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继续,祁晨的小人得志也在继续。

第二天一早,祁晨就嚷嚷着想要去取快递,她买的那堆小饰品差不多都到了。洛珈兰觉得她刚恢复的还没多利索,想要一个人替她去,但在祁晨的坚持下,他们还是一起去了。

祁晨不太想放过任何分享彼此时间的机会。

哪怕是一起取个快递,她都因为幻想到了两人一起牵着手、剩下的手分担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而感到似乎有一万头小鹿在心里怦怦地跳着。

临出门换鞋子的时候,她一头娓娓的黑发倾泻如瀑,没能忍住在这时开心地笑了起来,眉眼盈盈,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快露完了。

她从未给任何人看过那么得意的模样,因为以前没什么事情值得她开心,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种情绪,因为世界对她不好,所以她觉得自己是错误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有另一个世界温柔地接纳了她。

来回的路上,祁晨重新把这个娇媚的笑容给隐藏起来了,她还没有什么自信让别人也看到这个太过洋洋自得的小表情,但这个表情未来首先、也唯一展现给的人,大概也只有身旁那个傻小子了。

但牵手的胆子她还是有的。

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这妞儿又冷淡又胆小,交往起来大概会处于被动的一方。但这方面也不能一概而论,对祁晨来说,一旦她习惯了某个亲密的举动,比如目前的摸摸头、牵牵手,她就会对这种亲密举止狠狠地产生依赖性,为此由她主动也没什么所谓。

当然,被主动更好。不过都好。

偏偏她习惯这些亲密举动的阈值很低,做个一两次,就习惯甚至喜欢上了,太久没做的话她反倒可能产生戒断反应……

好在有意无意的,洛珈兰偶尔会主动摸摸她的头,也在默默接受并习惯她那双温软小手的触感,所以不会让祁晨的肌肤之亲欲憋闷太久。

所以一路上祁晨都会闷不吭声地主动握住洛珈兰的手,两掌交握,体温传递,洛珈兰暗暗惊诧于小姑娘的主动,祁晨缓缓在手上加力,试探着既让她感到安心、又不会把手攥太疼的力道。

这几天洛珈兰差不多也意识到了,祁晨确实像个冰山小公主一样——

冰山当然不是指她的冷淡。虽然对很多人都这样,但唯独对洛珈兰她从未怎么冷淡过,尽管很长时间里都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是在想祁晨就像真正的冰山一样,只把自己小小小小的一部分展现在外面,而把更多的隐藏在汹涌的海面下。

就像看似清冷的外表下有颗不介意自己主动的心,懦弱的性格在某些方面会表现得格外执拗。

现在他们是两块嵌合在一起的拼图了,未来洛珈兰有更大的责任,以及义务,去挖掘祁晨曾经有意无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各种模样。

为这些感到惊讶,也为这些感到开心。

两人回到家,时间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

祁晨在客厅里拆包裹,内心里期待着被这些虽然普通的饰品所打扮地闪闪发亮,以迎合自己崭新的身份。她有点太开心了,以至于都忘了在烹饪方面宣誓主权,洛珈兰在一边思考怎么对付午饭。

思来想去他决定蒸鸡蛋糕,在他所掌握为数不多的食谱里,这是少有能拿的出手的了。

口感滑滑的嫩嫩的,正适合祁晨这个没好利索的小病号,味道也是咸咸的香香的,趁自己还有机会进厨房,洛珈兰觉得,自己应该给小姑娘也尝尝自己的招牌菜。

这时祁晨还在沙发上捧着小镜子,研究发卡和头绳的搭配,研究完她又丝毫不避讳地褪下长筒袜,去试刚拆开的白色花边竖纹连裤袜,为此还把及膝的裙边都收拢在小腹和屁股上面,把柔软的袜筒卷成一团,套在白腻的小脚上。

也不知道是真没有男女之间的分寸感,还是觉得已经交往了所以乍泄点春光也没所谓。

不过在她完成这一系列香艳的动作之前,洛珈兰还是飞快地溜进了厨房。

把持不把持的住是一回事,他只是不想趁小姑娘不怎么懂事的时候,揩这样稍微重口味的油。

十几分钟的时间,午饭做好。

回客厅的时候祁晨居然光着腿,没穿旧长袜也没穿新袜子。洛珈兰把碗放在桌子上:

“怎么光着腿?不嫌冷么?”

祁晨的小脚丫上,珠圆玉润的几颗小脚趾下意识蠕动了一轮:“我脚趾甲有点太长啦。”

洛珈兰低头看了看她搭在沙发沿上的小脚,脚趾甲倒不算特别长,只是呈歪歪斜斜甚至有些锯齿状,想来这傻妞儿连剪指甲都不怎么会。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旁沙发上被褪成小小的几团,乱扔袜子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干干净净的每天有好好洗澡,只不过他注意到,一只旧袜子的顶部被戳破了一个洞。

大概率是小姑娘没剪齐的脚趾甲顶破的。

“一会儿我给你找指甲刀再剪一剪,现在先吃饭吧。”洛珈兰说。

祁晨踏上拖鞋飞快地跑到饭桌前:

“哇,鸡蛋糕欸。”

她盯着小铁碗里黄澄澄的一坨,有点像芒果布丁,区别是上面漂着层酱油和香油。

“你还知道这个呢。”洛珈兰随口一问,倒也没觉得小姑娘是傻或者少见多怪之类的。

“小时候我奶奶给我蒸过,可好吃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不过听者有意,洛珈兰倒是微微难过了一把。经历了那么多,曾经给他蒸过鸡蛋糕的奶奶,在她的记忆里大概是朦胧却又慈祥的形象吧?

但是没关系。

如果祁晨想要的话,他可以每天给小姑娘蒸鸡蛋糕,如果她不在意长胖和腻味的话。

一直到午饭结束,祁晨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看来她确实不怎么困顿在曾经的创伤里了。不但如此,她还相当有些流氓,在把鸡蛋糕小口抿完一半之后,将碗连带着她舔过的铁勺递给了洛珈兰。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她亲昵的意思显而易见,洛珈兰有点犯怂却也不好让小姑娘失望,以壮士赴死的慷慨心绪用了她用过的勺子。

勺子进嘴的那一刻祁晨的脸明显红了一下,看起来也不像在后悔。

这么久的观察下来,洛珈兰明白了,她确实会偶尔心血来潮的做些大胆之举,会为此感到紧张感到害羞,但这是她自己想做的,所以不后悔。

这块冰山又展现出了她小小小小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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