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的时候身体还有点迟钝，一直到现在才感觉到尿意来袭。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一向如此。
病床旁边有个拐杖，应该是医生或者护士提前准备好的。
乔然双手撑着床，努力抬着右腿尽量悬空，身体一点点挪动着坐了起来。
赶紧看一下最严重的右脚脚腕。
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没有伤到骨头，这样的伤势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呼……”
因为要时刻注意右脚腕，而且又少了发力点，所以只是坐起来这种简单的动作就相当耗费精力。
乔然缓缓探出身子够过来拐杖，慢慢撑着站了起来。
身体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稳了。
拄着拐杖走路的感觉很奇怪，但也挺好适应的，而且有了拐杖作为支撑点走起来很稳当。
小心翼翼地走进卫生间。
完全封闭的环境中，乔然并没有觉得压抑——反而这样的环境会让她心里踏实。
把拐杖放在一旁，熟练的褪下裤子准备好好放松一下。
习惯性地伸手控枪。
嗯？手抖了？
乔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再次伸手抓了一下尝试控枪。
啊？！
第二次抓了个空的乔然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表情凝固，呼吸骤停。
眼中写满了震惊与不解，随即被难以置信逐渐替代。
“不是……我老弟呢？”
“我特么大狙去哪儿了啊？！”
乔然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很响，而且很疼。
没在做梦……
大脑有些恍惚的乔然下意识地想起了好几次做梦梦到的那个女孩儿。
不是哥们儿…隐喻呢在这儿？
弟弟变妹妹是吧？小说看多了吧！
跑步摔一跤晕倒，结果醒来之后告诉我——叮！你的身体BUG已被修复？
心跳越来越快的乔然扶着墙大口喘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乔然，你要冷静下来啊！
她很想仔细观察一下突然替换掉自己沙鹰的新器官，但又出于羞耻心而不敢这么做。
我的精神正常，没有妄想症之类的病。
已知…世界上任何技术都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男孩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女孩子。
所以这算什么？超自然现象吗？
乔然慌了。
也就是说……之前胸口没有原因的胀痛，以至于最近甚至开始发育，其实都是某种征兆吗？
还有那个怪梦！
我该不会是被什么外星人做实验了吧？？？
别玩儿我啊大哥！
会死人的！
在和平安定的社会环境中，任何不同寻常的变化都会被注意到。
我，乔然，性别…男过。
十八岁，津海大学大二学生。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不是什么严谨的科学或者医学问题，而是只有小说里超自然力量作用下才会出现的神奇现象。
哥们儿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姑娘！上下都是那种！！！
如果，我是说如果……
被任何有关部门发现了这种超自然变化出现在我身上的话……
哥们儿下半辈子是吃定国家饭了，呵。
乔然是个拎得清的人——如果这种变化的出现是不可逆的，或者说她暂时没有任何解决的可能。
那就要重点考虑别的事……比如今后该如何隐藏自己。
乔然不打算跟任何人坦白这种怪事，就算是最亲近的爷爷也不能说。
老人家心脏不太好，万一吓出来个好歹咋办？
然后就是宋珩……
唯一的舍友，接下来还要朝夕相处最少两年的人。
一！定！不！能！被！发！现！
倒不是觉得少爷不可靠，单纯是因为这种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心贼乱。
但再怎么心乱，该面对的事情也是要面对的。
乔然憋不住了——她就是因为忍了太久的尿意才来卫生间的啊！
幸亏，秦雨薇帮他办的是单人高级病房，配套的设施都是医院最好的，当然也包括马桶。
如果是蹲便的话，她今天大概是必然露馅了——毕竟受伤的是脚腕，蹲着尿尿根本做不到，憋着的话又会憋坏，所以肯定要找护士帮忙。
秦老板万岁！
乔然在坐下去的这一刻，无比的感谢秦雨薇。
…
…
三马路派出所门口。
秦雨薇笑着跟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寒暄告别。
“行，定好了哈赵总！”
“哈哈哈，自家孩子们闹点小矛盾嘛，没啥可计较的秦总！那咱们就……”
“明天聊？”秦雨薇站定了脚步。
被称为赵总的中年男人笑着摆了摆手：“行，那我就先回了哈秦总！”
“行，注意安全啊赵总。”
“哈哈，你也是。”
目送着赵总乘车离开，秦雨薇才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宋珩。
“唉……”
秦雨薇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你不理智了，小珩。”
为了宋珩的一时冲动，她不得不主动和赵长霖的父亲达成一笔合约。
基本是用自家的人脉捧着那姓赵的往兜里揣钱了。
“对不起，小姨。”
宋珩很干脆地跟秦雨薇道歉。
秦雨薇摆了摆手，“我没怪你的意思…小姨就是有点担心，我还以为你……”
话没说完。
一向礼貌的宋珩主动打断了秦雨薇：“小姨，不会了。”
秦雨薇愣了愣。
宋珩语气平淡，“事不过三。”
短短四个字，秦雨薇就明白了宋珩的意思。
这是他第二次情绪激动到跟人动手打架——所以，他才会说事不过三。
秦雨薇至今仍会心悸，宋珩上初二时第一次跟别人动手……
她因为出差去了外地，一直到出事儿四个小时后才赶回家。
校服被染红的少年就算被拷在派出所的暖气管上时，眼中依旧只有冷漠与淡然。
“你要去医院看乔然吗？”秦雨薇主动换了个话题。
宋珩摸了摸嘴角的淤青，回答道：“去。”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行。”
说完，宋珩便准备离开了。
“对了小珩——”秦雨薇在身后叫住了宋珩。
宋珩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自家小姨笑着比了个大拇指：“你这个战损风还挺帅呢！”
宋珩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领口被撕扯的耷拉在一边，袖边直到肩膀的位置也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
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许淤青和抓痕。
啧。
大龄剩女说话还真委婉。