走，边吃，眼睛边向四周望去，看见门户大开的人家，还会侧过身子，往里偷偷瞄上两眼，不知道的人，估计都会把他当成变态处理。
“奇怪。”
他皱起眉头，瞧见不远处，有老人站在门口，用米糊在老旧的木门上刷胶，左右对称，各贴上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像，出于好奇，把手中的食物一口气塞进嘴里，随便咀嚼两口吞咽到腹中，走上前。
“老人家，这贴的是哪路神仙？”
正常情况下，大门上面贴的门神,要么是神荼、郁垒二人，要么是秦琼、尉迟恭二人，或者是捉鬼捉怪的钟馗。
除了钟馗，其他两对，都像是电视剧里的黑白无常，成对出现在门上。
可这门上贴的，显然不是钟馗。
“这个啊，这个是河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临近水源，自然信奉当地的河神，再加上最近水库里又发生这样的大事，闹得人心惶惶！图个平安！
以前的河伯可灵了！遇上和水有关的事情，都能逢凶化吉！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心不够诚，神灵似乎不愿理睬我们！”老人家说完唉声叹气地走进屋里。
叶冬枫记得自己一路走来，看到极少数的住户，目前仍在家里点燃供香供奉神像，神像的造型和门上的画像有些相似。
绝大多数的，都选择把家里摆放的物件，改换成招财猫和发财树。有的甚至还被换上了奥特曼，后者应该是哪家小孩子趁大人不注意，故意弄的，之后挨顿打，肯定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