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命途的第九序位都是起点，在这一阶段魔药只初步改变了超凡者的身体性质，让他们的血管与骨骼开始能够接纳超凡物质从而为今后的晋升打下基础。

换言之，第九序位的超凡者并不展现出任何超凡特性，身体机能也没有特别大的变化，总体上仍然与普通人差别不大。

但到了第八序位，各自命途的魔药开始拥有了名字，那意味着新的特性新的变化寄宿于其中。

服下魔药成功晋升的人们展现出对应命途的超凡特性，身体的基础素质也得到了不同幅度的提升，从这时开始，超凡者才真正步入超凡。

而黑水河区的讨债人“铁指客”韦兹，他是慷慨命途第八序位的“戍卫者”。

慷慨命途的尽头是大天使米迦勒。

祂是上帝之剑，红龙撒旦败陨于祂英勇的光辉下，祂的身后列满了天界的战士，祂是这些战士的领导者。

慷慨命途为其上行走的超凡者带来了最为直观最为强悍的身体机能，他们是命中注定的斗士，论及正面战斗力是十四命途中毫无争议的第一。

同为第八序位，慷慨命途的超凡者与其他命途的超凡者相比往往能占得上风。

这就是慷慨命途的优势，简单粗暴。

卡巴拉教会的慷慨院掌握着这一命途的全部魔药配方，其麾下的慈爱骑士团曾经横扫过大洋彼岸的整片大陆，诸多王国震颤臣服于大天使米迦勒的光辉与威能。

不论是命途还是序位，芙妮丝之于韦兹都是绝对的劣势。

理论上来说，她毫无胜算。

“如果只是戍卫者，那倒并不算没法对付。”芙妮丝思索一阵，然后说，“我有机会赢他，而且不小。”

但那也不过是理论胜率，默认超凡者的眼界只停留在他们各自的序位内。

芙妮丝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第九序位初学者，她曾经到达过节制命途的第四序位，见过比戍卫者更难对付更令人匪夷所思的职阶。

“也只是说他难对付而已，我对你一直都有信心。”切西娅将手中铜纸板整理好，一并递给芙妮丝，“起床吧，小蛋糕。把地板上的衣裙收拾收拾穿戴整齐，然后我们下去找珊蒂娜，让她帮我们准备早点。”

芙妮丝接过那叠记录了韦兹个人信息的铜纸板，“如您所愿，魔女小姐。”

“哦对了，茉伊拉她——”芙妮丝突然想起梦中的画面，她犹豫一下却又收了声，“抱歉……没什么……”

切西娅在镜前打理长发，她瞥了一眼身后的芙妮丝，没有说话。

……

昨夜芙妮丝弄湿了一整张床，她在切西娅的威逼利诱下站到珊蒂娜面前主动道歉，珊蒂娜因为这红透了脸颊的女孩扭捏羞涩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合起伙来取笑我。”芙妮丝气鼓鼓的。

“没有，珊蒂娜只是觉得你可爱。她从不取笑纯真的晚辈，特别是像你这样长得漂亮的女孩儿。”切西娅执着餐叉餐刀从容在牛排上划开一道口子。

旅店的餐厅这时候还没有其他人，四五张桌子都空荡荡，只有芙妮丝和切西娅面对面坐在角落里。

早餐是七分熟牛排和煎鸡蛋，以及一杯热牛奶。

珊蒂娜在切西娅的额外叮嘱下给芙妮丝的牛奶多加了一倍的砂糖，女孩只不过轻轻舔了下杯口，鼓起的脸颊就自然而然泄了气——想打发她真的只需要一份甜品，蛋糕巧克力甜牛奶什么都行。

“还在生气么，小蛋糕？”切西娅歪歪头看向餐桌对面捧着玻璃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牛奶的银发女孩。

“我从来都没有生气，魔女小姐。”芙妮丝语气郑重，但她还是不舍得放下手里的杯子，“我只是有一点不满，在合理诉求内。”

“嗯，合理诉求～对淑女而言算是合格的措辞。”魔女将自己的餐盘向芙妮丝那儿轻轻推了推，里头摆着她已经切好的牛排，“即将要上战场的姑娘，保持良好心态非常重要，别太惦记那些不开心的事。”

“我知道的，魔女小姐。谢谢您。”芙妮丝叹了口气。

她将自己的盘子和切西娅的对换一下，接受了来自魔女的关爱和好意。

芙妮丝低着头熟练而优雅地用餐刀将已经切好的牛排分成更小份，又均匀地撒上一层胡椒香料，然后满脸幸福地品尝起来。

“等你顺利晋升，我想给你一些奖励，我猜你会喜欢的。”切西娅托腮欣慰地看着女孩，“而且也是时候去学社的姐妹们面前正式亮个相了，你以后会是她们之中最能打的，是她们的守护者，得让她们好好认识你才行。”

“呃……”芙妮丝犯了难，“一定要么？”

“你不是之前才答应过我会去和姐妹们道谢么？你垫在裙底的那摞情报可是她们专门加班加点整理给你的。”切西娅耸肩，“在金蔷薇号上举办一次庆祝晚宴而已，庆祝一位魔女成功晋升——你将是这场晚宴的主角，顺带去和曾经照顾过你的姐妹们打个招呼，她们会喜欢上你的。”

金蔷薇号是那艘蒸汽机械飞空艇，黑蔷薇学社位于灰云堡的藏身处，一部分追随切西娅的魔女们都在那里头居住生活工作。

“嗯……”芙妮丝答应得不是很干脆。

“而且，有些爱八卦的姐妹偶然得知你的存在后，每天都编出稀奇古怪的传闻来——”切西娅故意拉长语调，“她们说，你是被我强行带上飞空艇的，因为长得太好看所以被我单独霸占，连面都不让姐妹们见一下～她们还说，我把你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强迫你做我的小情人，所以深夜每每从门前路过总能听到女孩如杜鹃一样的啼叫声……”

芙妮丝越听脸越红。

因为这所谓的传闻里有一大半都是真的。

“你就不想出面主动辟个谣？还是说，就这样也不错？”切西娅嘿嘿坏笑。

“魔女小姐，别再让那些奇怪的谣言继续传播了，您也是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呀。”芙妮丝捂脸。

“我没觉得不好，你觉得不好那就由你来打破，很公平。”切西娅还是托着腮。

“我会在晚宴上亮相的，和她们做个自我介绍之类的……等我拿到剑锈分泌物，成功晋升第八序位以后……”芙妮丝撇开视线，她低声说。

“真乖，我的小蛋糕。”魔女抚摸女孩颊边柔顺银丝。

她轻轻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